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熟悉的面孔扑面而来：疤瘌脸。不是那个大疤瘌，是那个小疤瘌。当初，她跟赵春生一起，还跟他俩一道暴打过大疤瘌脸呢。
    沈洁不敢声张，只是看了一眼那辆车子过去的方向。
    她默记下了车牌上的几个数字和字母。之后，她安置好慕容烈，就走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在一处警局门前，她又看到了那辆车子。
    小疤瘌脸不在车上，他此时正在警局里跟警员们打着纸牌。
    沈洁又等了半个小时，小疤瘌脸走了出来，他想去小便。回来的路上，看到了门口有人鬼鬼祟祟，就走了出来。
    “哈罗，”沈洁的声音依然，形象却是大相径庭。
    “小，小姐，”看到如此性感的民国美女，一时之间让小疤瘌脸以为自己是穿越到过去了呢，“你，你，是在跟我打招呼？”
    “当然，”说着，沈洁就走了过来，“怎么，不认识我了么？”对方一见，也就放下了架子，跟她聊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摇开窗子，大声地呼叫着他回去继续牌局。
    小疤瘌脸叱骂了一句：“傻逼，天天就知道打牌！”就继续跟沈洁聊天了。沈洁突然做了一个挥拳的手势，“还记得不，咱们四个大战大疤瘌？”
    “哦，哦，”小疤瘌点着头，恍然大悟，“原来，小姐居然是那个，那个陀枪师姐呀。”
    “不敢当，”沈洁说，“我这回过来，就是想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小疤瘌爽快地答应着，“拣我知道的打听，不知道的就算了。”
    “我有两个兄弟，”沈洁妩媚地一笑，说，“跟咱们一并战斗的那个，还有一个小弟，拳法特别重，特别厉害。”
    “那两个人，我想想，”小疤瘌脸沉吟了一会儿，“昨天晚上，他们的确拘捕了两个男生。叫我想想，好像不熟悉诶。”
    沈洁立即想到了赵春生改头易容：“能让我看看么，没有真人，看看视频也是可以的。”
    “可以吧，”小疤瘌说着，就冲了回去。三分钟后，他打开了手机，“这里，你看，是不是这两个。”
    视频里面吵闹异常，那场景一看就混乱得很。
    先露面的是刘威，他正在大战几个肌肉男。那几个肌肉男，好像还在骂骂咧咧，说刘威搅了他们的好事啥的。
    赵春生之后就出现了，那场面几乎太血腥了。沈洁想一放而过，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们，”沈洁几乎是泪流满面了，“他们现在哪里啊，兄弟。你能告诉一下不？”
    “怎么了，”小疤瘌脸微微一笑，“现在的我，可不是之前的那个我了。那时，我正犯上火，现在的我，是一名再正常不过的警员。”
    “没有，”沈洁说，“我没有别的想法。你看看他俩，都打成了这个样子，我就是想明天去看他们一眼，送点东西吃。”
    “那个好办，”小疤瘌脸说，“他们如果不出意外，就在东街的那个所里。如果出意外的话，那就远了。”
    “能有多远？”沈洁迫切想得到的，就是一个准确的所在。
    “至少一百四五十里，”小疤瘌脸说，“而且好像是在一处沙漠里。那片沙漠，可是神出鬼没，没有要紧的事，千万千万不要靠近一步。”
    “咋啦？”沈洁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里的沙丘，”小疤瘌脸说，“我是说一个小孩子高的沙丘，就已经吞噬过至少五六条人命了。”
    “呃？”沈洁佯装大吃一惊，“真的有那么危险？”
    “那是真的，”小疤瘌脸说，“已经有人在那个里面，发现了至少五六双女驴友的鞋子，还带了回来。”
    “好的，谢谢，”沈洁说着，就准备往外走。小疤瘌低声地叫唤了一声，好像公狼在寻找母狼。
    “咋地啦？”看到小疤瘌脸一脸的荷尔蒙乍露，沈洁的脸上一阵潮红。
    “我，我，是，这么想的，”想不到小疤瘌脸到了最后，还是这么害羞，“我，我想……”
    “不用想了，”沈洁说着，就走上前去，对着小疤瘌脸的额头就是一吻，“你喜欢姐姐，姐姐看出来了。”
    “噢，噢，真好，真好，”小疤瘌脸抚摸着额头上的吻痕，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待到他在同事的一片呼叫声中猛然清醒过来时，沈洁早经不见了踪影。他还在那里咕哝道：“还是忘了，还是忘了，忘了要她一个电话。”
    沈洁找到慕容烈，告诉了他刺探的结果。慕容烈坚决反对沈洁一个人去：“要么，咱俩一块儿，要么就别去了。”
    “不成，”沈洁说着，一拍慕容烈的膀子，“烈火同志，再不去的话，你这个娃子，怕是就会折了。”
    “折了，”慕容烈苦笑一声，“没有，我的命没那么脆弱，一半天也还折不了。”
    最后两个人达成了折衷的意见：如果去东街，就叫上慕容烈。如果去沙漠里的那个地方，慕容烈就回去报信。
    又坐了一会儿，他俩先动身去东街。
    东街的拘留所，处在一个人流相对稀少的所在。他俩赶到时，灯光已经稀疏。慕容烈提醒道：“最好先摆弄一个走路的姿势。”
    “好，”沈洁非常赞同这个粗中有细的设想。
    查看了一周形势，沈洁决定，还是从大门突破。慕容烈坚决反对：“姐，咱这是偷袭，你从大门进去，不是自讨苦吃么？”
    “谁说的，”沈洁的心里，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打算。
    夜晚的拘留所，门口除了站岗的士兵，就是一个守门员了。沈洁一伸头，打了一个招呼：“大爷。”
    “哦，”老大爷龟缩在门卫室里，正在瑟瑟发抖。
    说来现在天气也并不冷，老人的姿势着实让人费解。
    “我想来看一个人，”沈洁清晰地说。她身上的民国旗袍，也很快地引起了老人的注意。
    “你来看人？”老人惊讶地问，“现在是夜晚时间，明天再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