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袖子一甩，林凡一道罡气送出，在虚空化为风刃，轻轻将拇指割裂。
    “姜伯，你这是……？”伏虎大师有些愕然。
    “滴血认主。”林凡虽然语气平淡，但在那目光之中，却有滔天光芒在闪动。
    “滴血认主？”闻言伏虎大师脸色一变，眼中满是骇然。
    菩萨净水，此乃十“地”菩萨留给的好东西，不但代表了佛门的大威严，同时也代表了力量。
    或许风神没观世音菩萨那么牛，但她以生命力量来凝结的净水，却绝非寻常一品宗师能炼化。
    莫要说是林凡，就算是伏虎大师本人，也没有炼化菩萨净水的把握。
    甚至是鹰尊者那也的菩萨境强者，恐怕也会对菩萨净水投鼠忌器，绝对不敢轻易炼化。
    “净水既能净化人间，那说明它也具备毁灭的力量。”
    “姜伯，你……真的决定了？”伏虎大师退后几步，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如今本伯每往前走一步，无不是如履寒冰，我没有退路。”林凡淡淡说道。
    不错，林凡已经没有了退路。
    在这个强者如云的世界，若是林凡不一步步往前走，试问如何得到至宝？
    “阿弥陀佛。”伏虎大师微微一叹，不再多言。
    一滴鲜血，赫然出现在林凡拇指上。
    圣血！
    嗡！
    呆呆的望着林凡拇指上的金色血液，伏虎大师浑身一震，眼中满是骇然。
    伏虎大师虽然悲天悯人慈悲为怀，但并非圣人，依旧会有七情六欲。
    当初皇太极攻击王家洛，伏虎大师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去选择拦截王家洛。
    最深层次的原因，乃是伏虎大师从潜意识来讲，根本看不起林凡。
    没错，就是看不起。
    这倒不是说伏虎大师讨厌林凡这个人，实际上伏虎大师很欣赏林凡，认为林凡是一个可造之材。
    但“可造之材”，和那些已经站在金字塔巅峰的强者，二者的差距如同天地。
    自古以来，皆是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庶民，这个道理在玄门也是一样，在佛门亦是如此。
    虽然佛说“众生皆平等”，但实际上众生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佛要做的事情，无非是去消灭这种不平等，让这种不平等的事情减少，最终达到“众生平等”的梦想。
    但有些嘲讽意味的是，佛之所以会成佛，和他拥有无上资源，是密不可分的。
    佛祖在成佛之前，是天竺的王子，享受了天下最优秀的资源，学遍了人间所有的知识。
    可这个时候，佛依旧困惑，这才开始离开人间，开始在佛教寻找超脱之道。
    换句话说，若非佛陀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若没有那么高的起点，佛祖依旧会成佛，但成就不会那么高。
    甚至在佛祖成佛之后，他的那些亲戚，大都成就不凡，成为了第二代佛。
    这一点，就是伏虎大师从内心深处，就看不起林凡的原因。
    若非佛门的“上品”子弟，那是根本无法成佛的，菩萨境就是极限。
    比如地藏王菩萨，虽然此人天赋异禀，乃是万年一出的绝世天才。
    但因为“寒门子弟”的身份，注定地藏王终其一生，无法绕开十地菩萨的境界，踏入佛的境界。
    所以当年地藏王菩萨，这才会在修为遭遇瓶颈之时，心中一横，发下了“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豪情壮语。
    可林凡这个不被人看好的“寒门子弟”，竟然能凝聚出圣人精血，这……这怎么可能？
    震撼！
    咕噜噜！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伏虎大师的眼中，除了震惊之外，依旧是震惊。
    这一滴圣血，纯阳浩瀚，刚一出现，便宛若阳光普照四方，将整个冰殿笼罩。
    在这圣血覆盖范围内，冰水开始轻微颤动，似乎也很忌惮圣血。
    嗡！
    当圣血落入冰水之时，立刻遭遇了激烈反抗。
    但圣血终究是圣血，哪怕林凡这一滴圣血是掠夺而来，却依旧不是菩萨能抗衡的。
    如此不断对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冰水终于放弃了反抗。
    圣血携带着余威，宛若洪荒巨兽，一口将冰水吞噬。
    “传说中的菩萨净水，竟然被吞噬了？”伏虎大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传说中能净化人间的恐怖力量，竟然和圣血融合在了一起？
    那这一滴液体，究竟是圣血，还是菩萨净水？
    嗡！
    接下来的一幕，同时看的林凡和伏虎大师震动。
    却见那一滴似水非水，似圣血非圣血的金色半透明状液体，化为一只金光弓箭。
    这只弓箭严格来讲，应该算是一把金芒弓箭。
    但若是走近观察，却发现这只金箭流水奔腾，应该是液态。
    但一直到将金箭握在手中，林凡却仿佛握住了一只钢铁弓箭。
