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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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苏墨杀了,以绝后患。
柳翩然眸光微转,杀气顿起。
“李嬷嬷……”柳翩然眸光变的阴冷。
李嬷嬷明白的点了点头,不屑的看了眼苏墨,心中暗暗冷嗤一声,老身倒要看看,你那一脸的无谓能撑到几时。
“上拶子!”李嬷嬷阴鸷眸子浮上一抹笑意,冷冷的说道。
顿时,身后的老嬷嬷应声上前,在下人的帮助下,将那一排排穿好的细竹棍穿到了苏墨的手指上……
苏墨眸中闪过惊恐,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显现出害怕的神色。
傅雅感受到柳翩然身上的杀意,暗暗紧蹙了眉头,思绪急转,看着李嬷嬷她们的动作,不免看了眼纸鸢,眼中有着淡淡的抱怨,随即向宝珠示意,宝珠意领神会的点了下头,见大家都没有注意,脚步向外挪着……
“上刑!”李嬷嬷冷笑一声,阴狠的说道。
“滋——”
“啊……”
一声骇然心扉的痛叫声,回荡在整个兰花园,声音之凄厉,让人为之心惊!
右手五个手指传来的痛楚,十指连心痛,苏墨全身溢出冷汗,随着老嬷嬷恶狠狠的再次收紧,手指骨传来“呲呲”的声音。
傅雅大惊,一把推开老嬷嬷,跺着脚说道:“柳姐姐,不如你将她先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在发落好不好?”
“来人啊,拉开傅侧妃——”柳翩然厉声说道,看着苏墨那痛苦的神情,她有着前所未有的畅快感,此刻的心里,一门心思的想要折磨苏墨,想让她慢慢的死,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和她争尉迟寒风。
傅雅看着苏墨脸上的冷汗和那毫无血迹的脸色,又看了看柳翩然身上的杀意,此刻,想要等宝珠找来人,恐怕苏墨就凶多吉少了,但是,如果暴露了自己,万一坏了大事怎么办?但是,黛月楼主那边如果无法交代,必然更是个麻烦……
此刻的她,陷入了两难之地!
老嬷嬷们都是支持柳翩然的,突然被傅雅推开,不免心里不满,可是,始终是主子,也只是撇嘴的再一次走向了苏墨……
傅雅见状,用了力甩开了正“请”她出去的下人,心里也顾不得太多,往屋内奔去……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嘈杂声,柳翩然蹙着秀眉,示意纸鸢出去看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雅也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去……
纸鸢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尉迟寒月带着朗月和星辰踢开了守门的人冲了进来……
“二少爷,您这是干什么,这里始终是王爷侧妃的寝居,你如此闯进来……始终是于理不合的!”纸鸢想上前阻止,可是为时已晚。
尉迟寒月冷眼看了下,淡然说道:“随后,我自会向大哥请罪!”
说完,越过纸鸢,大步向内走去,一脸的急色。
他刚刚入府,原本是想去寒风阁等大哥下朝问清楚苏墨的事情,却碰到正好出去寻人的宝珠,听闻她所讲,来不及细想,冲进了兰花园!
