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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怎能我独自痛②

    苏墨突然怔了下,方才缓缓说道:“我会跟他走!”
    尉迟寒风嗤笑一声,眸光变的幽深而阴沉!
    “哦?你确定你能跟着走?”尉迟寒风的话带着几分嘲讽,嗤笑苏墨的异想天开。
    苏墨紧紧的盯着尉迟寒风,一字一字缓缓的说道:“为何不能?王爷留下的只不过是苏墨的身体,但是……苏墨的心却是自由的!”
    言下之意,她的心会随着帝桀远去。
    尉迟寒风嘴角的笑越发的邪魅了几分,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两道精光犀利的射向苏墨,原本转动着扳指的手顿了下。
    “王爷,王妃,东城门到了!”
    适时,车撵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尉迟寒风嗤笑了下,起了身,拉了苏墨的手出了车撵,不远处,帝桀和尉迟木涵寒暄着,二人走了向前。
    城门外的风比城内大些,自从那次刺杀事件后,苏墨却是再也没有出过黎玥城,这时,心里不免有些感慨,生怕为尉迟寒风惹了麻烦,却原来,那些麻烦都不是麻烦。
    “朕就此别过,多谢东帝的款待!”帝桀不疾不徐的说道,眸光不经意瞥见苏墨的额头,被风吹起的发丝的额头上有着暗暗的红印,昨日好似并未曾看到。
    感受到帝桀审视的目光,苏墨猛然惊觉,微抿了唇抚了抚额头,也不隐瞒,笑着说道:“昨夜忘记留灯,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床帏!”
    帝桀微微蹙了下眉,多少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不喜黑暗,却也能忘记留灯,紫菱,你是怎么照顾的?”
    紫菱一听,吓得一哆嗦,低垂了头。
    苏墨浅笑的说道:“皇兄莫怪了紫菱,是墨儿的疏忽,屋内有王爷送与我的夜明珠,昨夜……”
    说着,有些责怪的倪了眼尉迟寒风,方才娇羞的说道:“被衣物遮住了,所以才隐了亮!”
    她如此说,帝桀自是不好过于在追问,这闺房内的事情,有时候激烈了是有可能衣物乱飞的。
    此时的气氛却有些尴尬,尉迟木涵大笑,说道:“回头朕再赏赐你一颗,屋内也好亮堂些!”
    “多谢皇上!”尉迟寒风微微拜礼,轻倪了眼对着帝桀娇嗔羞涩而笑的苏墨,语气里噙了丝宠溺拉过苏墨,轻抚了下额头,方才对着帝桀说道:“东帝放心就是,在下自会‘好好照顾’墨儿的!”
    帝桀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苏墨,又和尉迟木涵之间说了些场面话,随即上了车撵,在莫言的驱赶下离开了东黎。
    苏墨随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的笑意渐渐收去。
    “朕也回宫了!”尉迟木涵轻叹的看了眼二人,淡淡说完,转身向自己的车撵行去。
    “恭送皇上!”
    待尉迟木涵的马车离去,尉迟寒风冷漠的倪了眼苏墨,嘲讽的说道:“怎么,身子钉住了!”
    苏墨未曾答话,径自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马车内更加显的压抑,彼此二人都未曾说话。
    “想必……南帝欲带你走的,为何你不随他离去?”
    突然,尉迟寒风慵懒的问着,随即嘴角一勾,嗤笑的看着苏墨。
    苏墨一怔,微微蹙了下秀眉,有些不解,冷漠的说道:“在王爷如此‘鹣鲽情深’的表现下,皇兄又怎么会带我走?!”
    “呵!”尉迟寒风好似听了个大笑话般嘲讽的一笑,眸光噙了是玩味看着苏墨,缓缓道:“你真以为南帝信了?”
    苏墨暗暗皱眉,只是微倪着尉迟寒风,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南帝睿智且冷漠,心思深沉,最喜洞察人心思,只是可惜……他不了解自己的心思!”尉迟寒风低声冷哼了下,继续说道:“想来他必是看出我们之间的不对,先不说你我,就紫菱那边,断然也是破绽百出的,如若南帝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本王倒是会觉得意外!”
