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阐述的,跟她所经历的一切完全相反。
她听到的只是一个苦等多年的深情男人如何不容易找回了他爱的人,爱?这个词用在他们之间,多讽刺!
宋清欢想笑都笑不出来,胸臆间闷闷的,沉重不已。
她清楚的记得他们的婚姻开始于一场不应存在的报复,她一时头脑发热,铁了心的要嫁给他,不在意形式,不在意名节,拎着行李孤身进了她当作家的地方。
后来,宋清欢才知道,霍闫琛是不在那儿住的,那只是一处被他闲置的房产。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霍家的其他人,别说是见家人,连他的朋友、他本人,她都很长时间难得见到一面。
说起来也不算隐婚,霍闫琛没有刻意的去隐瞒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他们结婚没有办过婚礼,所以她这个霍太太形同虚设。
比起她,苏暖暖更加闻名出众。
三年前,媒体的通稿几乎都是他们青梅竹马如何相配,或者是他又做了什么令人心生艳羡的举动来讨好苏暖暖。
当她流产后,见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墙,电视上他们喜结连理终成眷属的喜讯。
可现在霍闫琛一字一句,说的那么真,别人都沉浸在他的故事剧本里。
唯独她,也只有她,清醒的听着他是怎么编纂一个并不存在的故事欺骗众人。
宋清欢忽然间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她的人生被摧毁的那么彻底,他却可以睁眼说瞎话,将她所痛苦着的一切都抹的干干净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听完那个令她嗤笑不已的故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的。
到了休息室,宋清欢沉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故意要羞辱我吗?”
“我说的是事实。”霍闫琛眉眼温漠,眼中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她低低的笑开来,直视着他,“什么是事实?你是指刚刚你声情并茂的那番话?你说这些话,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我不是如了你的意吗?你回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跟我扯上关系,现在你和我的关系已经绑死了,更方便你做你想做的事。”他残忍的挑着唇角笑,那笑里渗着几分薄凉。
话音刚落,宋清欢就做了想要对他做的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眼睫微颤,遮住了眸中哀凉。
手掌都在发麻,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宋清欢恍若失去了知觉一般,站在他面前,视线空茫,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出神,“我最想做的事就是你立刻从我眼前死去,霍闫琛,你能够做到三言两语的去否定一个人的过去,可你从不知道你否定的那段过去对别人会造成多大的困扰,你什么损失都没有,也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不是,苏语迟死了,你为此心痛,我呢?我经历的一切,比当时的你要痛上千百倍!”
她用力的闭上酸胀的双眼,再抬眼时,眼中一片寒芒湛湛,“我该做的事都做了,麻烦霍少将我该得到的那份收益给我,以后,请你管好你身边的女人,不要再到我跟前晃!”
宋清欢走的决绝,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留给霍闫琛。
她走后,霍闫琛敛下了眼中深色,冷声说,“看够了吗?”
一片寂静,倏地,一个人影从拐角阴影处出来,厉爵城双手环抱与胸前,靠着墙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要公开的是你和苏语迟的关系,怎么又转性子了?”
“你不是觉得我亏欠了宋清欢,该还?”霍闫琛冷笑。
厉爵城不置可否,“我是这么想,可你也不是这么乖乖听话的人啊!说吧!你是不是因为看到苏语迟跟傅清越来往,心底不舒服才临时反水?”
霍闫琛没说话,他就权当是霍闫琛默认了,“照我看,她是打得好,应该多打你一巴掌,把你打醒了才好。”
“说风凉话说够了吗?”霍闫琛抬眸看他,眼中一片凉薄。
厉爵城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当然不够,难得看到你吃瘪,我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这里交给你了。”霍闫琛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厉爵城的声音,“你让我办的事都办妥了,最迟明天,宋家就会回到宋清欢手上。“
霍闫琛身形微顿,却也没有多作停留,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厉爵城笑意盎然。
“总裁怎么走了?”梁俊在前台应付,刚刚抽身过来找霍闫琛,没成想就看到霍闫琛离开了。
他刚要去追,厉爵城就拦住了他,“没眼力劲,你们总裁现在正烦着,你就别去吵他了。”
“烦着?”梁俊皱眉,“可是前台还有那么多媒体在,而且苏小姐也正在找总裁,如果总裁不露面,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总裁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怎么看他,媒体怎么写他了?他现在估计也没那么心思去面对媒体的刁难。”
这么一想,也有点道理,梁俊想了想,“是因为宋小姐吗?”
厉爵城看了他一眼,“你还挺聪明。”
“总裁他在宋小姐回来后,就变得阴晴不定,心情时好时坏的。”连他这个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霍闫琛身边听候差遣的人都摸不准霍闫琛在想什么,对宋小姐的态度,总裁一直都是若即若离,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我们打个赌。”厉爵城说。
“赌什么?”
厉爵城高深莫测的说,“就赌你们总裁最后的选择。”
他没有参与过霍闫琛的过去,也不知道别人嘴中描述的那个对去世的初恋久久不能释怀的男人是否真的就是霍闫琛。
他认识的那个霍闫琛,不像是能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他并不知道霍闫琛对苏语迟的感情多深刻,多难忘,就依照他回国的这段时间来看,似乎比起苏语迟,宋清欢这个前妻更加能够引起霍闫琛的情绪起伏。
厉爵城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等着看,你们总裁迟早要沦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