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莲芝一脸的惊恐,颤抖着把自己藏到米弘源的身后,偷偷从米弘源肩头看我了一眼,那眼神里含着一丝讥讽和挑衅,嘴里却说:“老公,我好怕,这个女人好凶哟,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她要吼我……我……”
她的肩膀颤抖着,声音里的楚楚可怜让心疼。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看着我,仿佛犯错的人是我。
甚至有人说:“这不是云梦雅吗?听说她本来是和米先生很相爱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却被甩了。”
“是啊,听说她不知道和谁乱搞一夜情,还生下一个孩子,一个那么乱的女人米先生怎么能要她?”
“这女人今天好像来闹事的,吴小姐也没得罪她啊,她怎么能这么厉害?原来我一直以为她挺漂亮的,今天近距离一看一生气怎么显得那么恶?”
“小点声,今晚有热闹看了。”
我用余光看着那些人,都是华人。是啊,今晚就是中国领事馆的中秋宴会,平时看不到的那些人今天都出来了,真是“群英聚会”原来到这里来看我的热闹来了。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我的心里是气愤得恨不得把吴莲芝那张得意得差点笑出来的脸踢扁。
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声音也在发愤,我听到自己的高而尖的声音:“哼,多好看,多可怜的样子,吴莲芝,你不要再装下去了,没人看你那个恶心的样子!”我一转身,身上曳地的长裙正扫到地上的破咖啡杯,有一块破碎片里还有咖啡被我一扫,一点不剩往吴莲芝那里飞去,正巧落到她的脚背上,登时,那玻璃片划破了她的丝袜。只见她刚离开米弘源的身体,陡然再一次往米弘源身上扑过去,嘴里的一声惨叫:“疼死我了……弘源,快抱住我,我的脚不能动了。”
米弘源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云梦雅,你太过份了,一个迷失了自己的病人也不放过?她在你面前没有威胁,没有伤害,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她?”
“弘源,你没看出来她是装疯卖傻吗?”我的话刚说完,吴莲芝竟然笑了,之后就抱着米弘源笑嘻嘻地说:“爸爸,你真好,我们一起去找妈妈。”
米弘源的脸变得苍白:“乖,我们走,去找妈妈,我们不在这里了……”说着他抱起紧贴在他脸上的吴莲芝,边往那张脸上亲吻一下,边扬起头对我说:“请你放过她,放过我们……”他大步往边门走去,我紧紧地跟着,沙沙姐和乔木森也跟在后面走出了边门。
边门外的走廊里,离开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视线,我和他,不!应该说“他们”终于面对面的站在走廊里了。
“米弘源,你告诉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真话。你决定选择和她一起了?”我吐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把眼睛里的泪逼回去:“那我祝福你……”
他的脸变了几变,又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小鸟依样的吴莲芝,咬了咬牙说:“云梦雅,抱歉,去选择你自己的那个臂膀吧,我不能兑现之前的承诺了,你就当我是一个混蛋……”他说不下去了,吴莲芝在他的怀里:“嗯哼”了几声说:“亲爱的,抱我走……”
后面的沙沙姐忽然上前说了一句:“吴莲芝,巴伦去福利院把你的女儿抱走了,他说要摔死这个杂种……”
“什么,沙沙,你说的是真的?”吴莲芝一下子灵活地从米弘源的怀里跳下来,飞快地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跑去。沙沙姐在后面盯了一句,“小心你的高跟鞋,你开我的车吧……”
吴莲芝停下脚步,回头匆匆从沙沙姐的手里拿过钥匙:“好的,谢谢沙沙,你的车停在哪里了?是自动档的?”这一刻,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精经不正常的样子,由于紧张和担心,她甚至顾不上米弘源双手还和一样捧着她的姿势站在原处,惊诧地看着她。而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是个精经不正常的“精神病患者”,拿过沙沙姐的钥匙,就往外跑。
跑了七八步,忽然停下来,又回过头看我们。
米弘源,乔木森,瓦克斯和我,当然还有沙沙姐,我们都站在原地,没人说话,也没有动。
她眼神从我们每个人脸上过了一遍,最后才落在沙沙姐的脸上:“你骗我?你这个贱人?你竟敢骗我?”
沙沙姐上前抢过自己的家门钥匙:“吴莲芝,不想再装了?还是装不下去了?装疯很辛苦吧?”
吴莲芝一个巴掌甩过来,眼看就打到沙沙姐的脸上,旁边米弘源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吴莲芝,演出结束了,你应该落慕了。走跟我走……”他狠狠抓住吴莲芝的一个手臂,连拖再拉把她拉向大门。
后面有人走到我身边:“走吧,让人讨厌的人终于走了,我们进去吧。宴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我们回到了宴会厅里,看到刚才瓦克斯喜欢的索菲亚身上穿着服务员的服装,正托着一只托盘给人送酒,我走到她身边问:“索菲亚,你今天还来做义工?”