想着,尉迟寒月人已经到了门扉处,一见屋内的架势,他心惊的一个箭步上前,气愤的一脚踢开了用刑的老嬷嬷,扶着脸色苍白,身子瘫软的苏墨,一脸的焦急,“苏苏……苏苏……”
苏墨虚弱的抬了下眼皮,见是尉迟寒月,他一脸的担忧,没有了往日那淡笑的俊颜,愧疚的扯出一丝苦笑,轻声唤了声“寒月……”
刚刚喊出名字,终于不支的瘫软到尉迟寒月的怀中,人昏了过去。
尉迟寒月看着苏墨那血肉模糊的手指,眸光冷厉的怒视着柳翩然,心里有股冲动,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
“这……这个贱婢,竟然敢打我……我也只不过教训教训她罢了……”柳翩然看着尉迟寒月那凌厉的眼神,香咽了下,压下内心的不安,强装镇定的问道。
“哼——”尉迟寒月冷哼,打横抱起苏墨,冷声说道:“寒月还是奉劝柳侧妃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抱起苏墨转身离去,行至门口,头微微侧了下,缓缓说道:“你也算是娘的义女了,娘在上兰苑生活十多年,你既然陪伴她这么久,就应该明白,过分的嫉妒心只会害人害己!原以为你是个温婉贤淑的人,却想不到也是个狠辣的主儿,你竟是将娘身上不该学的都学到了。”
说完,不再做停留,转身离去,边行,边说道:“朗月,星辰,你们去请大夫,不,还是去宫里把黄太医请来!”
苏墨的手被拶子伤到,黄太医对骨骼盛有研究,他不想耽误了最佳医治的机会。
朗月和星辰应声,不敢耽误,急忙离去。
宝珠见尉迟寒月抱着昏迷不醒的苏墨走了出来,眸光看到苏墨那触目惊心的右手,手已经无力的耸拉着,整个手都肿的很高,手指亦溢出鲜血……
她并没有迎上前,只是目送着他们离去,等了一会儿,见傅雅出来,方才上前。
“里面什么情况?”宝珠蹙眉问道。
傅雅回看了一眼,道:“回去再说!”
宝珠点点头,二人向碧波园行去……
此时的尉迟寒月,抱着苏墨往别苑行去,顾不上自己由于心急和过度出用体力而疼痛的心,担忧越来越深,边跑边注视着怀中的人。
苏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原本干涸的唇瓣更加的暗淡无色……
苏苏,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你是那样的坚强,我能感觉到你永不服输的心,黑暗不可以属于你,不可以……
想着,尉迟寒月加快了脚步,生怕怀中的人挺不下去。
到了别苑,尉迟寒月将苏墨放到柔软的床榻上,他小心翼翼的拿起苏墨的手,心疼的看着……
“苏苏……”尉迟寒月心中懊恼了几百遍,他为什么那么纠结,如果早些来王府,他必是和她在一起的,也就不会惹到柳翩然,他在顾虑什么,就算她是大哥喜欢的人,他一样可以默默的喜欢她,不是吗?
“苏苏……对不起!”尉迟寒月闭上了眼眸,只觉心扉里的压迫传来的痛让他无法呼吸,他努力的稳定着自己的思绪,直到将那翻涌的血气压下……
黄太医气喘吁吁的来到黎王府,刚刚要对尉迟寒月行礼,就被他制止,“黄太医无需多礼,先看看她,她的手指会不会废掉……”
说话间,尉迟寒月的眉头紧蹙在一起。
“请容老朽一看!”黄太医上前,详细的检查了一下苏墨被夹的手,轻蹙了下眉头,缓缓的说道:“她的手指已经伤到胫骨,如果要完全治愈,几乎不可能……”
“不可能,也要变成可能,不论用什么药材尽管用,我自会和皇上讨要!”尉迟寒月害怕听到太医接下来的话,声音急促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有着几分怒意。
朗月和星辰为之一愣,二少爷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发火。
黄太医笑着说道:“老朽自当尽全力!”说着,从医药箱里拿出药和小小的固定夹板,先为苏墨处理了外伤后,方才小心翼翼的捆绑着……
“啊……”苏墨由于黄太医的动作,本能的痛呼一声,幽幽转醒!
