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在下江的同一栋大楼中,见乔国界一面而不可得,现在却在北京不期而遇,何方远一时感慨,幸好他和乔国界只是遥望一眼,而且乔国界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否则二人如果相见,估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几人也没走远,就在一楼的餐厅用餐。
“刚才是乔国界吧?他怎么没和大马哥一起?”蓝妺刚才也注意到了乔国界的身影。
“谁知道呢。”何方远摇了摇头,吃了几口就没有了胃口,“祥云,下午你不用陪我们了,先忙你的事情,随时保持联系。”
孔祥云也不勉强,点头一笑:“我下午的主要任务就是联系李颜红,为你敲定你明天和他的见面。”
“好,如果这件事情成了,祥云,记你大功一件。”何方远哈哈一笑。
“别口惠而实不至,记我大功一件,得论功行赏,说吧,赏我什么?”孔祥云故意将军。
“把他赏给你算了。”蓝妺嘻嘻一笑,一推何方远,“虽然丑了点臭了点,而且还吃得多干得少,零件老化得厉害,经常发火罢工,不过总体来说,当一个家政机器人,也说得过去。”
何方远怒了:“我哪里丑哪里臭了?好吧,帅和丑因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而有可能做出差别巨大的判断,问题是,我哪里臭了?你什么时候闻过了?”
“你就是臭,我就是闻过了。”蓝妺没意识到她被何方远算计了,张口就要反驳何方远。
“是吗?”何方远拉长了声调,得意洋洋地一脸坏笑,“你在我怀里闻的,还是在我被窝里闻的?”
“你……”蓝妺终于见识到了何方远的无赖,面红耳赤,“流氓,坏人,色狼,坏蛋,不理你了。”
孔祥云咯咯地笑了,笑容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内容。
饭后,孔祥云回去了,何方远和蓝妺回到了房间。房间还不是套间,只是一家普通的标间,而且还是大床标间,房间正中的一张宽大无比的双人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二人同居一室的事实。
“晚上我住自家酒店去。”蓝妺看了看大床,又看了看何方远一脸色眯眯的样子,打了个冷战,“怕了你了,离你远点儿才安全。”
“实话告诉你,蓝妺,今天晚上,你还就得和我睡在一起。”何方远坏坏地一笑,起身锁起了房门,挡在门前,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流氓德性。
“啊?”蓝妺吓坏了,以为何方远真要对她动手动脚,她双手抱在胸前,或许又觉得这样显得太软弱可欺了,就又伸手从床上拿过枕头当武器,挡在胸前,“何方远,我警告你,你不要冲动,更不要做违法的事情,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何方远,你冷静一下,你别过去,你、你、你……”
“你什么你?”何方远走过去,一把夺过蓝妺的枕头扔到了床上,然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按在椅子上,“想什么呢你?女流氓,我冒着名声被毁以及被你非礼的巨大风险,晚上和你住在一起,是为了另辟蹊径见大马哥一面。”
“什么意思?”蓝妺真的吓坏了,小脸惨白,差点就浑身发抖了,见何方远似乎真的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意思,才多少安定了几分,“中间人已经说了,下午大马哥可能有时间见你一面,为什么还要另辟蹊径?”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气恼地踢了何方远一脚:“你才是女流氓,什么话,这么难听,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和我住在一起还毁你名声,我呸你!”
何方远呵呵一笑,不理蓝妺的愤愤不平,继续说道:“直觉告诉我,你的中间人不靠谱。或者更准确地说,大马哥一向是天马行空的性格,他不喜欢被安排,不信等着,下午约定的会面,估计会没戏。”
“如果下午可以见面,晚上就不用住在一起了,是吧?”蓝妺向后坐了坐,似乎这样就可以离何方远更远一些,可以脱离何方远的魔爪一样。
“没错,在我本愿,其实很不想和你住在一起。本来我一个风华正茂的正太,传了出去和你开了房间,以后还怎么泡妞?”何方远说得一本正经,好象他真的多吃亏一样。
“你……”蓝妺气极,抓起枕头扬手扔向了何方远,“无耻,你再说,以后永远也不理你了。”
何方远接过枕头,正要再逗蓝妺几句什么,他很乐见蓝妺气恼的样子,三分可爱三分纯真四分好玩……正当此时,蓝妺的手机响了。
蓝妺示意何方远不要说话,赶紧接听了电话,片刻之后放下电话,一脸沮丧:“怎么会这样?真让你说中了,中间人说,大马哥下午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她又一脸警惕地看了何方远一眼,“晚上真要和你住在一起?你保证不会对我动手动脚,你对天起誓!”
