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雨将咖啡送到陆增面前,问道:“唐爷真上心了?”
她怎么觉得这事情有点邪乎呢?
唐爷就不像是会来真的那类男人,爷一天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哪有时间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耗?
识趣的女人倒还好,可那小姑娘,显然就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陆增不答,这话问得,他又不是爷本尊,他哪知道是一时起意还是来真的?
唐惊涛下午刚出考场,他母亲就到学校了,唐惊涛瞬间被强大的无力感包裹,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很痛苦,他并非是没有思想的人,他有思想有自己的计划,却不得不放下而听从家里的安排。
唐家大太太也是出身名门,但嫁进唐家后,背景再强大的娘家也不能让她在唐家的地位抬高几分。在唐家,女人的地位仅仅比佣人高一点,在主事的男人面前,就得低眉顺眼。
所以大太太在接到唐晋腾助理的电话时,直接就赶过来了,甚至都没跟丈夫说一声。
唐家如今主事的,就是老三,唐晋腾。唐家名义上是老爷子在管一切,可老爷子退休后依然在军区大院晃悠着,甚少管家里,老大唐晋钊还在职,校级军官,也没有精力管家里,所以着这主事的自然就落到了唐晋腾身上。
大太太还得听小叔子的,在赶来青城之前也只是听李助理说了几句,到底儿子是因为什么让小叔子动怒了,她并不清楚。
唐惊涛上了车,大太太拉着儿子的手,把儿子好个看。
“惊涛啊,唐家就你一个独孙,你要争气,好好表现,别让三叔看低了你。你跟那些表兄弟姐妹是不一样的,啊?”
她的儿子,当然跟别人不一样。小叔子还没结婚,唐家如今就这么一个独孙,哪能是别人能比的?
“知道。”唐惊涛闷声回应。
大太太满意的看着儿子,自己儿子那自然是最好的,越看越喜欢。
“我儿子啊,是最优秀的。”大太太握着儿子的手忍不住说。
唐家人看不到儿子的优秀,无视他的成绩,她当母亲的,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儿子就是了不起。
“跟妈说,什么事惹你三叔生气了?”
这事情还是得上心,儿子不愿意从军,那今后还就得靠他三叔拉一把。
唐惊涛沉默良久,说了句:“我喜欢一个女孩子。”
大太太愣了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想起李助理特意打电话请她过来,莫不是这事情严重了?
“儿子,你弄大了那女孩的肚子?”这是大太太唯一能想到的,年轻人嘛,正是冲动的年纪,把持不住也正常。
唐惊涛瞬间无语,看向母亲,欲言又止,顿了顿,又道:
“不是,三叔怕影响我学业,不同意我处\女朋友。”
“为这事跟三叔闹上的?”大太太问道。
唐惊涛叹着气,点头。
大太太想了想,也是,现在的女学生可不比她们那个年代的单纯,什么坏心眼儿的都有。不得不说小叔子想得是周到,这是为儿子好。
“你三叔是对的,先这样吧,等你毕业了,要什么样的妈都给介绍。不急,啊?”大太太这瞬间就转向老三了。
唐家就是这样,只要是唐晋腾决定的,无疑就是最后的定局。
唐惊涛除了无力还是无力,不再搭理他母亲。
车子直接去了机场,搭最近的航班回了京城。大太太是不会因为儿子的请求而让老三心里有膈应的,因为儿子将来就靠老三带着走。
*
辛依母亲住院了,镇上医生连夜把人送进了县医院。
辛依妈妈那病是源于当初在工厂上班,环境不好,工厂里的老人好几个得这种病走了的,肺癌。
肺癌早期就没有特别明显的症状,等真的发现了,基本上都已经进入晚期了,所以死亡率特别高。
辛依妈妈这两年是明显感觉到身体不行,经常发热,高热不退。检查的时候医生就给了她答案,疑似肺癌,让她去市里医院确诊,辛依妈妈舍不得花钱,给拖了下来。
当初医生说疑似肺癌时,辛依妈妈心里就有数的,以前同一个工厂做工的老人,好几个得了这病。家里头都是大把大把的钱花进去,最后还是走了。
她家里没那么闲钱给她花,闺女还在念书,这钱得给小闺女攒着啊。
辛依妈妈这病拖了两年,就是辛依刚进大学那年查出来的,她以为能拖过女儿上大学,可惜……
辛依妈妈送进医院,主治医生检查了下情况,没表态。都已经癌变了,手术肯定是不可能了。不能手术切除,那就是保守治疗,简单来说,那就是用钱拖着。能拖多久,看病人的造化。
照理说医院是不接收这样的病人的,可耐不住病人的女儿又跪又磕头啊,哭得跟泪人似地,只能通融给安排了个床位。
辛依就是蜜饯罐子里长大的,头顶的一片天是母亲给撑开的,可母亲现在病成这样,她的天就塌了。
“依依啊。”辛依妈妈拉着辛依的手,把女儿的手握在手心里。
“妈妈……”辛依吸着鼻子往母亲面前凑,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不想让妈妈看到她在哭,可就是忍不住。
“别哭,妈妈不是什么大病。”辛依妈妈抬手给辛依擦着眼泪,其实她全身都在疼,针扎一般,四肢疼得痉挛。
“嗯,妈妈,我有钱,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辛依坚定的说。
医生不都没说什么嘛,一定能治好的,她有三万块呢,一定可以的。
“依依的钱,留着交学费,妈妈就是小感冒,花钱不值得,拖两天就好了。”辛依妈妈赶紧出声,这病就算给钱也治不了。
医生欲言又止,女儿不懂,她懂。可她有些不甘心,她还没看到宝贝女儿毕业,还没看到女儿结婚嫁人,还有太多事情没等到,难道她的生命就真的只能到这里?
辛依点点头,在母亲休息后,辛依就把钱全拿了出来,交给了吕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