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简直恍如隔世,没有想到那个我天天思,夜夜想的男人就如下凡的天使般忽然降临到我的眼前。让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米弘源脸又黑又瘦,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了。可是他一如既往地英俊,一如既往地魅力无穷。但是我看出,他并不快乐,他落寞的样子让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我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他的腰,把头伏到他的肩上轻声说:“安斯尔走了,我妈妈也……走了。我没有妈妈了……”我的泪洒到他的肩膀上。
他怔了一下,抽了一下鼻子,一只温暖的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梦梦,乖,你妈妈没了,你还有朋友,还有我……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他的肩膀温暖宽厚,我听到他的心脏跳动得好快。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好安心,好温暖,可就是那两秒钟,我就清醒过来了,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我的了。她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而我已经没有资格心疼他了。再说如果他知道我经历了一场“性”的劫难,他知道在那个夜晚我把一个男人当成了是他,而把自己的宝贵给了那个人,他还会这么抱着我吗?如果他知道我的肚子里还被那个可恶的人留下了一颗种子,他还会叫我“乖”吗?
一想到那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到如今我这颗脆弱的心都不能平复下来。再一次见到他,我的心还会这么狂乱跳动。是的,我爱他,我还一直爱着他,我曾经想过把我自己完完整整的都给他,可是那晚之后,我再也回不去了。我自己也再也没有资格接受他的感情和他的爱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云梦雅,从那个帝豪酒店之夜,你与他已不在一个层面上了,残花败柳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爱?认命吧。”
想到这儿,我的脸冷了下来,心也冷了下来。松开了他的肩膀,我抹了抹眼泪说:“米先生,谢谢你的肩膀。谢谢你能来送安斯尔。”我又回到了自己的站的位置。
神父到了最后祈祷的时刻,他双手合十,低头把在嘴里念着祈祷词,到了最后,他对大家说了句:“阿门……”有人推着玻璃棺木往外走去。我们跟在后面一直把安斯尔送到了墓地。
安斯尔的墓碑对着妈妈的,两个墓碑隔着一条小溪。潺潺的流水从高山流下来,经过安斯尔的墓碑,再经过妈妈的墓碑,一直向山脚下的小河流去,再向大江流去,最后流向大海。
我站在小溪边,望着寂静的墓地,心头有一丝丝凄凉,我再次对着妈妈的墓碑说:“妈妈,下次我再来看你的时候,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精神面貌,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米弘源走到我妈妈的墓碑前躹了三个躬:“阿姨,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你和叔叔遭受的那些磨难。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云梦雅的,因为……”
我走过来冷冷地对他说了句:“米先生,让你费心了,请回吧。这是我妈,我会跟她说话。”
他转到我这边说:“梦梦,今天下午我要赶飞机回b城。明天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合约要谈。你什么时候回b城给我一个信儿,我去接你。”
我?我心头又蒙上一层悲痛,这些天在失去妈妈的忧伤中,忘记了肚子里的这块麻烦了。
米弘源回程的飞机是晚上九点的,我怕眼看着他离开,会忍不住哭出来。偷偷叫了个车,跟在他们的出租车后面,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偷偷看着他在机场办完了登机手续。
看到他到了最后和红梅阿姨道别的那一刻,眼睛到处扫视着,我知道他是在找我。我急忙把自己的身子躲在大柱子后面。眼圈红了,我看着那个身影小声说:“弘源,你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已经配不上你了,祝你和林凤早生贵子。你就让我自己呑下这杯苦酒吧!”
我伏在大柱子上,悲伤、离愁、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情绪都涌上来。我真的很想依靠在他宽宽的肩膀上,一切困苦都让他去搞定。但是我一个失过身的怀着其它男人的孩子的“坏女人”,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啊?我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姐,姐姐,我们走吧。”程子浩在后面拍了我肩膀一下,我这才想起来人家子浩陪着我来苍山镇都一个星期了。我是时候应该回去了。大连还有程妈妈等着我,还有那些肚子孕妇等着我的奶粉呢。
“走,子浩跟姐走。”
“还回红梅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