    苏墨微怔的看着低眸转动着手指上扳指的尉迟寒风,好像,他特别喜爱这个动作,每次他有这个动作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一股压人心扉的阴沉感,仿佛那动作即将要停止的那刻,总是会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午膳后,南帝说要单独和你说话,本王猜测,必然是要问你是否和他走的!只是……”尉迟寒风抬了眸,戏谑的看着苏墨,缓缓说道:“你为何不和他走呢?”
    苏墨静静的凝着尉迟寒风,心里不免腹诽:帝桀看出了他们在做戏,尉迟寒风却也知道帝桀看出,这两个男人心思都如此缜密阴沉,如果是朋友自是好说,一旦成了敌人,必然是死敌。
    此刻,她突然有些理解,尉迟寒风当年仅以十五岁之龄大破敌军的本事,他明明知晓南帝看穿他们演戏,他却依旧佯装不知的继续演着……
    “既然王爷知晓了皇兄的想法,又为何继续演戏?”苏墨疑问道。
    尉迟寒风嘴角的笑越发的邪魅,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下,随即说道:“本王要看看,你会不会同南帝走?”
    苏墨一听,顿时怒由心生,可是,脸上却依旧平静,不免冷嗤一声,道:“如若我答应皇兄呢?王爷岂不是没有机会折磨我?”
    尉迟寒风缓缓摇摇头,道:“不,你不会跟南帝走!”
    “你就如此肯定?”
    尉迟寒风嗤笑一声,冷然的说道:“南帝必然也是知道你的答案方才问你,图了心安罢了!”
    “不要将每个人都想的和你一样不堪!”苏墨咬牙切齿的说道。
    尉迟寒风猛然起了身,大掌擒住了苏墨的下颚,怒视着她,却引来苏墨挑衅的眼神,顿时,嘴角冷漠的笑了下,一把甩开了她的脸,缓缓说道:“你真以为南帝是个省油的灯吗?苏墨,那是因为你爱慕的心蒙蔽了你的眼睛!”
    苏墨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方才被掐了地方隐隐作痛,她冷漠的向尉迟寒风看去,不屑的睨着他,冷冷的说道:“我就喜欢看不清!”
    尉迟寒风一脸阴霾的看着苏墨,眼眸里竟是阴戾,片刻后收回了眸光,冷冷说道:“一个帝王,注定是要舍弃很多,如果不是他某些原因的束缚,李后又岂会死?!他洞悉你愿意陪本王演戏,必然考虑到两国之间的情谊,问你……你自然不会走!”
    苏墨心中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亦收回了对峙的眸光,这时,方才理解了帝桀那句“你考虑的自是对的”。
    也突然对帝桀的那番话清明了起来,可是,说道因果……如若没有帝桀联姻的因,又岂会有今日这个果?
    说到底,男人都借由着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寻求心安理得!
    罢了,既然决定独自面对,又何必计较那些?古帝王哪个不是为了国家而舍弃了情爱的?如果不舍,那都是昏君,就连自己的父母都可以舍弃她,又怎么能强求别人对她眷顾?!不过都是痴念罢了……
    “就算如此,皇兄也是为了两国的百姓,我也没有什么好怨的!”苏墨淡然说道,原本噙了冷意的眸子恍然间也变的平静。
    “你就这么为他着想?”尉迟寒风咬牙切齿的问道。
    苏墨瞥过眸,不做回答。
    戏已经演完,帝桀匆匆来匆匆去,说是来散心,也许只是假借了散心为名,却是有着政务罢了。
    正如苏墨所想,南帝此行却主要为了政事,上午御书房密谈,不是闲话家常,而是关乎到两国间的利益,至于内容是什么,大概也只有当时在场的三人知晓了,也因为他们的谈话,不久后东黎边境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大家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两年后,南朝因为某些原因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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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来客栈。
    冥殇一脸肃杀的立在窗口,脸上的线条都十分的僵硬,眸光阴鸷狠戾的看着远处的那方庭院。
    苏墨竟然没有同帝桀回去!
