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是新来的,还没培训过呢,什么都不会。不信你问问……”我伸着手转了一圈,也不知道问谁比较合适。最后还是指向米雪儿:“你问老板娘,她说今天才培训我。”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从人群中走上前来:“别捡到便宜还卖乖,装什么清纯。米先生,我告诉你,你要小心,这就是个二货。你看看我们这里面谁像她还光着脚丫子。呸,丑死了。”
米雪儿脸一沉:“琳达,闭嘴,没你的事儿!”
米先生的眼睛仿佛是不经意的往下看一眼,我的双脚尽量往后缩着,可是还是亮在了大家的面前。
要命,刚才我跌倒的时候,把黑色的连裤袜也刮破了,现在一只红色脚趾甲正从破洞里露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一直忍着的眼泪就在这个时候,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
我边抽泣着边说:“是,我倒霉还不行吗?没上楼被撞倒了,高跟鞋崴掉一只跟。可是我到这里只是一个免费的学徒工,我不会抢你们的生意的,你们赚你们的钱,我不会影响你们的,只要老板给我饭吃就行,这行了吗?”我是对着琳达说的。
她一看到我哭,就怔了一下,接着又撇嘴,又翻白眼。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小声说:“跟我说什么啊,我又没说你抢生意。”
边上站着的米先生手里把玩着那只烟斗,脸上的让人看不透,听到这里他抬起头脸上一凛:“老板娘,这个女孩我要定了。她出台的价格是多少?”
我一听说一个“出台”二字,马上想起了自己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我慌忙说了句:“我不出台。我就在这里学徒,我出去了可是会出丑的。老板,你可不要让我出去了给你丢人。我什么也不会。”说着我把脸转向墙角,恨不得墙上出一个缝能让我钻进去。
米雪儿马上走出来斥责我:“什么?你不出?你给我转过来再说一遍?”她刚才还笑眯眯的脸登时变成了恶狠狠的:“再说一个不出就?”
我这人天生就不怕硬的,立马真起腰身硬气对她说:“我刚报到,还什么都不会,你凭什么就逼我出去?”
没想到米雪的眼睛比我的瞪得还大,“凭什么?就凭你找工作没人要你,我收了你,你就得听我的!”
说着她扠着腰走到我面前,“再说一个不出,你就给我滚!”
我听到一个滚字,马上如泄了气的皮球,委屈地看着她:“老板,求你了,千万不要让我滚,我去还不行吗?”我的心里盘算着,就算培训期间她不给钱,总有给钱的时候。如果让我滚,那可就糟糕了。”
米雪儿看到米先生的脸黑黑的,也许真怕行罪了这位大神。她又走过来递我一张纸巾:“海伦娜,这就对了,去吧!好好表现,过了今晚,明天上班就正常给你工钱啊!”
沙沙从人群中走上来,对米大神说:“米先生,你不会只需要一个出台的吧?要不把我也算上。让我来劝劝这个小妹妹,毕竟第一天来上班。有点想不开。”
米先生的眉头一挑:“好啊,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见过你吗?”
“我是沙沙,之前跟您出去过。你忘记了?两年前的中秋之夜……”
“噢,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好,就你了!”米先生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沙沙,这才点了点头。
琳达马上又“呸”了一下:“有那么好心?还劝人家,还不是自己想多赚小费吧?”
米先生眼睛看一眼琳达,没说话眉头又皱一下。
接着他一挥手,后面的两个男人上前拥住我和沙沙就往外走去。一个黑衣人留下来交给米雪儿几张百元的绿票子。米雪儿乐得什么似地,对着我的背影又喊了一句:“海伦娜,明天中午就来吃饭,我做好吃的给你。”
出走了门,一行人来到电梯门边,米先生回过头来,上下又打量我一番,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看看你这浑身上下的,像个什么样子?你妈没教你女孩子家不可以这么邋遢的。”
我低头看了看脚上的袜子洞,还有一只没跟的鞋子。对我来说正好:“米先生,那我就回去了,我的着装会给你丢脸的。你让沙沙姐跟你去吧。”说完,我转身往回跑去。刚迈开一步,就被一个黑衣人一把捞了回来。
米先生上前来托起我的下巴,仔细地看着我的脸:“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别人都巴不得的被我选上,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我的头被他托得不能动,只好用眼睛斜着他:“我太邋遢了,怕……怕丢了你的人。你就让我走吧。”
他的脸变得更冷峻,眼睛瞪着,把我的下巴一推:“不行,今天我买了你了台,你就是我的人,我把你揑成扁的,搓成圆的,你都得受着!”他对手下吩咐:“把她拎起来,跟我去28楼。”
一个黑衣人把我一抡,就抡到他的肩膀上,像扛一只面袋子一样,跟着前面的人就上了电梯。
28楼正是蓝夜俱乐部中女人的天堂,名媛会所,名媛形像设计,美容,桑拿,全身放松。当然少不了名媛品牌商店的林立。几个大男人坐在会客区里等着,而我和沙沙在就里面被那些女人们又是洗,又是吹,又是揑,又是化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折腾,总算是搞定了。
当我身穿着曳地长裙回到米大神人的面前时,我看到他的眼睛一闪,脸上呈现了些许的变化,点了点头:“还凑合。”
“不能凑合,我太难受了,这长裙子要用手提着的,要不会踩到。还有这高跟鞋也太细了。之前我的那双比这粗都被我崴掉了。这不行……”我眨巴着涂了睫毛油的眼睛,一只手提着裙子,两只脚不敢快走,只好一步一步移到米先生的面前。
“我看挺好的,如果你觉得穿高跟鞋走不快,那就对了。就这样走挺好。”他满意的击掌一下,“让我再来看一眼沙沙。”
我一转眼“我去!”这还是我刚才见过的沙沙姐吗?只见她是一款极具中国风情的修身旗袍,雪白的缎子上手绣着一只鲜红的牡丹花,沙沙姐的头发配合着旗袍,做成两边向上的卷卷儿,大红的嘴唇和大红的长指甲活脱脱一个三十年代的“周旋”,我忘记了自己的“难受”,脱口说出一句:“沙沙姐,你太美了。”
沙沙姐的脸上淡淡的一笑,把我拉到了一面镜子的墙边:“你看一看,这还是刚才那个没穿鞋子的野丫头吗?”
镜子里面的我像一个芭比娃娃一样,粉面桃腮,细高的个子身穿的是一条软软的絲料的粉色长裙,下摆是层层叠叠由蕾丝花边缀上的。辫子被她们用一朵朵小花枝条编成一条麻花松松地从后面斜到前面,蓬蓬的肩头显得我的脖子很长,锁骨显露出来脖子那里很白净。
“这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