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容烈起身的那一瞬间,一只经过改装的箭矢呼啸而来,速度之快让赵春生也望尘莫及。
即便如此,赵春生还是努力了一把。他用力地将慕容烈往下一扯,后者哇啦一声栽倒在地。
“吗的,”沈洁也爆了一句粗口,“这么一个鸟人,居然还背地里偷袭!”话音未落,另一支七彩箭矢也应声而出了。
又是一声沉闷的叹息,那一片地方彻底地沉寂下来。
“一对夫妻档,”沈洁得出结论,“第一箭是男人射出的,后面弄死的这个,是个女人。”
“哦?”赵春生叹息了一声,“也好,黄泉路上,男的走得也并不是很远。”
“可以赶得上吧,”沈洁也叹了一声。
慕容烈已经摔倒,两个女人用尽全力,才将他翻转过来。赵春生大吃一惊,只是这片刻的工夫,慕容烈胳臂上的伤口,已经肿胀不堪了!
“毒箭!”小蛮忿忿地叫道,“畜牲,呜呜呜——”
说话间,她俯下身子,准备给慕容烈吸出毒液。
“不成!”慕容烈已经奄奄一息,他仿佛是在对着阳间说最后一句话。小蛮顿时泪如雨下!
“挺住!”赵春生用右手一把搦住慕容烈的肩头,死命地箍住。之后,他缓了一口气,再“哈”地一声用左手拍打下去。
慕容烈哇地一声,喷溅出一口黑血来。
小蛮她俩闪躲得及时,才没有弄脏自己的衣服。这么地吐了一次之后,慕容烈反倒更虚弱了,他几乎都抬不起自己的头来。
可是,他已经清醒,感激地望着赵春生。
“太累了,”慕容烈着急起来,“这可怎么办,待会还要战斗呢?”
赵春生并不说话,他用力地挤压慕容烈的伤口,直到污血排放干净。之后,他又往慕容烈的后背上拍打了几下。
慕容烈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再次抖动胳臂时,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如初了。
赵春生再次将队伍分成两拨,小蛮和慕容烈再次分到一起,并且干起了排头兵的角色。
一行人路过方才被射杀的一对夫妻那里,发现他们的确是一对猎人。他们的猎袋里,已经装了几头小鹿。
包括沈洁在悬崖边上看到的那一头小麋鹿。
沉默了一会儿,大家准备离开。赵春生向着身后一个扫趟腿,一片草丛应声倒伏。
将那一对黑苗夫妻的尸身掩盖了个严严实实。
这对夫妻的身后,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盘旋于密林深处。它的尽头,就是黑苗人的村寨。
赵春生目测了一下,直线距离大概一公里的样子。可是,这么弯弯曲曲的绕过去,足足有两三公里的样子了。
大家一路向前,突然碰到一位坐在小道旁边石块上抽水烟的老头子。那把硕大的水烟袋斜斜地向前伸了出去。
“……哇啦哇拉——”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老人指着他们四个人,大声的喊叫着。
有那么一瞬间的工夫,赵春生犹豫了一下子。毕竟是位老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下命令取走这个苍老的生命。
老人的话没人能懂,赵春生看向小蛮。小蛮想了一下,汇报赵春生说:“他在询问咱们是干什么的,是什么人?”
赵春生对着老人摊开双手,示意没有敌意。老人微笑,将水烟袋收了起来,对着村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是叫咱们过去么?”赵春生问小蛮。
“是的,”小蛮说着,用白苗话也问候老人一句。
赵春生带着队伍,慕容烈殿后,越过了老人。刚刚走出没多远,老人突然对着村寨,猛地吹出一声口哨!
大家赶忙转回头,老人的口哨声再次响起。那边,黑苗人静悄悄的村寨顿时热闹起来了。
“该死!”沈洁叱骂了一声,一箭射出。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老人在倒地的一刹那,整个身体突然轰地一声爆炸了!
黑色的污血刹那间飞溅了出来,赵春生赶紧让大家卧倒。
污血总算没能喷溅到大家身上。老人灰飞烟灭后,大家回头一看,只见方才被他溅到的树叶和草丛,纷纷像中了毒似的蔫了!
“好险!”沈洁感叹道,“我发誓,今天再看到任何一个黑苗人,都必须弓箭伺候!”
“我也是,”慕容烈的声音不高,但是充满了力量。
赵春生之前的疗伤,已经让他重新鼓起了勇气。现在,他又激动得像是一个古代的角斗士!
既然警告来自山下,对着赵春生他们这条羊肠小道的那个古堡,就成了斗争的前线了。
一群人影在村寨里来回跑动,他们嘶哑地呼喊着彼此。
“绕过这里去,”赵春生说,“尽量不要跟他们正面碰撞。先攻进寨子再说!”
密林里面,荆棘丛要低矮许多。两公里的路程,在一阵急行军中向身后溜了过去。
他们摸到了相反方向的古堡那里。赵春生定睛一看,还真是一个雕楼。雕楼上的村民,正紧张地望着远方。
“一,二,三,一共是三个人,”沈洁汇报着人数,“现在来看,只有三个人在这个雕楼里面。”
“可是,咱们还是过不去呀,”小蛮忧心忡忡地说,“他们黑苗人,一向以守堡见长。”
“你们只管侦察敌情,”赵春生说着,向着队伍的左前方移动了片刻。
之后,他轻轻地触发,那里嚯地弹跳起一个野猪夹子来。
“小蛮那个村寨的方向关卡太多,这些个机关反倒是没有了,这里——”赵春生说着话,又抄起石头从树枝上砸下一个偌大的渔网来。
那个渔网唰地落在地上,好大的一片。如果是有人操作,这一片的生灵,甭管是人是畜,估计早已被收入囊中!
“春生哥,”小蛮轻声地喊道,“你这么大动静,那个雕楼上的人,仿佛都听到了吔!”
赵春生不为所动,继续破坏着黑苗人的机关设施。
忽然,雕楼里面的三个人齐刷刷地都站到了垛口那里,其中的一个人歇斯底里地发了一声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