    想着,他扶着窗棂的手用了力,顿时,指节翻了白,发出“嘎嘎”的响声,窗棂更是受不住力,坠下了木屑儿。
    “墨儿,我给你机会走,你却非要在王府内挨着,好……我就让你挨着,终有一日,你会乖乖的回到我的身边!”冥殇嘴角噙了丝诡谲的冷笑,收回幽暗的眸光,从腰际拿出一个犹如手指大小的竹筒,他淡漠的打开盖子,对了窗外,瞬间飞出一缕刺眼的强光。
    那是通知前方潜伏的人的信号,既然帝桀未曾带苏墨离开,他就没有必要等他回了南朝动手。
    但是,冥殇却忽略了,帝桀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会只带了表面那些人,暗地里随同的暗卫不计其数,此次暗杀不但没有成功,更是前去的四大护卫有三人受了重伤。
    距离南帝离开东黎已经过去数日,那繁华一梦终究逝去,苏墨也渐渐的习惯了硬的无法入睡的床板,虽然依旧难以入眠,却也不在翻来覆去。
    奴婢的吃穿用度都需要去向安嬷嬷申领,她如今的身份不要说多领,不少领都是算好的了,她怕黑,幸的那不知是谁送来的夜明珠,平日里上工,怕放在屋内被人寻了去,一直都放在贴身的小锦囊里。
    除了物质上的事情,她倒也过的平静,那日回府后也再未曾见过尉迟寒风,甚至,除了安嬷嬷和她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翠云、红霞,几乎很少看见别人。
    看不见别人她倒是图了个清静,可是,却有些担心紫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欺凌,可惜,不会有任何人和她说起她,甚至,除了安嬷嬷的谩骂声和冷嘲声,她几乎听不到人说话!
    苏墨脑子里思绪飞转,脸上却平静无波的向厨房走去,手里是刚刚安嬷嬷吩咐了要送到厨房的蔬菜,本来,这个不是她干的,一般都是最脏的活肯定是她的,如此跑腿轻松的肯定落不到她的身上,却不知道今天她是存了何心思。
    人快要接近厨房时,渐渐的听到嘈杂的声响,里面还夹杂着谩骂声,苏墨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奴才受罚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是没有缘由的。
    苏墨依旧不疾不徐的走着,走的越近,声音却是听的越发清晰,随着里面那声惨厉的叫声,她脚下一滞,瞳孔猛地放大,来不及细想,急忙小跑的奔了前去。
    “啊……”
    “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李嬷嬷……啊……”
    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近,苏墨整个心都狠狠的揪了起来,那是紫菱的声音,随着她的喊声还夹杂着好似什么抽到身上的“噼啪”声。
    当苏墨气喘吁吁的站到厨房边的柴房门口时,入眼的是紫菱污秽不堪的跪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几处都有了裂缝,裂缝的地方溢出刺眼的红。
    一个老嬷嬷一脸阴狠的拿着柳条编织的藤条,绿色的藤条上沾着紫菱的血迹……
    苏墨的出现,所有人突然忘记了动作,怔怔的看着她,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将柴房里的空气凝结。
    她放下了手中的竹篮,冷然的走到紫菱身边,看着她身上的伤,心痛的蹙了眉头,紫菱虽是丫头,却因为陪着那公主一同长大,是个贴己的人儿,何曾受过如此重的责罚?!
    苏墨在紫菱一侧缓缓蹲下,手颤抖的向她背后的伤痕处伸去,却在上空停住,所有人一时间都忘记了反应,静静的看着她。
    紫菱虚弱的从地上爬起,看着苏墨,想笑一下,却是怎么也无法笑出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苏墨侧了头,看着李嬷嬷,冷漠的说道:“奴婢是来送菜的!”
    “送菜送到柴房来了吗?”李嬷嬷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苏墨起了身,平静的看着李嬷嬷,淡然的说道:“紫菱犯了何错?”
    “腾”的一下,李嬷嬷猛然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苏墨,记住你的身份,不过是个王府里最低贱的奴婢,你以为你还是那园子里的主子吗?”