现在许多人心中没有信仰更没有敬畏,别说对天起誓了,就是对着祖宗十八代起誓,也敢张口就来转身就作恶多端。有句话说无知者无畏,其实准确地说,应该是无知者可悲才对。有许多事情做错了,不会因无知而不受惩罚。
“好,我对天起誓!”何方远心中有敬畏,不敢乱说话,“如果我不经蓝妺同意就对她动手动脚,让我人见人烦花见花厌车见车撞鬼见鬼嫌……”
蓝妺见何方远说得煞有介事,多少放心了:“算你过关了。”
何方远嘻嘻一笑:“刚才我发誓不对你动手动脚是有前提的,前提是,如果你不同意。那么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再对你动手动脚,刚才的发誓就不算数了。”
“服了你了。”蓝妺无语了,送了何方远一个大大的白眼,“人品真成问题。”
“照你这么说,任何想去亲近女人的男人,都有人品问题了?”
“你这是诡辩。”
“不是,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讨论一下男人女人在交往中,什么思想和行为是耍流氓,什么思想和行为算是发乎情止乎礼……”
“不想和你讨论,我困了,要睡一会儿。”
“我也要睡。”
“你睡沙发。”
“为什么不是你睡沙发?”
“我是女人,男人就该让着女人。”
“……”好吧,何方远屈服了,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睡了一个小时左右,何方远醒了,见蓝妺侧身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肩膀微微起伏,身体曲线玲珑,呈现女性特有的横看成岭侧成峰之美。
欣赏了一会儿蓝妺优美的睡姿,何方远起身到卫生间方便。完事之后,他回到沙发上,忽然见蓝妺一个人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睡觉,身边还空闲了足有一米五的地方,本着浪费可耻的想法,他悄悄地上了床,躺在了床的左侧。
主要是沙发上睡得实在是不舒服,脖子生疼,还是在床上休息可以解乏。必须得保证充足的睡眠,养精蓄锐,晚上,也许就没有机会睡觉了。
距离蓝妺大约一米远的距离,听着她微不可闻的平缓的呼吸声,以及鼻中嗅到的淡淡的体香,何方远迷迷糊糊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6点了,何方远见蓝妺还睡得正香,似乎从躺下之后,她就没有动过一下,既没有翻身,又没有上卫生间,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睡神。一边想,他一边悄悄下床,躺到了沙发上之后,假装才醒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宾馆夏睡中,夜色已迟迟。”
“乱改诸葛亮的诗……”蓝妺被何方远吵醒了,没有起身之前,她悄然一笑,笑容中有狡黠有开心,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似乎是很高兴她的假睡没有被何方远察觉,“几点了?”
“6点了,睡神,该吃晚饭了。”何方远一摸肚皮,“还真饿了,走,吃饭去。对了,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吃早饭,怎么样?”
“就知道吃,晚饭还没吃,就想明天的饭。”蓝妺笑骂一句,起身去洗漱,片刻之后从卫生间探出头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和一个女人关系最密切的表现是一起吃早饭?”
总算明白过来了,何方远点点头:“要是让蓝伯伯和陈阿姨知道了我们这么亲密无间,也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谁和你亲密无间了?别自作多情。”蓝妺洗漱完毕,清清爽爽的脸庞未施脂粉,十分清新迷人,“你应该说,如果被梅荏苒和孔祥云知道了你和我住在一起,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还当你是纯情正太?对了,你没有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睡在床上吧?”
“当然没有了,我是那种人吗?”何方远义正辞严大义凛然,“头可断血可流,革命意志不可丢,在美色面前,我经得起考验。”
“我相信你。”蓝妺意味深长地笑了,又上下打量何方远几眼,“你确实是一个言行如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好男人。”
何方远总觉得蓝妺的话不对味儿,暗含嘲讽之意,不由问道:“你似乎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有,哪里有?”蓝妺忍住笑,想起何方远偷偷摸摸上床老老实实躺在一边睡觉,然后又蹑手蹑脚回到沙发上的一幕,心中既好笑他的好玩又赞叹他的自控力,男人关键时候要靠得住才是好男人,“晚饭我一般不怎么吃,你想吃,我陪你。”
“不吃晚饭是好事,可以身体健康。”何方远对许多健康理念虽然做不到,却很赞同,“算了,我也不吃了,下楼随便走走,睡了一下午也不饿,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二人下楼,沿酒店前面的街道散步。正是华灯初上时分,微风徐起,行人匆匆,城市在忙碌了一天之后,正在徐徐落下帷幕。
只不过匆忙的城里人却忽略了身边的美景,无人欣赏夕阳余晖的灿烂和美好,也无人为枝头怒放的花朵和欢歌的小鸟而片刻停留,人人为了生计或是欲望而奔波忙碌,终其一生,没有一丝闲暇思索一下人生的意义何在。
闲人才是最富贵的人,只有清闲下来,才会发现生活中无数被忽略的美好,还有在身边被一次又一次忽视的风景。
何方远和蓝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漫步,忽然就生发了感慨:“蓝妺,你说人生在世,忙来忙去还是一场空,何苦来哉?平民百姓难免一死,亿万富翁也是一死,财富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到头来,为谁辛苦为谁忙?”