她笑了,甜甜的笑容让人感觉很温暖,更好看的就是那张脸,白晢的皮肤两颊上时隐时现的有两个小酒涡。
她闪动着酒涡说:“梦瑞亚,你需要什么吗?瓦克斯真好,他也跟我一起做义工呢,你看……”
回头一看,后面有一位小姐正高声地招呼她。她快速把先前的男士的酒杯放到他面前的小桌上,急忙端着酒托盘来到那位要酒的小姐身边。还回头对我笑了一下。
那们小姐是个漂亮的高个子女孩,头上还戴着一顶小小的皇冠。身穿着雪白的礼服裙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曳地白纱,很是飘逸。她一回头,我才看到,原来是吴莲若。心说今天 是怎么了?刚走了一个装疯卖傻的姐姐,怎么又来了一个胡搅蛮缠的妹妹。
索菲亚笑着走到吴莲若的身边:“小姐,需要什么请自己拿”,她指着自己托盘上的酒杯。
吴莲若伸出戴着缕花蕾丝白手套的一只右手,拿了一杯比较满的红酒,一个优雅的转身,妩媚的眼睛仿佛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右后方,把自己的美仑美奂的侧身展示给那个方向。
我一看,那里正是瓦克斯。他此时正把一杯红酒送到一张小桌子上,我心里一动,难道吴莲若看上了瓦克斯?
索菲亚眼见着她的眼神微露春色,好奇啊!也随着美女放电的目光往她的右后方看去。噢!瓦克斯!此刻瓦克斯一张精美的脸,一双剑眉,两只美目,玉树临风,他好像感觉到这个方向有人看着他,一回头正碰上两个女人的眼神,一个是甜甜笑容的索菲亚,一个是虎视眈眈的吴莲若。
瓦克斯后来讲述这段的经历的时候是这样形容吴莲若的“含情脉脉,眼神定格,仿佛看到了美食……”。
我上前拍了拍吴莲若的肩膀:“别看了,他不是你的菜,他是钻石国的继承人,已经名草有主了…”我把当服务生的索菲亚带到她面前,小声告诫花痴的吴莲若。
可惜她没有听到,因为当时她的感觉就是旁边的人群,酒杯,钢琴,鲜花统统都不见了。她的眼里只有那枚高大英俊的男人……可是这感觉也就那么1秒钟,就被后一秒发生的事给搅和了。
当时有另外一个服务员刚好走过来,正巧碰上吴莲若优雅转身秀风骚的一刻,一个不小心杯里的酒晃出大半洒到了地上。而后面的服务员正巧踩到那里!都怪这大厅的地面用的特殊材料,本来就光滑,一湿就更滑。说时迟那时快,他脚下一个大哧溜,就跌倒在吴莲若的石榴裙下,可怜手里的一托盘酒杯顷刻之间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一点没浪费,全都倾倒在吴莲若纯白色礼服长裙上,从胸部到腹部一直到裙角。
刚才还风情万种的她,顷刻之间变成了面色铁青的染房杂工。那些酒把地板湿了一大片。吴莲若恼羞成怒地迈步冲上去要发飙,步子迈得太大了,脚下尖尖的高跟鞋不小心踩住了湿潞潞曳地长裙,把她齐胸的无肩带礼服裙向下拉去,差点走了光,而她自己如果不是被旁边的两个男人扶住也会跌倒。惊魂未定的她急忙站稳,边骂着,“什么服务生,简直就是笨猪,酒倒得那么满……”边气急败坏往上拉着她那条应季新款的香奈尔礼服裙,还没有忘记把手上的红酒往旁边好心扶她的索菲亚身上擦去。
有两秒钟的时间,整个人群都惊呆了,定格在那个画面里……两秒钟后,索菲亚先从震惊中清醒,急忙把左一把右一把往她身上抹酒水的吴莲若扶好:“小姐,请小心,地滑……”
吴莲若把她的手一甩:“你是怎么服务的?你还有他,都给我滚出去……”
瞬间就有一群保安冲过来,手里拿着电棍和手铐。跟保安一起来的还有服务生总管理。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知道不知道你们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快给我滚出去!”总管不问青红皂白劈头就骂。骂完后回过头来,刚才面对着服务生的一张凶狠的脸一转过头就变得一脸的媚态。
“这位小姐,太对不起了,这些服务生工作太不用心了,我一定会炒掉他们!你没事吧?没伤到吧?”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跪下去用舌头把那裙子舔干净。
两个保安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拉起那个男服务生的肩膀,边踢着,推着边骂“你他妈的眼睛瞎了,他妈的胆子太肥了,敢把酒洒在吴小姐身上?滚出去!废物!滚……蛋!”男服务生被两个高大的保安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