    “紫菱犯了何错?”苏墨又淡淡的问着,完全无视李嬷嬷的呵斥,可是,却让人不免心生了寒意。
    她的气势越强,李嬷嬷越是怒气横生,她是这王府里的老人,就连王爷都会礼让她三分,可是,苏墨去年入府时,因为紫菱让她心里生了不快,这个帐……还未曾算。
    “主子,奴婢没事,你……”
    “啪!”
    紫菱的话未曾说完,就被一记巴掌打的偏了头,由于在说话的档儿,竟是猛然间咬到了舌尖,顿时,血丝溢出了牙关,渲染了嘴角。
    李嬷嬷收回手,冷冷的说道:“主子?这里哪来的主子……你竟然管一个低等奴婢唤主子……给我打!教教她王府里的规矩!”
    拿着藤条的老嬷嬷一听,应了声,一脸横肉顿时拧在一起,扬起藤条就要往紫菱身上打去,但是,手落在了半空,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竟是被苏墨擒住了手腕。
    “你反了你!”老嬷嬷气的声音发抖,却怎么也抽不出手。
    紫菱担忧的看着苏墨,想让她走不要管她,可是,此刻整个脸麻木的竟是无法说话。
    就在老嬷嬷和苏墨僵持的档儿,李嬷嬷冷笑一声,顺手拿过旁门的一根木柴,眼睛里噙里阴戾的向苏墨的胳膊挥去。
    剧痛随着木柴落下的闷声瞬间袭上了苏墨的神经,她咬牙闷哼了一声,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藤条已经毫不留情的落到了紫菱的身上。
    “唔……”
    紫菱痛的额头直冒冷汗。
    “噼里啪啦”的藤条抽向身体的声音充斥着狭小的柴房,苏墨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情急之下,整个人覆到了紫菱的身上,老嬷嬷手中一滞,向李嬷嬷看去,接收到示意的眸光,嘴角诡谲的一笑,挥舞藤条的手加了几分力道,狠狠的向苏墨抽去……
    “主……主……”紫菱虚弱的死劲想推开苏墨,高肿的嘴竟是无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来,一直被打都强忍着泪水,此刻,却是无法忍住,泪水糊住了眼睛,她心里呐喊着,谁能救救主子!
    背脊上由开始那锥心的痛渐渐的变的麻木,苏墨死死的抱住紫菱,藤条落在她的身上,她只是身子痛,可是,落在紫菱身上,她是心痛!
    苏墨脸色平静,尽管额头冒着冷汗,她方才奇怪为何安嬷嬷会让她来送菜,却原来是存了心思。
    “住手!”
    随着声音落下,老嬷嬷落下藤条的手猛然被人擒去,还来不及反应,被人搡了下,脚下一个趔趄,人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
    夜冷低眸倪了眼苏墨和紫菱,看着李嬷嬷说道:“我找苏墨和紫菱有些事!”
    李嬷嬷蹙了眉头,心知夜冷是托词,刚刚想拒绝,却看到他眸子里射来那杀人的眸光,不禁香了下,冷冷说道:“这等下还是有活要干的,夜护卫还请用完还回来!”
    夜冷暗中蹙眉,如果不是因为李嬷嬷是这府里的老嬷嬷,又是王爷的nai娘,就冲着她将苏墨比作东西的话,他必然会让她好看。
    “多谢!”夜冷冷漠的说完,眼神倪了下苏墨,见她微微点了头,率先向外走去。
    苏墨吃力的搀扶了紫菱,平淡的眸子看都未曾看李嬷嬷一眼,禁闭的唇里是死死咬着的牙,就算背脊上伤痕累累,她依旧挺直着腰杆搀扶着紫菱随着夜冷而去。
    夜冷走的极缓,他心知身后的苏墨和紫菱身上有伤走不快,握着剑的手用了力道,她受了伤,不知道王爷见了会不会痛,可是,他的心……痛了!
    苏墨搀扶着紫菱,二人吃力的走着,突然,见夜冷停了脚步,二人本能的抬头看去,只见小径的前方,尉迟寒风负手而立的向她们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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