“没想到,你还挺哲理,年纪不大,感慨不小。”蓝妺穿了一身洁白的长裙,在薄薄的夜色中,如梦如幻,颇有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意境,她背着手,轻轻摇动身子,“其实吧,人生在世,虽然从出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了死亡,但从生到死几十年的过程,有人青史留名,有人建功立业,有人浑浑噩噩,有人祸国殃民,当然了,大部分人平平淡淡一事无成,不管是哪一种人生,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生命,都在品尝人间的悲欢离合,都在追求快乐和幸福。或许人生虽然短暂而且最终难逃死亡的命运,却人人都依然活得有滋有味,只是都在珍惜来之不易的来人间一次的机会。”
何方远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够郑重,又伸手拍了拍蓝妺的肩膀:“蓝妹妹,你的人生感慨也挺深刻嘛,不简单,都让我佩服了。”
蓝妺嘻嘻地笑了:“别以为我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实话告诉你,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比你还严格,思想比你还传统。”
何方远看了看时间:“该回酒店了,时间差不多了。”
二人回到酒店后,刚到房间,蓝妺的电话又响了。接听了电话之后,蓝妺脸色微微一变,放下电话,她欲言又止:“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什么消息?”何方远没有多想,还以为还是事关安排他和大马哥见面的事情,“有话快说,我准备行动了。”
“好吧……”蓝妺一瞬间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一样,“刚才我接到花季连锁酒店的电话,顾南和梅荏苒入住了北京的花季连锁酒店。”
“哦……”何方远没有蓝妺意想中的震惊或是难过,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眉毛动了动,“然后呢?”
“顾南在花季连锁酒店也有固定的预留房间,不过他只要一入住,酒店负责人就会及时通知我确认一下。”蓝妺心中暗叹一声,如果何方远反应激烈反倒好了,证明他对梅荏苒忘得差不多了,他却刻意不动声色,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他对梅荏苒依然在意,“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顾南和梅荏苒开了两个房间,没住在一起。”
“进展不够快呀,还不如我们呢。”何方远哈哈一笑,“算上今晚的一次,我们已经两次共度春宵了。”
“随便你意淫好了。”出乎何方远意外的是,蓝妺既没有脸红,又没有急急辩解,只是若无其事地淡淡一笑,“说吧,你到底想怎样见到大马哥,别光说不练,也别让我看扁了你。”
嘿,何方远心想,好嘛,蓝妺的承受力迅速上升,居然让他奈何不了她了,了不起,他呵呵一笑,用手一指卫生间的大浴缸:“看到浴缸没有?”
蓝妺点点头,还是不解其意。
“如果我们一起洗鸳鸯浴,洗得嗨了,没留神水漫金山,从卫生间流到了外面,一般只有卫生间的地板有防水层,其他地方都没有,泡了水,就会浸到楼下……”何方远嘿嘿嘿嘿一阵坏笑,说出了他所谓的另辟蹊径的办法。
“谁要和你一起洗鸳鸯浴,呸!”蓝妺还是没何方远脸皮厚,脸又红了,由于她刚从外面运动了一圈回来,脸上红润未消,红上加红,就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打一个比方。”何方远起身到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哗哗地放水,“你想洗,我还得考虑考虑呢,别以为我是随便的人。哎呀,你别打我,我是问你,这个方法可行不?”
“损是损了点,不过也确实可行。”蓝妺从小受到的教育传统而刻板,从来不敢做出格的事情,但天性中有叛逆一面的她,跟何方远在一起久了,也难免会被何方远时而绅士时而无赖的手法所影响,想起水浇大马哥的好玩,她迫不及待想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不过就是有一点,水淹了地板,宾馆会向我们索赔的,估计少说也得赔上万儿八千的……”
“赔钱是你的事情,办坏事是我的工作。”何方远哈哈一笑,见水快放满了,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胜败在此一举,但愿大马哥今晚在房间里,否则,我就白浪费感情了。”
不多时,水从卫生间流了出来,蓝妺跳着脚,用床单当水渠,将水流引到了墙角,墙角之处是最容易渗水的地方。
二人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弄得房间内狼籍一片,到处是水,晚上别说睡觉了,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