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宝仪正在伤心落泪。
东方远一看,顿时心乱如麻。他走上前去,宝仪泪眼盈盈地看着他:“主人,是不是我太多余了?”
“没有,没有,”东方远赶忙解释道,“是我虑事不周,才惹得母亲大人大发雷霆,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宝仪的声音很是微弱,“我觉得,还是我太多余了。若不是给我做这个汤,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闲事了。”
说着话,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地向下滑落。
东方远想尽了千方百计,想让她高兴起来,但就是白费工夫。过了一些个时候,凤柳仙回来,还把那个老叫花子带了进来。
“宝仪啊,”凤柳仙第一次正面叫她,“你虽然身体有恙,但动动嘴还是可以的。你说吧,你准备给你这个老叔叔安排到哪里居住?”
说完话,她突然注意到,宝仪正在哭鼻子。于是,凤柳仙立马大发雷霆:“阿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又是你惹到宝仪了么?”
东方远就差跪倒在地上了。
他不敢再多嘴,只得任凭凤柳仙骂完人,这才默默地退了出去。凤柳仙叫来保镖队长,叫他立即再去准备一桌酒菜回来。
“要星级酒店的,”凤柳仙交待道,“至少也在三四个星那种吧。别的饭店的,千万不能要。”
保镖队长回答了一声好,准备离开。凤柳仙又叫住了他:“队长,你好像不高兴么,谁又惹你了?”
“没,没有呢,”保镖队长客气地说。他的脸上,还依然带着寒气,他的小弟被欺辱了,他高兴不起来。
“不然,”凤柳仙察言观色,可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这点东西,她还能看不出来?“你今天,肯定不高兴了。快说出来,有哪些人,哪些事,惹你不高兴了?”
凤柳仙装模作样地说。
“没有呢,”保镖队长支支吾吾地说,“今天,我那个小弟,就是看门的那个。他不会做事,被我打了,现在正在那里闹脾气。”
“哦,”凤柳仙皱了皱眉,“队长呀,今天的我,着实有些不应该。这不,我的老朋友不是来了么,我一个没留神,就打了他一下。现在,我向你道歉,向那位小哥道歉!”
“不敢当,不敢当,”保镖队长终于被感动了,“老神仙,有了你这句话,我们一定好好做事,决不辜负您老的信任。”
“好,好吧,”凤柳仙高兴起来。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东西来,硬塞到队长的手中,“把这些个东西拿去,给你的弟兄们加餐。还有,这个。”她又摸出一包东西,“把这个拿去,给那位小哥吧。”
两包东西,共价值两万多元。前一包是米元,后一包是华夏币。东方远看到了,一阵的低头不语。
保镖队长打发走之后,老叫花子突然激动起来:“老神仙,看来都是我的错呀。我压根儿就不该来,不该来。我一来,顿时弄得你阖家上下,鸡飞狗跳的。”
“老哥哥,”凤柳仙激动地说,“你能到家里来,真不知道是我东方家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快不要这么说了,快快坐下吧。”
老乞丐也没有再客气了。不大的工夫,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就收拾出来。是东方远收拾,宝仪监工的。
房间就是厢房的第一间,它的侧面就是凤柳仙的居所了。老乞丐看了后,一时激动得说不话来。
半天之后,向晚时分,东方家里,依旧是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这一桌的酒席,不光有那位早已焕然一新的老乞丐,还包括了保镖队长等一众人。
对于今天的道歉行为,所有人都宽恕了凤柳仙,但都没宽恕东方远。为了这个,东方远摆下了这桌酒席。
“叫所有人都进来吧,”凤柳仙安排道,“暂时地离岗,应该不会有事。叫所有的弟兄,都进来喝杯酒吧。”
保镖队长委婉地说:“老神仙,保镖工作中,没有这样的先例。我的意思是,先叫一半的人进来。半小时后,再换另一半人。”
“不用了,不用了,”凤柳仙的意志强烈得很,“就破这么一次例,就一次嘛。我老太婆也不怕死了,还坐有谁在惦记着我呢,都几十年了。”
说着话,她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那个老乞丐。后者沉默不语,端庄得像是一尊佛像。
保镖队长无法,只得调回了几乎全部的力量。他还是留了一手,留下了房屋后面的两个人。
凤柳仙还在那里追问,被保镖队长忽悠过去了。他告诉凤柳仙,那两个人今天休假,回家去了。
宴席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向凤柳仙敬酒,老太太高兴地接受了。
按照惯例,接下来应该是大家都向东方远敬酒。凤柳仙一摆手,变成了大家都向老叫花子敬酒。
凤柳仙下了命令,连东方远都要带头服从,谁还敢不服从呢?一时间,所有人都对着老叫花子敬起酒来。
老叫花子一阵客气:“大家,可不要跟我老叫……一般见识了,我,老了,喝不动酒了。”
“好了,好了,”凤柳仙接口道,“老哥哥老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常年在外面走江湖的,哪个不知道凤柳仙的意思呢。于是,大家纷纷地点到为止,结果老叫花子只是喝了小小的一杯。
连二两酒都没有。
他当然是现场最清醒的了,包括凤柳仙都没有他清醒。这时,房屋后面的那两个小弟,忽然齐齐地走了进来。
他们二话不说,径直地来到了保镖队长旁边。
保镖队长本来还想责骂他俩一番呢:明明是叫你们守住房前屋后,你俩这么不通世事,兀自就跑进来了?
但是仔细一听,立即就站了起来:“怎么了,你们俩说的那事情,到底是怎么了呢?”
“他们来了不少人,”那两个小弟一字一句地说,“现正在屋子后面大声叫嚣呢。”
“叫嚣个啥子?”队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