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走到我的面前,握着我的手,使劲地抖动着:“云小姐,你就是我的幸运安琪儿。来签约。”说着他并没有松开拉着我的手,走到了桌子前。
米弘源上去一把打掉他的手:“签约就签约,别拉拉扯扯的,成个什么样子?”安斯尔毫不在意米弘源说什么,坐到自己的位置,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合约推到我的面前。
我有点受宠若惊,回头看了看米弘源,他点了点头哼笑一声:“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云梦雅,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他敲击一下桌子上的合约,“还犹豫什么?快签,免得这小子一会变了主意。”当然这些话,米弘源都是说的英文。安斯尔听到他的话,不置可否地又崇了崇肩,把合约又往我眼前推了一下。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拿起笔就要签字,慢,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说。于是我放下笔,正色对安斯尔说:“安斯尔先生,谢谢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可是我要事先和你说好。我是一个学生,现在是放假期间,等到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我要回到学校去上课,所以,我只能在业余时间里来公司上班。或者我会把我的课程尽量安排在一周的两三天里都上课完,然后周末和另外两天都到公司来可以吗?”
安斯尔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又看一看米弘源,摊开两只手。我明白,他把这个问题回答的权利交给了米弘源。
米先生也就是踌躇几秒钟,马上说:“签吧,重要的是你加入了这个公司,至于是全日工和半日工都可以带商量。”
我松了一口气,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可以真正的自己养活自己了。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拼命地控制着,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米弘源在这份合约的某一页上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安斯尔把合约交给了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短发亚裔女人:“莫尼卡,把这份文件处理一下。保证即日生效。”
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莫尼卡的眼神里看我的样子一点也不友好。她接过文件,在转身之前指了一下墙角的旗袍:“安斯尔先生,这个旗袍要我拿去处理一下吧?”她有意无意的眼睛飘得我,这回我看清楚了,那眼神里绝对是怨恨。
我心里又紧张起来,记得在车上米弘源说的一句话:“你要小心,他的助手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难道这位干练的女人就是他的助手?
没容我想下去,安斯尔说话了:“别动,这可是云小姐的杰作,你不觉得现在这件旗袍有了灵魂了吗?”
灵魂?一件旗袍竟然会有灵魂?不是出鬼了吗?我看着墙角的旗袍,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安斯尔也许是忽然心血来潮,把旗袍从衣架上取下来,递交到莫尼卡的手里:“去换上,我看一看下个星期的米二少的新品发布会是不是可以把这件加进去。”
莫尼卡的脸上一阵的惊喜,激动的接过旗袍走进了角落边上的一个小门里。我也很期待,这件神奇的衣服如果真的穿在人的身上那才叫有了灵魂呢。正想把这个想法和米弘源说一下,一转头米弘源的脸阴得就快要下雨了。他上前一把拉过我的手:“走,我们走,别耽误了人家的好事。”
安斯尔好像忽然警醒过来,上前拦住米弘源:“亨利,不要这样,你再讨厌二少爷他还是姓米,你不想认他,可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事实改变不了吧?”
“我没想改变什么,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你去帮他,那就不要和我提起这事。既然你说这款旗袍是我的女人的杰作,就不要让这件旗袍去参加他的发布会!”说罢,气哼哼地站在门边。
我跟在他身后,手还被他拉着,走出不是,站也不是,那场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正在这里,莫尼卡已经换上了旗袍走了出来。
她激动的小瓜子脸有点红潮,兴冲冲地站在安斯尔的面前。说实话,那件旗袍穿在她的身上真的是糟蹋了安斯尔的才华。
好好一件旗袍她愣是给穿成了道袍。旗袍太长了,她不得不提起来才能走路,可是谁见过穿旗袍走路的中国女人是提着下摆的呢?而且旗袍的前胸皱折很多,说白了,就是莫尼卡的胸“没料”。
我没有说话,米弘源反而平静下来了。可能他看出来这件作品虽然挂在架子上精美得无与伦比,可是真的穿在模特的身上却变得平淡无奇了。他释然了,冷笑一声:“去他的新品发布会,也就是这个水平吧。你们去吧,我们要走了。可惜了我的梦雅那么巧妙的杰作了。”这一套话说的,活脱脱一个醋罐子。而且他一口一个“我的女人”“我的云雅”好像我和他的关系有多亲密似地。可是我又怎么能当着那几个人的面反驳他?
我借转身的机会,甩开他拉着我的手,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安斯尔叫了一声:“等等。云小姐,你不是已经签约成了我们公司的模特儿了吗?”
我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安斯尔老板,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吧。”我心里已有准备了,既然已经签约成了他旗下的员工,怎么能不服他的安排呢。
“我现在请求你去试穿这件你自己的杰作。”
“不好吧?这件你已经指定了莫尼卡试穿了。我不能夺人所爱吧?”我的直觉告诉我,莫尼卡绝非善良之辈。
“你没有看到这件不适合她吗?”安斯尔用手势指挥着莫尼卡快点把旗袍脱下来。
莫尼卡一扭身,甩了一下衣角,生气地去更衣了。
我回头看一看米弘源,他点了点头,好像脸色不那么难看了。
莫尼卡出来的时候,一看就是故意的,把那件精美的艺术品在手里揉成了一个小团,都是皱折。我拿过来就要往里面去换。米弘源拉住我,取过了旗袍,放到宽大的台子上用手抚平,还翻来复去看了一遍。还好,除了那些皱折外,并没有破损。
我看了莫尼卡一眼,心里有几分的疑惑。忽然想起我母亲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善良单纯的人永远也猜不出有心机的人的心思。劝你,最好不要去猜。”我看着莫尼卡把刚才我签好名的合约放进一个夹子里,出了门。不知怎么我的心里如有刺扎了在那里一样。
我有点愰惚地拿着米弘源舒平了的旗袍走进了角落的小门里,原来这是一间很宽敞的衣帽间,里面除了有几套男人的服装外,还有几十套件长长短短的女式衣裙,这所有的一切都做工精美,样式时尚。我一时间有点看呆了。只听到外面米弘源喊了一句:“好了吗?”
“好了,就来了。”我费力地从后面把拉链拉好。再把我的长发挽到头顶上用皮筋扎了个美人髻,就走了出来。
还没等我走到镜子前,就听到安斯尔“哇呜,amazing(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