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老徐娘拉了一下赵春生的手,说:“咱们,下去吧,这场浑水,趟不得的,免得弄一身骚。”
“朱阿姨,”赵春生说,“我是一个年轻人,不下去救一下人的话,心里是无论如何也不爽的。”
“去你的不爽吧,”半老徐娘说,“我不管你之前是谁,反正只要是跟我一起赌过命的,那就是我老徐的兄弟,现在,我命令你下去,跟我回去!”
“我……”赵春生感念半老徐娘的诚意和一腔热情,不好拒绝她。不过,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朱……阿姨,两条年轻的生命,我不可能不救呀。这里,就今天凌晨的那一会儿,已经凋零过两条鲜活的生命了呀。”
“不行,不行,”半老徐娘说着,已经在手腕上用力了。围墙的整体宽度,不过二十五公分。这最上面,已经削减成十公分左右的样子了。
他俩就这样在上面角了一会儿力。赵春生不敢使力,怕被半老徐娘发现。在他心里,已经确定半老徐娘的力气实际上已经很大很大了。
他俩正准备往下跳,围墙里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阴冷的笑声:“呵呵,想来容易,想走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吧,二位。”
“是啊,”年轻人的声音,应该是一群保镖,“你当我们冥夜的府邸是你们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赶快,走!”半老徐娘拉着赵春生,猛然往下一跃。
本来是五米来高的超高围墙,这时却是脚底一软。坏了,这是赵春生的第一感觉。
他俩跳入了一个大网。双脚沾地后,赵春生这才看清楚,他们的周围,其实早经聚焦了一大帮子人。
“我们,我们,”半老徐娘赶紧交涉,“是你们老爷冥夜的客人,方才,我们还一起打牌,一起赌命呢。”
“嘿嘿,”为首的是一名满脸痘坑的家伙,个子不高,身材矮胖,“你说这些话,不要跟我讲。”
说着,他的手一扬,几个马仔抬着他们就往院子里走。半老徐娘叹了一口气,“待会儿,咱们可怎么对冥夜解释呀。”
“不解释了,”赵春生说,“看到年轻人被杀,终归是一件让人痛心的事。”
院子虽大,但围墙不长,很快他们就将被抬到院子门口。赵春生捏了一下半老徐娘的手,两个人乘着暂时的黑暗一齐发力!
网子没被扯开,但抬网子的几个人却齐齐地被拉倒在地上。为首的那个满脸痘印的家伙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他走了过来,想伸出脚教训一下赵春生和半老徐娘。
“娘的,都到了这里了,还想逃跑?”痘印脸气呼呼地说。
“就是要逃跑,”赵春生按住半老徐娘的手,并不发作。看看痘印就要逼了过来,他的手一伸,一把捉住了痘印脸的脚。
再一伸手,痘印脸立即开始哭爹叫娘起来!半老徐娘乘机向前摸索了一段,接着她一出手,痘印脸就哇地一声不出声了。
只剩下呼气,不见吸气了。
痘印脸的几个手下一看,纷纷丢开网子向着院子里面跑去。赵春生他俩从网子里面钻出来,随便抓了些鹅卵石就掷了过去。
三个人的后脑勺被打碎,有一人摔倒在地了。半老徐娘说:“快跑,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赵春生也不再迟疑,迅速地向着拐角处泊车的地方奔去。谁知,当他们奔到车子附近时,却老远地发现了不少身穿黑衣的年轻人在那边踅摸。
“车子不能要了,”半老徐娘说,“现在,连大道也不能走了,咱们从房顶上逃吧。”
二人再次跃上了房顶,向着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前进。一通房顶跃过后,前面忽然看见一片湖泊。
在夜色下,湖泊光滑如镜,活像一条康庄大道。据说,好多人在深夜里淹死,就是因为湖水或者池水太过迷人的缘故。
“加把劲,”半老徐娘说,“过了那片湖泊,就过了冥夜的势力范围。他们若再是想找,怕也是鞭长莫及了。”
赵春生一阵小跑,跑到了湖泊边缘。他要在这里哨探一下,再给半老徐娘信号。
这时,湖泊里面忽然一声叮咚,紧接着就是一群人从水中冒了出来:“哪里逃,你们这一老一少两个死鬼!”
声音不像是女声,但语调却像极了女人。半老徐娘想都不想,直接在湖泊边缘摸了块砖头,就掷了过去。
没有砖块入水的声音,显然落到了人的身上,但也没有人被击打发出的惨叫声。
“赶快下水,”半老徐娘急急地说,“千万不要走地上,地上都是陷阱。”说着,她自己就火速地向着湖心奔去。奇怪的是,这黑灯瞎火的,半老徐娘居然也没有入水的声音。
赵春生还是心里有点担心,他运作就慢了一些。这时,后面分别出现一阵凉意,一柄刀子已经直抵他的后心:“转过来看看。”
声音喑哑,低沉,好像来自中世纪的城堡。赵春生心下一沉,难不成是冥夜到了?
有刀在后,他不得不转过头来。灯光突然亮了,喑哑的声音不是冥夜,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冷冷地盯着赵春生:“大黑天的,还来摸鱼。”
赵春生差点儿就笑了出来。不过,下一刻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男人身后,突然现出了好多的屌丝男。
他们清一色地全部拎着棍子。如果将棍子换成刀子,就是清一色的电影中的香江古惑仔了!
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看守鱼塘的班子。赵春生明白,自己是才出龙潭,又陷虎穴了。
“绑起来,”男人命令道,“绑起来后,押送到湖心岛上,跟那里的鸟住一住。”
“哈……”那群屌丝男哄堂大笑。有一个声音尖细,尖嘴猴腮的家伙接续道,“咱们的湖心岛上啥都缺,就是不缺鸟粪,哈哈……”
赵春生眉头一皱,正准备抗议呢。几个拿着绳子的屌丝男,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