尉迟寒月上前,坐在床榻边,拿过星辰递上的棉绢替苏墨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温柔的说道:“太医要为你固定手指,期间有些痛,你忍忍,如果处理不当,手会废掉的……”
苏墨咬着牙点点头,眸光蒙上一层死灰之色,在兰花园,柳翩然对她起了杀意,她感觉到了,那刻,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竟是希望得到解脱……
苏墨的神情完全落入了尉迟寒月的眼底,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悲怆的情绪……
“咳咳咳……”
来自心扉的压迫,终于让尉迟寒月无法承受,剧烈的咳嗽着……
“二少爷……”朗月和星辰急忙上前,一脸担忧。
朗月急忙从身上掏出药丸递给尉迟寒月,脸上又是担心,又是无奈的心痛。
黄太医专心的为苏墨处理好了伤口,临行交代了数句,方才离去。
苏墨看着尉迟寒月苍白的脸,一脸的愧疚,心知他的病不能过分的触动的心扉,她勉强的扯出一个笑意,自嘲的说道:“一时气愤打了柳侧妃一巴掌,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尉迟寒月蹙眉看着苏墨,心痛不言而喻,他柔声说道:“蝼蚁尚且偷生,苏苏……你又何必心存了轻生之念?”
苏墨神情一僵,没有想到他会看出她心里的想法,苦笑一声,说道:“被你看出来了……那刻,也只是一时的念头!”
说着,思绪不免飘远,过了一会儿,方才悠悠的说道:“我坚持了那么久……自然是会好好的活着,就算辛苦,就算背负着那挥之不去的沉痛……我依旧会好好的活着,不为活着的人,只为死去的……因为,我背负着她们的希望……”
尉迟寒月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哀然,大哥如此对她执着,真的好吗?从前几日的事情到今天,对苏墨已经造成了身心的疲惫,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发生,无能为力!
自小,他习惯了不去争取,但是,也从未曾像这刻一样,如此的认为自己无用……
“王爷到——”
适时,外面传来守门的通传声,随之,尉迟寒风冷着脸走了进来,他狭长的眸子扫过尉迟寒月后看了眼苏墨,随之眸光注视着她那已经被包扎好的手,眸光猛然间一眯,掩去了眸子里稍纵即逝的心痛。
苏墨倪了眼尉迟寒风,侧过了脸,不去看他,看到他,心中的痛覆盖了来自身上的痛,此时的苏墨,来自身心的双重痛苦,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尉迟寒月突然起身,看着尉迟寒风,后又侧脸倪了下苏墨。
“大哥,寒月有个不情之请!”突然,他深吸一口气,一撩袍服,单膝跪倒在地,抱拳说道,收起了往日的笑意,脸上有的只是认真。
尉迟寒风蹙眉,看着跪在地上,眼神坚定的尉迟寒月,内心茫然,他走上前去扶他起身,嘴里淡漠的说道:“起来在说!”
尉迟寒月并没有起身,用了力道下压了尉迟寒风欲扶起他的身体,变成双膝跪地,眸子里有着几分紧张的说道:“如果……大哥不答应,寒月就长跪于此!”
尉迟寒风的眉头紧的更深,心中隐隐感觉到什么,甩开手,背过了身,说道:“什么事……”
看着一向疼惜自己的大哥,尉迟寒月微抿了唇角,心中无底,亦知道讲出后可能有的后果,可是,他不忍心让苏墨留在这里痛苦,更怕她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也许……带她离开,对大家都好!
想着,尉迟寒月大着胆子说道:“寒月向大哥要了苏墨!”
屋内的人顿时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屋子内笼罩着压人心扉的迫力。
苏墨回过头惊讶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尉迟寒月,无血色的嘴微微张开,没有想到他的要求是这个……
朗月和星辰虽然心里大致能够猜到,可是,突然听闻,依旧惊愕,大气儿都不敢喘的看向尉迟寒风,生怕惹恼了这个主子……
尉迟寒风那菲薄的唇角抽搐了几下,背负的手猛然攥到了一起,眸光突然变的犀利,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过身,说道:“不可能!”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苏墨嗤笑一声,这样的答案,她早就知道,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大哥,您就不能成全了寒月吗!”尉迟寒月哀痛的问道,回头看了眼苏墨,缓缓说道:“既然你贬了她,就应该彻底放下她,何苦将她困在王府里……难道,这样……大哥就开心了吗?”
