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扶着宋清欢从别墅出来,瞧着宋清欢冷着一张俏脸,欲言又止。
“林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宋清欢语气缓和了些。
“小姐,您如今还是不要和姑爷对着干了,我怕您会重蹈覆辙。”林婶是担心宋清欢斗不赢霍闫琛,她真的不希望看到三年前的事再重新上演。
既然还活着,那不如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跟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彻底划清楚界限。
宋清欢一怔,笑容苦涩,“林婶,即便我无心,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何况,我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开始新的生活。”
她迈不过去那道坎儿,那梦魇也始终如影随形。
不是她不想解脱,而是他们一定要死死的拽着她,将她拽进漩涡中,永世不得翻身。
林婶沉默,她知道主子的事她不该妄加揣摩,也知道宋清欢她有自己的想法。
远离了繁华中心的郊区,很幽然静谧,独独车辆行驶非常不便利,来来往往的都是私家车。
宋清欢又是坐着霍闫琛的车子过来的,现下他们两个人闹掰,她不愿意留在那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在霍闫琛说出那样恶劣的一番话后,她巴不得上去狠狠打他一巴掌,可是她没有,她能做的就是从那个不属于她的地方离开。
脚踝虽然上了药,但还是红肿着,走路时疼的厉害,她咬着牙忍着,脸色愈发惨白。
林婶心疼她受苦,“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就住一个晚上,等明天我们再走,这里外来车辆是被压根管制的,进不来,而且附近也没有什么公交站和地铁站,我们现在走回去,恐怕走上一晚上都不一定能回到市里。”
“不,我不想回去。”宋清欢坚定的拒绝了林婶的提议,她可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
“可是您的脚伤会更加严重的!小姐,您别犟着了,只住一个晚上,明早我们就走。”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她们两个人这么走回去根本就不安全,沿途那么安静又荒无人烟的,万一遇到了恶人,只有被欺辱的份。
宋清欢是不肯妥协的,她承认她从不坚强也从不独立,唯独这日复一日,与日俱增的犟脾气无法更改。
她总是固执的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去管别人怎么看,不去管别人怎么想。
林婶无奈的叹息,跟在她身后走,宋清欢已经拂开了她的手,不让她搀扶。
听着厚重云层滚滚而来的雷声,宋清欢说,“林婶,你回去吧!”
“不行,要么小姐您跟我一块儿回去,要么我就陪着您走回去。”她怎么可能将从小看着长大的宋清欢扔在荒郊野外自己安心的回去睡大觉?
宋清欢拧眉,“林婶,你在逼我吗?”
她不忍心身旁的人跟着她吃苦,可让她返回去,任由那个男人嘲笑侮辱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种鬼天气,说变就变,雷电交加的风雨夜,一如三年前她在门外等候着见霍闫琛一面时一样的恶劣。
宋清欢不愿再去回忆当初的事,心头很是窒闷。
依照着她如今的乌龟速度,就算爬上一夜都不见得能爬回去,她很清楚这一点,可她宁愿死在荒郊野岭也不愿意再跟过去一样丧失尊严的去乞求对方的怜悯和施舍。
林婶想劝她又无从开口,宋清欢听不进去她的话,眼看狂风呼啸,卷着地上的落叶都在打着旋儿,她就更加担心等会儿会下起倾盆大雨的时候,她们没有地方躲雨。
想了许久,林婶还是转身往回走,预备回去拿伞。
宋清欢独自一人在外边流连,坚持着要走回去。
林婶还没到门口,豆大点的雨滴就往下砸落,砸的人脸上生疼,她加快了步伐往回走,从开始的疾步走到后来的快速小跑。
暴雨倾盆而下,雨势瓢泼。
霍闫琛在屋内看着外边的暴雨雷鸣,眸色渐渐变得深邃幽暗。
“总裁,宋小姐已经在门外站了一天了,您真的不出去见见她吗?现在都下起大雨来了,淋久了会感冒的。”梁俊劝过他。
那时的他为仇恨所蒙蔽了双眼,不愿意见她,尤其是在知道她犟着不愿意走后,他更加烦躁,所以不肯出去,认为等雨势下大了,她就会离开。
未曾想,宋清欢会那么死心眼的在外边站了一整个晚上。
回忆戛然而止,霍闫琛听着窗外的雷声轰鸣,额角隐隐作疼。
这个女人怎么从来就不知道服软呢?!
……
林婶淋的狼狈,匆匆赶回来时,身边一个黑影掠过,她一怔,回过神就只看见霍闫琛撑着伞破雨离开。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先去将湿衣服换下后,立马开始弄姜汤。
——
霍闫琛上了车,这暴雨天里,即使是打了伞也无法保证身上干净清爽,他驱车离开,车速缓慢的行驶着,目光在四周查探。
等到他见到那清瘦身影时,才将车子在路边停下。
撑伞而行,脚步急促的靠近。
“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霍闫琛一把拽住了纤瘦的胳膊,低吼道。
宋清欢被拽着转了个方向,脸上血色尽褪,雨水沿着秀巧的轮廓滑落,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眼前都是水雾蒙蒙的一片,“放手…”
霍闫琛薄唇紧抿着,脸色骇然,“跟我回去!”
“我让你放手!”宋清欢冷不丁的蓄力推了他一把,她自己也因为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后倾倒。
后脑勺撞上了园区围墙的石墩,宋清欢闷哼了一声,人软趴趴的摔了下去,尚存着一丝清明时,她恍惚看到了霍闫琛紧张的眉眼。
她还醒着又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想吐又吐不出来,昏昏沉沉的睡着,耳边嘈杂的声音阵阵,似乎是有人在交谈。
“霍先生,还是我来照顾她吧!”林婶不大愿意霍闫琛接近宋清欢,刚刚看到霍闫琛将宋清欢从车内抱着下来,两人狼狈不堪的进屋时,她还吓了一跳,以为霍闫琛又对宋清欢动手了。
她戒备着这位看似体贴的姑爷,霍闫琛身上还湿漉漉的顾不得换,将人抱回来后,让林婶给她换了衣服他才进来,现在头疼欲裂,说话也没了耐性,“怎么?你是怕我对她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