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园中,四位年轻人,也在进行着同样的谈论。
只是他们的着重点,不在季湖海那边,而在慕容烈这边。慕容于震的事情,早经在第二天就处理完结了。
为了事情的真相能够大白,慕容烈决定,暂不举行隆重的仪式。一切留待之后,再盖棺定论。
一说到慕容于震,慕容烈的感情就复杂了起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议论,只想有个平和的结束。大家又聊起美食来,聊着聊着,慕容烈就又被邀请去做大厨了。
这样一来,他就又忙活起来了。当天中午,他们又品尝到了一桌正宗的淮扬大餐。
淮扬菜的特色,就是餐食细腻,搭配独到。吃到高兴时,沈洁甚至开始唱起歌来。
刘威插了一句:“沈二小姐,在你的老家,怕是没有这样的美食吧。”
“哪里哪里,”沈洁赶忙否认,“那是因为,你低估了敦煌在西北的地位。要知道,在古时候,敦煌那可是生命的象征呐。”
“是的,是的,”刘威说,“那个不抬杠。我说的是现在,咱们不都是活在现在么,你说呢?”
“现在,”沈洁也照常地不认输,“上一次咱们去敦煌,你是去了,但没有停下来。不然的话,一天下来你就不会那么说了。”
争到最后,大家商讨后决定,晚上的时候,再做一顿正宗的西北美食。
就由沈洁掌厨,所有人等一律是她的下手,都要听候她的差遣。
“满足她做大厨的需求,做够!”赵春生不知突然模仿了谁,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当天晚上,去外面赏月的时候,姑苏园的门口,突然来了几辆车子。赵春生赶紧回头查看。
谁知,那几辆不请自来的车子,居然直直地想要开进姑苏园里面。这让沈洁也受不了了。
他俩走过去,拦下了前面的第一辆。对方立马下来一个人,先对着赵春生他俩行了一礼,这才说话:“你们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来送点东西。”
“啥子东西,”赵春生立马问道,“不能在外面卸下来么?”
“你来看,”领头的那个说话很是温和,“就是这么个东西。”说着,他就顺手想拿下来。
但是没拿下来。赵春生想上去看,被沈洁阻止了:“要是非要上去,我来。”说着话,她就迈步上车了。
查看了一番之后,发现没什么异常。所谓的大物件,不过只是些花岗岩和汉白玉。
“哪里来的这些东西,”赵春生纳闷道,“要知道,这可是值不少钱的东西。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运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沈洁最喜欢的,就是汉白玉了。她捏了一下赵春生的手:“这种东西,正是可遇不可求的。咱们,也就顺水推舟,收下便是了。”
“他们要是嫁祸于人呢?”赵春生轻声地发问。沈洁立刻傻了,这个问题她的确不曾想到。
沈洁沉默了,不吭声了,那几个年轻人也沉默着,也不吭声,只是他们的手没有停下来。
他们已经在往下面卸货了。
慕容烈听到了,也走了出来。一听说这事,他的反应更加地激烈:“不要,不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个东西,来路不明,通通地不要。”
车队的中间,走下一个中年人来。老远地,他就跟慕容烈套起近乎来:“啊哈,慕容世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无恙无恙,”慕容烈虚与委蛇道,“你们的这些个东西,还是拉走吧。真的没人要,可以拉到北海去建鱼池。”
“那样的话,”中年人说,“不就浪费了么?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浪费是不是?没关系,上峰说了,也就个把月的光景。过了这个把月,你如果不用的话,我们就再来拉走。”
“不行,”慕容烈果断地拒绝道,“一个礼拜也不行。我这里虽然是个新园子,但不需要这些个东西。”
“那好那好,”中年人伶牙俐齿,很快地就抓到了慕容烈的把柄,“一个礼拜不行,那就五天好不好?”
慕容烈无语了,对方显然就是想把东西赖在这里。
见慕容烈依然不高兴,中年人又改口了:“五天不行,三天也行撒。三天之后,我就来拉走。前提还是一样,你想用多少,那就用多少好了,也好算做咱们的保管费。”
慕容烈只得点了个头。于是,那个中年人一声令下,几车子的石料就这样地卸了下来。
赵春生走到慕容烈身边,小声地告诫他:“不出所料,三天之内,这批东西定然出事。”
“他们,”慕容烈沉重地说,“他们,都是我爷爷的部下。你叫我怎么拒绝,你叫我怎么把话说死?”
两难的话题。多少牛叉的人物,都是无解,何况是他们。
下半夜了,沈洁和刘威早就休息了。慕容烈跟赵春生坐在荷塘旁边,仔细地盘算着这批石料的来路。
有几种思路,都被慕容烈给否定了。
两个人都困了,给那批人折腾了那么久,不困那就不正常了。没有答案,慕容烈只得叫赵春生回去睡觉。
“你也要回去睡呢,”赵春生说着,就准备回去了。这时,姑苏园的门口,突然来了位老乞丐。
老年男人,一看就一脸的穷酸相。
说心里话,那张脸和打扮都像乞丐,但气质却不像。慕容烈一看,就赶紧打发道:“现在没有吃的了,想要吃的,明天再来。”
“我不要吃的,少爷,”那人说起话来,却是合情合理,“我只想借对方的屋檐,对付一个夜晚。”
“进来吧,”慕容烈怎么也不可能去拒绝这样的一个。虽说姑苏园现在的院子还不曾修好,放进这样一个人,他还是没有心理障碍。
“那,那,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啦。”老乞丐连忙致谢。
慕容烈一挥手,老乞丐回头就拉上蓬头垢面的女子,走了进来。赵春生已经在台阶上站好,这时头脑猛然间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