尉迟寒风脸上的寒光更甚,犀利的盯着尉迟寒月,缓缓问道:“谁给你说的苏墨的事情?”
如今黎玥城,乃至整个东黎,根本没有人敢提及苏墨,更加不敢讨论关于她的事情,寒月怎么会知道?
想着,他眸光狠戾的看着苏墨,却是迎来她嘲讽和不屑的眸光。
“求大哥成全……放苏墨自由……”说着,尉迟寒月沉痛的磕头!
“寒月……不要求他!”苏墨虚弱的说道,心生感激的看着尉迟寒月,抿着唇,看着他脸上的苍白,心缓缓窒息,她不想再有人为了她而受到伤害。
她拉回眸光,冷冷的看向尉迟寒风,缓缓说道:“就算他同意放我走,我也不会走,所以……你就算求了他,他同意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尉迟寒月看向苏墨,低吼的说道:“今天就算你怨恨寒月,寒月也是要将你带出王府的……”
“谁也带不走她!”尉迟寒风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竟然那么亲昵的唤着寒月的名字……就如同当初她唤他“风”一样。
“来人,送苏墨回北小院!”尉迟寒风冷冷的说道。
“大哥!”尉迟寒月悲痛的喊着。
“你起不起来?”尉迟寒风不忍,寒月如此,很快就会引发病情的,可是,让他放苏墨离开……他做不到!
尉迟寒月心一狠,想赌大哥对他的不忍心,撇了头,坚定的说道:“如果大哥不答应寒月的请求,寒月不起……”
尉迟寒风微眯着眼睛,怒气阻挡了一切的情感,冷声说道:“那……你就跪着吧!”
说完,看了眼一直痛恨的看着他的苏墨,甩袖离开了别苑!
“将苏墨抬去北小院……”萧隶从外面走了进来,吩咐了声,哀叹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尉迟寒月,沉叹的说道:,“二少爷,您就起身吧,王爷和她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外人能够插手的了……唉……”
说完,萧隶无奈的摇摇头。
尉迟寒月痛苦的看着下人将苏墨带走。
临行,苏墨未曾看尉迟寒月,只是幽幽的说道:“就当是为了我,好好保重,心力衰竭不适合大喜大悲,我不想成为杀你的侩子手……我已经无法承受再有人因为我的无力而发生什么了……”
“二少爷……”朗月和星辰上前扶起尉迟寒月,大家都一脸的哀默。
自古情字最伤人,那种守望而不得的情……更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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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寒风出了别苑并没有回寒风阁,而是径自向兰花园行去。
他在宫里在和皇上议事,听闻寒月请了御医回府,本以为他身子不舒服,却听萧隶讲了情形,急忙赶回王府。
却不料,寒月竟然向他讨要她,而且是在知晓了她的身份后……
让他放了苏墨,绝对不可能,就算用禁锢的,他也不许她离开他,他不许!
想着,尉迟寒风的脸更加的冷,大步的向柳翩然的寝居走去。
“参见王爷!”柳翩然和纸鸢双双福身行礼,均感受到了来自尉迟寒风身上的冷厉。
“都退下!”尉迟寒风冷冷的说道,一脸阴霾的看着大腹便便的柳翩然,直到屋内侍候的人全部退出了寝居,阖上了门,他方才走上前,缓缓说道:“本王曾经说过……谁也无法影响到你的地位……”
柳翩然看着尉迟寒风,不自觉的向后退着,心里打着颤儿,缓缓说道:“翩然明白……翩然知道,寒风你对我的情意……”
“平日里,你那些小动作本王可以不理会……但是,苏墨的命只有本王可以取,剩下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尉迟寒风的话越发的冷厉,他眸光阴鸷的看着柳翩然,冷冷道:“她已经是一个奴婢,还能威胁到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