    “液态、固态和气态，这三种状态，竟然能完美的融合在金箭上，那这怎么算是什么弓箭？”林凡有些茫然。
    “没想到贫僧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破魔金箭的诞生，善哉善哉。”伏虎大师兴奋的声音，在林凡耳边赫然响起。
    “破魔金箭？莫非这和上古巫女的破魔箭，二者有关联？”林凡心中一动，试探问道。
    无论是已故的风神少女叶子小姐，还是林凡的未婚妻阿雅小姐，二者都是巫女。
    而巫女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她们能产生灵力，并催动破魔箭。
    破魔箭，天生就是一切邪魔外道的克星，用来降妖除魔，那威力是非常恐怖的。
    只是除了巫女之外，其他人根本无法释放破魔箭。
    但自己手中这把破魔金箭，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破魔金箭，其实就是破魔箭是升级版本。”伏虎大师解释说道。
    原来在上古之时，凡是能修炼到大巫女的少女，体内都存在一个类似修士“丹田”的东西。
    这个东西，被大巫女称之为“灵泉”。
    所谓的“灵力”，就是从“灵泉”中流淌出来的。
    如果大巫女遭遇了不可抵挡的大妖怪，在什么遭遇威胁之时，就可能自爆灵泉，让灵泉化为一只威力十倍于破魔箭的弓箭。
    这种弓箭，就是所谓的“破魔金箭”。
    “传说中的破魔金箭，乃是以大巫女那颗金子般的心灵，和灵泉融合而成，所以是金色的。”
    “可姜伯你这只破魔金箭，却是圣血和菩萨净水融合而成，真是太不可思议的。”伏虎大师说道。
    林凡手中这只“破魔金箭”，极为特殊，可以说自开天辟地以来，都从未诞生过。
    大巫女固然很强，却依旧是菩萨境，根本无法和圣人媲美。
    林凡体内的圣血，虽然来源于圣人，但却隔了不知道多少代，蕴含的圣力太过于稀薄，用来杀伐意义并不大。
    但如今圣血和菩萨净水融合，诞生出来的破魔金箭，却蕴含了无上的破魔力量。
    “如果贫僧猜测没错的话，这只破魔金箭用来降妖除魔，恐怕会拥有巨大的威力。”
    “但除此之外，这只破魔金箭就没有任何攻击力了。”伏虎大师说道。
    “看法宝！”话音刚落，林凡忽然一声大喝。
    “啊？”闻言伏虎大师一愣，刚抬头，顿时额头冷汗。
    在林凡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长弓。
    杯弓！
    哗！
    林凡心中一动，破魔金箭掠过杯弓，轰隆隆向前，径直斩向伏虎大师。
    在这只破魔金箭中，伏虎大师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闻的恐怖力量。
    但说来也奇怪，当这只破魔金箭，即将落在伏虎大师眉心的时候，却轰然落地，变得暗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果然如此！”伏虎大师见状心中一松，额头却是一片冷汗。
    压力太大了！
    这一刻，伏虎大师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怕死。
    只不过和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不同的是，若是有人要自己当狗的话，那么伏虎大师纵然再怕，也会毫不犹豫坐化！
    “原来这老和尚没骗我。”林凡有些失望。
    一把只能斩妖除魔的破魔金箭，纵然这只弓箭威力在大，那意义也很有限。
    比如什么是“妖”，又比如什么才是“魔”？
    “姜伯你不需要太过于担忧，其他人贫僧无法确定，那他齐侯绝对属于妖魔鬼怪的范畴。”似乎看出了林凡心中的困惑，伏虎大师笑着说道。
    “那皇太极、影子教主和稷下长老，以及儒剑公子之流，又究竟是正，还是邪？”林凡再问。
    “这……”闻言伏虎大师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若皇太极为“正”，那他参与杀害王家洛，这事儿根本说不过去。
    若皇太极为“邪”，那他为了拯救中土而来寻宝，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又算哪门子的“邪”。
    “正义之人若动歪念，那便是邪，可斩之。”
    “邪恶之人若豁然悔悟，那边是正，可留其一命。”
    沉吟片刻，伏虎大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句话，其实就是“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以及“一念成佛，一念成佛”，有些类似。
    “或许大师你说的不错，但对于我来说，凡是阻挡我寻得至宝的人，那都是——魔！”
    说话间，林凡一声大笑，大步流星踏向角落中的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