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摸了摸头,又干呵呵了两声:“小云,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的事,我的事……是这样,你知道的,有纪律,不大方便说。”
我这才想起来,关山是警察,当然他的任务是不可以随便说出来的。可是我好奇啊,程子轩不是警察啊?还有罗海丽都是老百姓,难道他们夫妻也与这件事有关?
没等我开口门,程子轩就摸索着往一个行李箱边走过去。关山听到他的动作,急忙问:“你们在做什么?不要动我的行李箱。”
我嘴里回答:“没有,程大哥好像打开的是他自己的箱子。”我也一同凑到两个行李箱前,看准程子轩打开的是一个红色的箱子,我也同时打开了另外一个蓝色的箱子。
果然蓝色箱子是关山的,箱子里最上面是一套西装,西装下面是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我刚要伸手拿出来,程子轩已经把他想拿的东西取出来,就要合上箱子了。我也只好跟着他一起把蓝色箱子的拉锁也跟着拉上了。
我随着程子轩的脚步回到了我刚才坐着的地方,对程子轩说:“拿的是什么啊?”
程子轩递到我手里一个很大的包裹:“这是我弟子浩让我捎给你的,说是他用红河谷牧场的999只羊身上的毛纺的线织的。他的意思是告诉你,现在红河谷牧场现在真可以称得上是遍地是牛羊,到处好风光。”
我接过包裹,心里很高兴,笑着对程子轩说:“程哥,谢谢你,这是我今年接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刚要收起来,他又拿出另外一个包裹:“还有呢,这是俺妈让我捎来的,是野生的松蘑,我妈说你最喜欢吃小鸡饨蘑菇。”他的眼睛虽然还蒙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的。我心里一热,接过了包裹说:“谢谢大妈。我可喜欢吃她饨的小鸡饨蘑菇了。她好吗?”
程大哥搓了搓手:“我妈说让我代替她谢谢你,她说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和海丽也不能出国工作来,所以我们全家都感谢你。”
“哪里,是我要感谢你和你们全家的。大妈对我那么好,子浩又那么尽心尽力地帮我照看牧场。这回你和嫂子又来帮我的工程。我听嫂子说,她来了就在食堂帮厨是不?那具体的做……?”我到了这会儿心里还惦记着关山的文件夹,没有心思和程子轩东说西扯,只好没话找话地问。
“噢,我来了以后就和关山一起做工地的安保工作。不过关山是我的队长,我听他的。”
“噢,你看,我来了耽误你们休息了。你们快点休息吧。”我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又想起什么,我回过头:“关山,我会让关大哥安排一个眼睛好的人到这个房间里来住,你们两个眼睛都暂时看不到,我担心会有坏人来浑水摸鱼,万一东西被偷呢?”
说罢,我转身跑出去,回头看了看他们住的房间,是一排房子的最后一间,正好西边那面墙上有两扇大大的玻璃窗。夕阳正从窗口洒进去一片金色的光,把整个房间照得很明亮。
我回头看了一眼关山的房间,他也正好从窗口看着我,我尴尬地向他摇了摇头。转身向关大哥的办公室走去。
“看到关山了?没想到吧?不瞒你说,我也没想到他也申请了出国的工作签证,而且为了这次签证,你知道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他去当了三个月的力工,去码砖。”
“你都知道了?这小子,你知道……”
“关大哥,请不要说别的,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小云,你最近一段时间就别来工地了,现在工地不安全。我们……我说的是我,关山和米先生都……”关阳如果不说米弘源的名字,我还真意识不到事件的严重性。可是米弘源的再次不见踪影和林凤的反映,让我觉得这次事件似乎很蹊跷。米弘源这个家伙又一次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独自去“当英雄”了。
我找到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对关大哥说:“今天你不说出让我相信的故事,我是不会走的。”我的心里很惦记小萨米,乔木森根本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况且小萨米又在病中。可是这边的事好像也不是小事,米弘源又一次不见了,又不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颗心怎么能平静下来。
“云小姐,米先生不让我跟你讲,你就别逼我了。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了真相,他就赶我走。”
“关大哥,你不用怕,有我在,我也是这个工程的管理者,我有权聘用任何人到工地工作。而你要明白,米先生只不过是个在这里帮忙的人。”
“可是,我知道这个开发区的大部分产权是瓦克斯的。现在瓦克斯也站在米先生一边。你就别难为我了,我是不会说的。”
“关大哥,你怎么这么倔,我想知道真相,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放在边上看热闹。”
“云梦雅女士,抱歉,时间有点晚了,我这里不方便留一个单身女性。”他,关大哥,关阳,我一项尊重而敬重的关大哥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打开门,手向外面一伸:“请回吧。”
我真有点无奈了,看着他,摇了摇头:“关大哥,你难不住我,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去找出真相。到时候,如果伤害到你和你弟弟的利益的话,请不要抱怨。”
我转身离开工地往外走去。
走到工地门口,我沮丧地蹲在地上,我哪有什么自己的方法啊?到底真相是什么?
