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绑一个人两个人就够了。现在,屌丝男足足有七八个之多,他们也就大手大脚地开始了。
赵春生心里明白,再不动手,自己可能在今天黎明前就没有机会了。他猛地一发力,挣脱了两个押送他的人。
再一个扫趟腿,又有三四个屌丝男应声倒地了。为首的那个男子一回头,正看到赵春生发威的那一瞬间:“好呀,叫劳资来招呼招呼你。”
话未说完,他就一条棍子抽了过来。赵春生一个躲闪不及,腿上就着了一记。下一棍子,赵春生索性不再躲闪了。待到他三步远两步近的时候,伸手一把就将棍子抢了过来。
下一秒钟,抱头鼠窜的就换成那个为首的男子了。赵春生正准备往湖心里跳,冷不丁又一条鞭子挥了过来。
是钢鞭,那呼呼的风声听起来就让人恐惧。
是谁来了?赵春生的心里一阵打鼓,如果不是冥夜一伙的,那他还不用害怕。但半老徐娘说了,这里,这个湖,暂时还在冥夜的势力范围内。
不能再耽搁了,赵春生矮身躲过这一鞭,一个扫趟腿也就递了过去。那人的钢鞭已经挥出,可是脚下却是一滑。
整个人摔了个狗啃屎,他骂了一句:“他娘的,是谁呀,这么损?”
“你大爷,”赵春生也爆了一句粗口,随即夺过钢鞭只一鞭就抽断了那人的脊梁骨。
“打杀人,打杀人了,”立即就有人叫喊了出去。赵春生也不再迟疑,一把钢鞭舞得呼呼生风,没有多久,他就冲了出去。
再去找半老徐娘显然已经不可能了。他一路小跑,来到一处小山冈上。照半老徐娘的话,这里已经不再是冥夜的势力范围了,可以稍稍的休息一下。
他躲到一株小槐树下,大口地喘着粗气。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一个老人赶着牲口,正准备来早牧。老人的牲口是一牛一马,马在前牛在后很是和谐。
赵春生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好久以前。那时,他还是北岙村的一名小男生,而他的初恋对象荷花,也还是那个头梳两个小辫子的流着鼻涕的小姑娘。
老人走到半山腰,将缰绳往牲口身上一挽,兀自地朝着这小山冈走了过来地。赵春生也不好闪躲,就那么地等待着老人上来。
“老先生,”赵春生已经在城里打拼多年,一下子居然找不到农村的感觉了。比如说,他应该叫老人大爷,也在第一时间忘了个干干净净!
“唔,”老人显然对这个称呼还算满意,“年轻人,你咋在这里瞎晃悠呢,这大清早的?”
“我,”赵春生一阵语塞,他当然不能照实说了,“我昨天晚上,喝多了酒,迷了路……”
往下不用多说,任谁也知道后面的潜台词是什么。
“哦,哦,是的,是的,”老人忙不迭地答应着。赵春生一阵奇怪,这老人怎么这么快就认可了他呢。
回头一看,原来是老人的那匹马无意中踢到了牛,现正在被那头牛追赶着满山乱跑呢!
老人嘬起嘴,一声唿哨。那头牛立即乖乖地回归到吃草的地方,再也不斗气了。
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呢,也重新寻觅了一块新鲜的草地开始埋下头去。
老人重新回过头来,凹陷的眼眶里,一双昏花的老眼在眨巴着:“那,年轻人,天都亮了,你咋还不回去呢。”
“回去,这不在这里等公车的么?”赵春生为自己捏造的谎言暗地里叫好。这些个乡下人,还是最淳朴,最憨厚的,也最好忽悠的。
“哦,哦,等公车,等公车,这里刚好有一路从火车站开到郊区的16路公交。”老人如数家珍地说着,好像那趟公车,就是他家的一样亲切。
这些个人,赵春生的心里还是在回味着这一大早的温馨,真是天下最好的人!
“那,”老人继续说话了,“公车来了,是在那边的道路上,你咋走过去等呢?”
“哦,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赵春生说着,对老人点了一个头,转身正准备离开。
嗖地一声,呼啸而起。老人的黑沙掌无声地到了,赵春生怎么也想不到,这老人居然有着这样好的功夫!
况且,他们素昧平生,怎么就能突然下此狠手?他哪里知道,此人原是冥夜当年,一个村子里光着屁股一块长大的玩伴儿!
赵春生已然闪避不开,只得回过身来应付。
啪地一声,两人的刚掌一下子撞击在一块,半空中立即传来了一声打雷的声音。不是感动了上天,是震动了附近的空气。
那株小槐树也猛烈地摇晃了起来,半山腰里的黑牛和枣红色的马儿也在那一刻活泛起来!
赵春生的胳臂一阵酸痛,他是仓促应战。现在,他终于可以调换一个姿势,跟老人家一决高下了。
老人一边打斗,还一边数落着他:“我说,你这年轻人,好好的,正路不走,偏偏走到这邪路上来,你说,你这是何苦,何苦呢?”
赵春生也不再辩驳,一心一意地跟老人家切磋功夫。没有十分钟,两个人都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那边的道路上突然现出一个小圆点。起初并不显眼,渐渐地越来越近。走到近处一看,赵春生差点儿就叫唤了出来!
是半老徐娘。老太婆一加入,老人就明显地处于下风了。半老徐娘咕哝道:“老头子,不是人家年轻人打不过你,是一直在让着你,你别不知道好歹。”
“八婆,”老人家被逼到小槐树后面,“别人不知道你当年的风流韵事,老头子我可是知道。”
“你知道个屎,”半老徐娘本身是准备离开的,听到这话后蓦然递出一个巴掌。
老人家知道那是掌嘴的信号,急忙闪避。这下子给半老徐娘机会了,她一个飞天钢脚,将老人踹出了三米开外。
老人家立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