白家大院。
白苍狗半躺在摇椅上,眯眼看着手机里的内容,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血色消失全无。
方家、关家、江家,没有一家逃脱震寰的报复,都死伤惨重、奄奄一息,三大家族往日的光华和荣耀全然不复存在,如同倾倒的大厦,仅剩下残砖废瓦,再也无法掀起任何波澜。
窗外雷雨大作,闪电划破天空,一道刺眼的光影划过白苍狗的手机屏幕,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像扔烫手山芋一般丢掉了手机。
夹着潮湿水汽的寒风激荡在房间里,刮得白苍狗脸颊生疼,他站起身去关窗子,却发现窗子都已经关上了。坚固的铝合金窗户明明没有缝隙,可为什么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凉?
重新坐回摇椅上,白苍狗打了个喷嚏,身子哆嗦着,声音也颤颤巍巍的:“英儿,给我拿件衣服过来!”
没有人回答,白苍狗再次抬高声音吆喝:“英儿,赶紧给老子拿件衣服,冻死我了!”
英儿没有来,进来的是她姐姐娥儿,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给白苍狗盖上一件藏青色的袄。
薄薄的袄盖到身上,白苍狗感觉身体暖和一些了,但是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枯槁的气息,似乎是袄传来的。
他眉头紧皱,大声质问:“怎么搞的,从哪拿的破袄?”
没等娥儿回答,他紧接着又怒道:“英儿死哪去了?这丫头怎么不见动静了!”
平日里英儿总是一步不离地挨在白苍狗身边,甜言蜜语哄得他极为开心,可这两天她却不知去哪儿了,连影子也不见了。
面对白苍狗的质问,娥儿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声回答:“我也没看见她。”
白苍狗不信,他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难道震寰已经对白家下手了,从英儿开始?
他猛地掀了身上盖的袄,身体逼近娥儿,揪着她的衣领怒问:“赶紧告诉我,英儿在哪里,她是不是死了?”
娥儿捕捉到白苍狗眸中惶惶之色,无措地摇头:“她,英儿她没死。”
白苍狗的手仍然死死拎着娥儿的领口,他好似疯狗一般朝她吼叫:“没死,那本少叫她的时候她怎么不过来!”
“你去把她叫过来!”
白苍狗下达了命令,娥儿感到十分为难,她咬着唇回答道:“少爷,英儿她,她想要离开。”
“什么?”白苍狗暴跳如雷,干脆掐住了娥儿的脖子,两只大手用力缩进,勒得娥儿脸色很快便涨成了猪肝红色。
就在娥儿快要被白苍狗掐死的时候,他忽得松开手,吩咐道:“你去把英儿叫过来!”
“是。”
娥儿在英儿的房间里找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她,看见娥儿走过来,她心里一惊,放下手里的东西,惊慌失措地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娥儿似懂非懂地望着英儿床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淡淡地道:“少爷让你现在过去。”
英儿不理会这话,嘴边绽出一抹鄙夷的笑容,接着转身继续去收拾摊在床上的行李去了。
娥儿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冷冷地问:“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英儿用力挣脱开娥儿的手,冷笑着回答:“姐姐难道真的看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娥儿喃喃,眼眸中漫出一抹哀戚之色。
英儿直言道:“姐姐,四大家族另外三家已经完了,他们很惨,估计不久后就轮到白家了,难道姐姐想留在这里等死吗?”
娥儿神情一滞,张口小声道:“可是,少爷对你我不薄。”
娥儿说的不薄,是指她们两个身为白苍狗的人,既是他的丫鬟也是他的女人,所以白家其他下人都高看她们一眼,吃穿用度自然也比其他下人要好。
英儿嘴边流露出凄凉的冷笑:“不薄?少爷其实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把他哄高兴了赏我们几块钱,不高兴了说打就打。他这样的人,我才不要陪他一起等死!”
娥儿面色黯淡,她怅惘地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少爷一定会死?也许白家并不会像其他三大家族一样完蛋呢。”
英儿呵呵冷笑着,神情十分鄙夷:“姐姐,你就别做梦了,真不知道少爷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劝你也赶紧收拾收拾,趁还来得及,和我一起逃走吧!”
娥儿摇头:“我不能丢下少爷一个人。”
英儿着急地抓住她的手臂,恨恨劝娥儿:“我的傻姐姐,你还真把少爷当成你的好情郎了?别傻了,他根本没把你我姐妹当回事!”
“你要是现在不和我一起走,恐怕过一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
英儿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一把撸起娥儿的袖口,指着雪白肌肤上那一个个暗红的烫伤疤激动地嚷嚷起来:“你看看,这些都是少爷干的吧!他不但不把我们当回事,还不把我们当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姐姐你怎么还舍不得走呢?”
娥儿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目光呆滞,嘴里喃喃:“少爷他真的会死吗?”
英儿点头,咬牙切齿道:“三大家族从前那么厉害,现在主事的还剩几个?少爷做的事你我多少也知道点,他很有可能会死得更惨!”
“等他死了,我们这些人肯定会被当成他的走狗,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姐姐,你快点和我一起走吧!”
“呵呵,想走?”
白苍狗从门外窜进来,飞快地走到娥儿身后,一把刀割开了她颈上的动脉,霎时间鲜血喷涌,整个房间里充满了铁锈般的甜腥味道。
英儿倒退一步,不可思议地摇头:“少爷,你怎么可以,我姐姐对你那么忠心,你怎么可以……”
她还没说完,就被扑上来的白苍狗掐住了脖子,他面容狰狞,眼光狠戾地怒斥:“你这个贱女人,要不是时间紧急,我会用更多手法来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你……你是一只疯狗!”
英儿拼命挣扎,她只来得及骂出一句,很快就说不出话来,她就像落入猎人手中的一只雀儿,扑腾几下便再也没了生气。
白苍狗杀了娥儿姐妹,舔了舔染在手上的鲜血,迅速拽走英儿放在床上的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然后跑到密室里,打开保险箱,把里面的金条和外币使劲往行李箱里装。
硕大的行李箱装满后,他换上了下人的衣服,提着箱子悄悄从白家大院后门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