我觉得真是有点六神无主了,“弘源,你在哪里?你不是一直说你会永远做我的肩膀吗?可是在我这么无助的情况下,你到底在哪里?”曾几何时,米弘源在我的心中就是一块定海神针,有他在,我的心里就有底。我知道无论遇到多么艰难的情况,都有他为我把握着一切,就算是为了我付出他的命。
可是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忽然觉得米弘源仿佛走得离我越来越远了?他不但这段时间里想方设法躲着我,有事瞒着我,甚至当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不但找不到他,而且还会被他以保护的名誉伤害到。
一想起米弘源,想起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我忽然觉得,我累了。从爱他,到等他离婚来娶我这个过程,我不但很累,也觉得心里很受伤,而且被伤得很重,几乎是体无完肤。
电话响起来,一看是乔木森的,我急忙接起来:“是不是小萨米又发烧了?”
“你怎么还没回来?他找你呢,你不回来他不吃饭,我算是搞不定了。”乔木森有点气急败坏的急急地说。
“等我一下,我叫个车就回去。”
“我去接你,等在那里,你是不是在工地?”
“你不能来,你不能离开小萨米一步!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工地?”
“我听到了工地上打夯的声音,你等在那里,我会找人照看小萨米。”不等我反对,他挂断了。
“乔木森,你竟敢把我儿子一个人丢在医院,你等着,我……”这个时刻我真有点抓瞎,在b城就这么几个可靠的能信得过的人,红梅阿姨躺倒了,沙沙姐又要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谁能帮我照看小萨米啊?
我急得团团转,打电话叫了个出租车,可是都说这里太偏了,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我急得跺着脚在工地门口走来走去,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开辆车来,到了这个时候,求谁也不如求自己。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今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忘记自己开车。
当我在工地门口来回走了大约一百个来回的时候,乔木森的车到了。我打开车门就喊:“如果我的儿子有半点差错,我要你的命!”
我摔上车门:“快开。”
乔木森没理我,一调头,把车开得飞快,“系上安全带,我不想当杀手司机。”
我系上安全带,没理他,闭上眼睛,把刚才在关山的箱子打开的时候看到的仔细回忆一下。
箱子盖一打开就是一套深灰色西装,下面有一个牛皮纸的袋子。袋子上好像有几个用黑色白板笔写的字,我只匆匆翻看一下,就没时间了。那是几个什么字呢?我闭着眼睛细细回想。
打开箱子不用移动西装,就能看到袋子上的两个字:“海天……”我翻西装的那一瞬间也只匆匆看到“集团”两个字,“难道……”我忽然脱口而出。乔木森好像吓一跳,急忙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你跟我说话吗?”
“没有,开你的车。快点回沙沙姐的家,还有事。”
“你不去医院了?”
“当然先去医院,把我儿子接上。”
“他不能离开医院,医生说还要打两天点滴。”
“他还没有退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了吗?”
“哎呀,你不是把孩子交给我了吗?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他说了半句话,就截住了。
“其实什么?”我的神经都被这一件一件突发的事情搞得疑神疑鬼了,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心揪起来,心里真觉是小萨米有了什么事,马上后悔不应该离开生病的儿子太久。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什么事都不如孩子的安危更重要。我急了。大声说:“乔木森,快点跟我说实话。”
“好了,跟你说实话,你别急了。我是说其实不是我照顾小萨米的,你走了以后就有一个叫春花的阿姨来了,小萨米跟她还挺亲。春花阿姨说是红梅阿姨的妹妹,是来看红梅阿姨的。”
“春花阿姨来了?”我的心一下子落回到原处,马上又揪起来,怎么我在大连认识的几个人都来了?难道又是米弘源安排的?春花姨来了,那么大海叔叔也来了?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之兆:“是不是红梅阿姨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