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背上苏静准备离开，不得不说，她身上真的臭得可怕，而且还是多种奇怪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胃中翻腾。
    “等等。”
    待他们正要离开时，九先生开口，“苏静之前的账还了，今晚的账还没清呢。”
    南羽自认为脾气不错，可一来二去早已被耍得不耐烦，此刻在暴走的边缘正愁没处发泄，于是一张嘴，像吃了枪药一样，“加多少，麻烦一次说完。”
    和欢彻底懵了，九先生一向不喜欢多话，今天却好像故意拖延，故意想和南羽多说几句一样，她震惊，自已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今晚，她毁了我一毁晚餐，我要你赔我一顿。”
    “那好办，我再让经理上一桌来。”
    九先生佯装看了看手表，南羽注意到，那是一只全黑的机械腕表，表面盘着简单大气的兰草图案，“已经过了我的饭点了，现在吃饭，不消化。”
    南羽看着眼前的奇怪男人，明明是朝气蓬勃的年纪，非得喜欢些黑色的东西，把自已打扮得死气沉沉，“那你订个时间吧。”
    九先生一点也不懂客套，“明天中午，你来。”
    “我？”
    “你来陪我用餐。”
    南羽心里哔了句三字经，他说的“赔”是这个“陪”啊。
    “哈哈哈，高先生，不，我想你更喜欢听别人叫你高老板吧，别一副吃人的模样，只是你的小朋友陪陪我，我也不能吃了她。”
    南羽像只初出茅庐的小倔驴，不知天高地厚，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模样。
    高泽冷眼，“看来是早把我们查了个底朝天，今天也是故意带苏静来，为的就是与我们见面吧。”
    九先生一副你猜对了但是能我怎样的欠揍表情，“这个女人到处借钱，给我惹了不少麻烦，还给你们，我也不吃亏。”
    南羽懒得听他废话，明明害了别人，却一点没有愧疚，他的心一定跟他的衣服一样，尽是黑色。
    “走吧，高泽，不要跟他废话。”
    砰地一声，最后的背影决绝愤怒，九先生自嘲道，“哟，你的小可爱生气了。”
    和欢和一众人皆是怯生生地低下头，每当先生自言自语的时候，他们总觉得气氛过分诡异，明明没有别人，却好像真的听到了细微回应声，“你敢动她，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
    苏静吃不下东西，喝了几口粥便昏昏欲睡，高泽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南羽安置好苏静，满肚子话无处倾吐，整个人要憋炸了，好想韩越泽，如果他在，一定能给她宽慰。
    “我出去一下。”
    “去哪？”高泽想得过于入神，被南羽突然起身吓了一跳。
    “出去走走。”
    “我也去。”高泽想说我陪你，可又怕某个字眼触动南羽的神经，只能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每个字。
    “不用了。”
    夜深人静，相思入骨，对于南羽来说，遇事无人分担时的孤独比漫漫长夜更让人无法忍受，接二连三的事让她心绪繁复，真的太久没有见到韩越泽了，太久，太久，久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法再忍受。
    不知不觉，她走向了一二公馆的方向，为了不给韩越泽添麻烦，她告诫自已，只能远远地望一望，哪怕一个背影，只要确认了他的存在，心便有港可归。
    一二公馆比之前冷清了不少，莺莺燕燕们依旧欢歌笑语，她混迹于人群中，始终未见韩越泽的影子，本该属于韩越泽的座位上落了薄薄一层灰尘。
    “老板还没回来？”
    南羽听到有人议论，偷偷隐藏身形，想听一听韩越泽的下落。
    “老板玩心重，会不会在外面找了个相好，住下了。”呸，南羽腹诽，高泽或许私生活不清不楚，可韩越泽绝不会做那种夜不归宿的龌蹉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的心莫名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像飞旋的冰霜缠绕着她难以呼吸。
    “不会的，老板虽表现得玩世不恭，但他可曾真正碰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恐怕你们连身都近不了吧。”年纪较长的舞女的话让众人沉默了，南羽很久才回过神，她说的老板正是高泽，高泽居然是个不近女色的假风流客。
    “都去各自把门看好，老板不在，我们更要守好这里。”
    南羽本想寻问更多信息，谁知眼前一黑，被一股大力拖出了一二公馆，直到进入无人的小道才放手。
    “滚！”她身体下沉，用力扒住地面，随后死死抱住来人的双腿，想把他撂倒。
    “放开。”高泽呵斥，“你怎么能偷跑过来，万一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韩越泽和我都有生命危险。”
    “不会的，我会把阿泽当成你，不会暴露的。”
    “你说当成就当成，那你能真正把我当成韩越泽吗？”
    “能。”南羽死不认错，她想着，这样做能为自已争取早日与韩越泽见面的机会，谁知，高泽被她的话激怒，按着她的脑袋，狠狠吻了上去。
    惊恐失措，南羽极力推开粘在身上的身体，他的吻比之前更霸道，更愤怒，像熊熊燃烧的烈焰摧毁着南羽的每分意志，高泽吮着她的吻，不断加深，仿佛要把她所能吸入的所有空气都攫取到自已口中，让她窒息而亡。
    “你不是说能把我当成真正的韩越泽吗，他吻你的时候，你会反抗？”
    锋利的齿尖刺穿了高泽的唇瓣，血腥蔓延，南京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不解地看着高泽，长睫上沾着因窒息而挤出的泪滴。
    她小脸通红，呼吸急促的模样便是这世上最烈的酒，让人醉死方休，高泽捏紧拳头，痛苦地砸向身后石栏，“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是他的？”
    南羽像个被了灵魂的空壳，呆呆地看着失控的高泽，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他不断放大的容颜，赌气似的眼神，还有湿润柔软的唇……
    不，不行，南羽告诉自已，都是幻觉，是梦，是噩梦。
    她扭头跑开了，留高泽指节沾血，痛不欲生。
    有多少爱可以明了，又有多少恨可以道尽，不过是某时某刻，某片云下，起风了，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