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喧哗。
两三个汉子中的两个,立即奔了出去。不到一分钟,其中一个就奔回来了,满脸是血。
“老爷,不好了,”那个汉子红肿着眼睑,哭丧着脸,“外面来了一个人,人高马大的,几下子就把二哥打翻在地上。”
“他是谁?”员外还没发话,留守的那个大汉就叫唤了起来,“我去看看,我先去看看。”
“焦大,”员外立即阻止道,“凡事要沉得住气,不能莽撞……”
可是,焦大哪里会听员外的话。他粗声粗气地喊道:“老二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员外你的干将。现在,他被放倒在门外,你叫我如何地沉得住气?”
说着,他就一个响指,奔了出去。院门外面,立即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一个念头像雷电闪过慕容烈的脑际:赵春生来了!
也只能是他了。在他慕容烈的心目中,真正佩服的也只有他了!于是,他也站起身,对员外告了个假,就走了出去。
院门外面,赵春生正在跟焦大打得难分难解。看得出来,焦大明显是冲着复仇来的。他的旁边,还躺着人事不省的老二。
赵春生则好整以暇,以逸待劳。他的淡定,使他的身法如行云流水,蜿蜒盘旋。
“赵大哥,”慕容烈轻声地唤了一声。赵春生回过头来,目光中尽显温柔,“终于找到你了。”
看慕容烈基本完好,赵春生也果断地退出了打斗。焦大却不依不饶,非要赵春生给个说法不可。
“不就是认个怂么?”赵春生说,“那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做到。”
焦大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把我的兄弟打成重伤,只认个怂就能放过你?不行不行!”
“焦大,”员外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刹人不过头点地。人家都认怂了,你还想怎么样?”
“自断三根手指,”焦大趾高气扬地说,“当然,这个太难。不过,还有另一种选择。”
“啥子?”慕容烈抢先问道,“只要别太过分。”
“那就三刀六洞吧,”焦大的三弟焦三道,“这可是典型的江湖规矩,不能违抗的。”
“呵呵,”赵春生一听,顿时笑了起来,“那些,都只是你们处理团伙内的叛徒的。咱们是对手,我又不是叛徒。”
“可是,你认怂了,”焦大粗声粗气地说,“认怂的人,就是无条件认输。人家要你怎样,你就要怎样。”
“焦大!”员外见他的话没有效果,索性用手杖一杵焦大,“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在听,贾老员外,”焦大毫不在意地说,“我在听着呢。”
“今天这位好汉,”员外气得声嘶力竭,“他是我故友的儿子,我认他是个好汉。”
“那跟我有半毛钱关系?”焦大抢断话头,说,“员外,咱们早就说好了的,约法三章:我的事你不能干涉……”
“这是在我的地盘上,”员外用梨木手杖,将地板敲得震天作响,“在我的地盘上,就要我说了算!”
他这么一喊叫,家里的人也就跑了出来。首先跑出来的,是员外的保姆。她是一位四十挂零的丰腴妇人。
保姆跑着站到员外身边,搀起了他:“员外,咱们先回去吧。跟这帮混小子说话,会气着你的。”
员外扶了扶手杖,说:“也罢,也罢,既然管不了了,那就随他们去吧,去吧。”
说着话,他搭上了保姆年轻温暖的手。焦大一脚跳了过来,堵在他俩面前:“贱人,你在拐着弯的骂谁呢?”
“是啊,”焦三也气呼呼地说,“你骂谁是‘混小子’,你骂谁?”
“我,我,”保姆的俏脸,刹那间变得通红,“我,没骂谁呀,我只是说要员外跟着我回屋……”
“哟嗬,是的,是的。”焦三的嘴巴更加毒舌,他模仿着长舌妇的模样,“现在就要回屋,天还没黑呢,就要开始效于飞之乐了?”
保姆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这么文诌诌的话一出来,她立马就明白了。她的脸更加地红了,她索性背过头去:“员外,我先服侍你回屋。我,我……”
“你不用口吃了,”焦三大大咧咧地说,“你们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谁会有异议。”
贾老员外气得胡子乱抖:“那,那啥,我这就去打电话,打季湖海,叫他弄走你们这帮混小子!”
“嘿嘿,”焦大的诬赖相又出来了。他呲牙咧嘴地说,“贾老员外,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呢。”
“那好,”保姆红着脸说,“既然都说到了这里,那就让让,叫我们回去吧。老员外的身体不好,要去静养着呢。”
“哟哟,”焦三说着,堵住了他俩的退路,“方才还说要带回屋那个呢,现在又要静养着。我说,你到底是要老员外干嘛的呀?”
“让开,让开。”贾老员外颤抖了,“你们不让开,我这,我这就去打电话,叫季湖海,去弄走你们这帮子人渣!”
焦大一听,一把拖住了员外身边的保姆:“那好吧,你去打电话,把保姆留下来。”
“是的,”焦三也跟着起哄,“把保姆娘娘留下来,也让她受受我们平日里受她的气。”
说着话,他俩一前一后,把一个保姆拉得团团乱转。贾老员外差点儿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他独自一个拄着手杖,走回房间。这边,焦大焦三,两个一把把保姆弄倒在地上。
刚好落到焦二的身边。焦大大言不惭地说:“老二,你受了伤,叫这个贱女人给你推拿推拿,想必会好得很快。”
那个焦二,居然还伸出手来,去接保姆的手。保姆的手,也已经被控制在焦大手里了!
慕容烈再不迟疑,一拳轰了过去。焦大顿时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再轰去第二拳时,焦三已经跳到了一边!
“好拳法,”焦三咕哝着,呼啦一声甩出了他的独门绝技:霸王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