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威一摸空空如也的肚皮,“这里,也不能补充能量,也不能补充油料。停这里干什么呀?”
“停这里,”飞行员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那花白的头发,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威武的过去,“是告诉你们,训练已经开始。至于给养,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吧。”
刘威顺势往地面上捞了一把,是沙子。漫天的沙子,只有沙子,当然除了他们几个人和一架飞机:“如果沙子也算给养,我也醉了。”
“这里没有酒,”老飞行员说,“你不会喝醉的。”说完,他对着几个年轻人一挥手,叫他们离开,“一个小时后,这里集合。”
大家已经听出里面的意味了,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
关键是去哪里找吃的?而且还有水,在沙漠地带,水才意味着生命。
慕容烈猛跑几步,忽然跳上了刘威的肩膀,往远处眺望。眺望了一会儿,他失望地跳了下来。
“刚才,”沈洁一指不远处的荒山,“我们就是从那里飞过来的。从山上往下看,就什么东西都没有,还说别的什么呢。”
老飞行员和陪同的那个人,已经登上飞机,自己去补充给养了。几个年轻人,再也没有办法了。
沈洁也噔噔地跑了过去,隔着厚厚的玻璃,她在用手语询问着什么。老飞行员也回答了,只是隔着厚厚的玻璃,什么也听不着。
赵春生他们只看到,老飞行员只是用力地将手一挥:大千世界,你们自己去找吧。
沈洁空手而归,回来后,她哭丧着脸说:“他什么也没说,他们已经开始吃喝了。”
“吃的是啥?”慕容烈关切地问。
“压缩饼干,压缩牛肉,还有压缩罐头……”沈洁说着,干枯的嘴唇在不停地蠕动着。
大家的嘴唇也都开始蠕动起来。慕容烈拍了一下胳臂,大声叫道:“他们吃的是军用品,最精良的特种兵补给品!”
“咱们怎么办,”沈洁已经脱水。四个人中,她无疑是最虚弱的一个了,“老大?”
赵春生沉吟了片刻,下达了指令:“慕容烈!”
“有——”一听到老大下令,大家顿时来了精神,“请指示。”
“你向十点钟方向搜索前进,半小时后,回来集合!”见慕容烈回复后,他又对着刘威下达了向两点钟方向前进的指令。
现场只剩下沈洁和他自己。他们后退到了那个荒凉的山丘上。
那名老飞行员和陪同的年轻人,此刻已经进食完毕。他们正静静地坐在直升机的机舱里,开着冷气。
内外两重天呀。这沙漠的空旷,使太阳光不遗余力地直射到此。大家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荒凉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沈洁极目远望,突然发现了什么。她轻手轻脚地触碰了一下赵春生:“老大,前面,一点钟方向,好像有几个小黑点。”
可是,他们是慌里慌张出发的,也没有人带一个望远镜。赵春生也极目远望,发现的信息也不比沈洁多。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没有?”赵春生往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找到。
“坚硬的东西?”沈洁的第一反应,是绯红了脸庞,“那些个东西,不是你们男生的本钱么?”
“你想多了,”赵春生也红了脸,“我是说,要坚硬的东西,可以做一个简易的望远镜。”
“没,没呢,”沈洁背过身去,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可是,除了随身的衣服外,她什么也没找到。
“这个,”赵春生忽然摸到了自己的皮带。他解了下来,卷成一个圆筒状,但遗憾的是不够长。
沈洁也如法炮制,将自己的裙带也解了下来。只是这么一解,裙子当然没有坠落。
只是,那个紧身的连衣裙经此一折腾,蓬松了不少。一个英姿飒爽的女生,刹那间就变成了一个文艺范儿十足的姑娘。
“沈,”赵春生忽然记起了西方电影里的片段,“你,好美。”
“好好地观察吧,”沈洁的裙带还在自己的手里,她背过脸去,只给了赵春生一个侧影。
她鼻梁紧挺,西域人的血统很明显地显露了出来。如此一来,她就更加地美丽动人了。
赵春生接过了裙带,也接过了好多的遐想。
两条皮带叠加在一起,已经够长。赵春生向着一点钟方向,仔细地看去。这才发现,那几个黑点,原来居然是几顶帐篷。
“好了,好了,”赵春生也激动起来,“找到人烟了,找到人烟了。”
“是那边么?”沈洁也激动地问道。现在,她的腹部也彻底地放松了。可以看出的是,一个女生的自信和从容。
“是的,”赵春生在自制的“望远镜”里,仔细地又观察了一回,“就是,刘威去的那个方向。”
“那你看看,”沈洁交待道,“刘威的身影,你能看得到不?”
“看得到,”赵春生一边看,一边对沈洁说,“只是刘威距离那边还有些距离,至少也还有一公里的样子。”
“慕容呢,”沈洁到了现在,已经开始关心起团队的每一个人了。
“慕容,”赵春生回过望远镜,再次仔细地观察。他突然大吃一惊,“慕容,这么空旷的一个沙漠,他怎么,怎么能不见了呢?”
“再仔细看看,”沈洁说着,居然一把夺过“望远镜”来。只是,如此一来,那个两个的腰带做的东西,哗啦一下就散架了。
她瞬间就红了脸,再度拼接起来后,她更加仔细地观望着。不大一会儿沈洁突然就叫了起来:“老大,慕容,慕容烈那个臭小子,好像跟人打起来了!”
“跟谁?”这么荒郊野外的,赵春生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敌人!“难不成是敌人么?”
“不是,”沈洁仔细地观察着,“好像是跟一个牧羊人。对,只有一个牧羊人。”
“快点,通知他回来,”赵春生仿佛还在燕京城的样子。
“老大,”沈洁为难了,“咱们什么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