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姐姐喜欢苦瓜么？”凤柳仙说，“那苦瓜可是一味君子菜，虽然性苦，但却是只苦自己。”
    “这不正像凤姐姐你的为人么？”西门小雨微笑着说，“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连累到其他人。”
    “还是西门姐姐了解我，”凤柳仙笑了，“想当初你那个妹夫东方虹，在外面拈花惹草时，好多人都找上门来，鼓动我跟他离婚，让他声名扫地，我都没答应过。”
    “现在想想，”凤柳仙说着话，柳儿走了进来。这次她呈上来的，是一道经典的湘菜，干煸豆角炒肉，并且也送来了筷子。“那些不过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而已。”
    几个年轻人，赵春生，慕容烈和刘威也走了进来。进来时，慕容烈还忿忿不平地说：“刘威，下次你好了，我一定不会再让着你了。”
    “今天，”刘威好整以暇地说，“你也没让着我呀。”
    赵春生不置可否，不是没有是非，是不想去扯这些犊子。他一看桌面上的菜，立即翘起了大拇指：“美味，美味不可阻挡！”
    沈洁刚好走到赵春生的背后，她用胳臂肘一顶赵春生的脊背：“可是，你却阻挡到我了，老大。”
    屋子里面的人都哈哈大笑，包括沈洁自己。赵春生一回头，看到了沈洁那深邃的眼神。
    接着，柳儿又端上来一盘剁椒鱼头。“好了，”凤柳仙说，“这个鱼头一上，一般就是没有别的了。”
    果然，沈洁再进来时，拎在手里的已经都是饮料和酒了。
    赵春生严禁火锋大队的队员们饮酒，但是饮料可以。这时，慕容烈说：“有些饮料，也是可以查出酒驾的。”
    说话间，他望着刘威，意思是你少喝点。哪里知道，刘威一听，立即来了兴致：“今天，我不开车，我要喝茅台。”
    “没有茅台，”沈洁这个临时的酒司令说，“只要泸州老窖和梦之蓝。”
    “那就梦之蓝吧。”刘威说，“那广告里面的那个女生的背，真的很好看。”
    “过目不忘了吧？”大家已经都落座了，沈洁质问起来，“你或许不知道吧，人家是背模呢。”
    “低俗，”慕容烈咕哝了一句。
    “什么，”刘威生了一点点气，“这也叫低俗，只喜欢女生的脸和胸，那才叫低俗呢。”
    凤柳仙笑了：“多么好啊，多么好啊，这么一个小事情，居然也能争这么久。西门姐姐，看来，咱们是老了，老了呀。”
    “是的啊，”西门小雨说着，开始给凤柳仙夹菜吃，“不服老不行啊。上次，这几个年轻人去苗疆，说好了一道去的。临行前，只是吃了一根鳊鱼刺，就卡在医院里好几天。”
    “结果呢？”凤柳仙当然知道结果，只是想表演给年轻人看看。
    “结果，”西门小雨将手一摊，说，“结果很明显啊，他们几个去了，据说还血洗了一个寨子。那么好的事情，都没法子赶上，想来真让人沤心。”
    “你还是那样，”凤柳仙微微一笑，对着年轻人说，“当年你就是咱们学校里面的女汉子，带队打架从来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那是啊，”一提到当年，西门小雨立即来了兴致，“那时节，在我的眼里，咱们的那些个男同学，个个都是饭桶。”
    “说远了吧，”凤柳仙说，“别忘了今天的这几个男生，可都是咱华夏国的栋梁之材呀。”
    “是啊，”西门小雨一看刘威他们几个，顿时羞赧了一会儿，“年轻人，你们不会怪罪我这个老不死瞎胡诌吧？”
    “哪里？”慕容烈心直口快地说。
    沈洁用力地踩了一下慕容烈的脚，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赶紧说道：“西门奶奶，至少要活到一百二十岁。”
    慕容烈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客气只是应对了西门小雨的小半句话，没能理解到全部的意思。
    “这次你们去苗疆，”西门小雨的谈锋很健，怎么看也不像个已近耄耋之年的老人，“听说还大干了一场。”
    “是呢，”慕容烈兴高采烈地说，“那才是叫真正的战斗，一个好男人，一个真正的特战队员，就应该去那样的地方。”
    “难道还是块化外之地么，”西门小雨问得很仔细，虽然从资料上她已经了解清楚，但还是想得到第一手的信息。
    “也不能算是，”说话谨慎的沈洁回答道，“只能说他们那里，故意地人为地跟外面隔绝罢了。”
    “他们那里，”凤柳仙也轻描淡写地说，“好像跟内地一模一样，凡部落都要分成两派，一部向着中原和文明，一部向着自己和野蛮。”
    “是的，”赵春生说，“我们这次击败的，就是后面那个部落。”
    “那样的部落，”西门小雨说，“应该尽早铲除才是。凤姐姐，清季末年，不是有过一次大规模的‘改土归流’么，那里没有被波及到？”
    “没有吧，”凤柳仙也好像不确定，“哎哎，这么五大桌子菜，忙活得两个小姑娘那么长时间，咱们总得支持支持工作才对吧。”
    于是，大家纷纷地推杯换盏。不大一会儿光景，一大桌的湘菜基本就被扫荡一空了。
    “扶我出去，”凤柳仙对着正忙活着的柳儿说，“扶我去送西门奶奶一程。”
    “啊哈，不用，不用了呀，”西门小雨赶紧客气道，“咱们又不是外人，哪里还需要送出去呢。说来，我还要感谢你这一大桌子的湘菜呢。”
    “菜，”凤柳仙坚持要送，柳儿只得扶着她站起来，“你要感谢柳儿和洁儿两位丫头。送你是我应该的，不送的话，下次你要是不来我咋办呢？”
    说着，凤柳仙甜蜜地笑了。
    “哪里会呢，”西门小雨感动得不行，“只要我一有机会，就会来看望凤姐姐的。”
    这会儿，她们几个已经来到院子里。为了表示礼貌，赵春生几个年轻人，也跟了出来。
    “路上小心啊，快点儿啊，”凤柳仙目送西门小雨远去，眼睛里突然闪出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