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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自控力

    蓝妺却假装没看到何方远质疑的目光,双手将花捧在胸前,转身上楼:“方远,你的花我收下了。爸、妈,我去倒茶。”
    蓝成器看出了端倪,大概猜到了何方远估计是被蓝妺算计了,他呵呵一笑:“好了,好了,不就一束花么,无伤大雅无关大局,来,方远,坐。”
    陈容余怒未消:“何方远,你倒是说清楚,你是到蓝家谈正事来了,还是向蓝妺求爱来了?”
    何方远头大了,他再不懂事,也不会在蓝成器邀请他来蓝家商量大事时向蓝妺求爱,这不是故意挑衅么?都怪蓝妺,摆了他一道不说,还转身走了,让他一个人面对陈容的滔天怒火,真不够意思。
    不过……何方远多少也能猜到蓝妺的真正心思,如果他想和她在一起,必然要过陈容一关,早过是过,晚过也是过,她是想看看,他对她到底有几分感情,他有没有正面面对陈容逼迫的心理素质。
    可问题是,他来蓝家之前,完全没有要和陈容讨论他和蓝妺恋爱关系的心理准备,再说,他和蓝妺压根还没有真正确定恋爱关系……何方远一时左右为难,直接否认的话,一是太伤蓝妺感情,二是显得自己敢做不敢当,不够男人——虽然他真的不知道勿忘我的花语,但陈容肯定不会相信他不知道——也会让蓝成器看不起他的退缩。
    直接承认的话,又实在有违他内心的真实,正犹豫时,蓝成器打圆场了:“陈容,不要再说了,方远是客人。”
    何方远曾经见识过刘薇薇的轻蔑,和刘薇薇相比,陈容居高临下的傲慢之中,多了一些等级森严的威严,仿佛在她眼中,他不过是一个不名一文的无名小卒。是,虽然他现在身为立化的总经理,但在蓝家千万级别的别墅面前,他依然是一个漂泊在下江的外乡人,以他的收入想要买得起这样的一栋别墅,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何况他要和蓝妺合作,需要的还是蓝家的资金,说到底,他和蓝家相比,无论底气还是实力,都相去甚远。就连他和蓝妺的合作,也许在他和蓝妺眼中,是平等的合作,但在陈容眼中,却是蓝家对他的恩赐或说施舍。
    何方远深吸一口气,既然陈容咄咄逼人,他如果步步退让,也显得太卑微了,人的出身可以贫穷,但人的内心不可以卑微,他昂起头,一字一句地朗声说道:“我来蓝家,一是受蓝伯伯邀请,来谈正事。二是借机送花给蓝妺,以表达我的爱慕之情。如蓝妺一样美好的女孩,不论出身还是相貌,或是智慧,以及她卓尔不凡的人品,如果我和她长久相处,对她没有爱慕之情和求爱之心,才是对她最大的无视。”
    一番话说得陈容哑口无言,何方远的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而且还盛赞了蓝妺的美好,最主要的是他将他的求爱和蓝妺的个人魅力联系在一起,让陈容无法反驳。
    何方远话一说完,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明显是有人摔了杯子。不用想,肯定是蓝妺在偷听何方远的话,一时失手。
    失手,说明何方远的话触动了蓝妺的内心。
    陈容愣了片刻,哼了一声,转身上楼:“蓝妺这孩子,毛手毛脚,倒杯茶也要摔杯子。摔坏一个杯子,还要再从法国空运过来一套才能配对,真让人不省心。”
    有钱人的奢华生活,别说茶具了,就连水也从国外进口,不过何方远心中暗笑的是,若论瓷器的精美和工艺,中国才是瓷器的祖宗。一味的崇洋媚外要不得,至少要有分辩能力和文化底蕴才不至于贻笑大方。
    “坐,方远,坐。”和陈容的咄咄逼人相比,蓝成器可谓彬彬有礼多了,他很绅士地请何方远入座,伸手递上一根雪茄,“见笑了,别往心里去。抽一只?”
    “不了,谢谢蓝伯伯,我从不抽烟。”何方远摆手拒绝了蓝成器的雪茄。
    “哦?”蓝成器大感好奇,“是从来不抽烟,还是后来戒掉了?”
    “以前抽过一段时间,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后来就戒掉了,到今天,大概有四五年了。”何方远见话题先从抽烟开始,就顺着蓝成器的话向下说。不管多么重大的话题,在开始之前,总得有闲话当成开篇。闲话,是缓和气氛也是拉近距离的催化剂。
    “喝酒不?”蓝成器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意。
    “基本上不喝,除非重要的应酬推不开,会少喝一点,但绝不多喝,更不会喝醉。”何方远的话是实话,他平常和范记安几人聚会的时候,基本上滴酒不沾。
    “好,好。”蓝成器大声叫好,喜形于色,“对一个男人来说,烟酒两大爱好,根深蒂固,很难戒掉。一个可以戒掉烟酒的男人,有极强的自控力。而强大的自控力,是一个男人成就大事的基础。”
    蓝成器的话,何方远十分赞同。自控力有时甚至会胜过能力和大局观,一个拥有一流的自控力的人,轻易不会被欲望和激情左右了判断力,也轻易不会做出失去理智的蠢事。
    “既然从烟酒说到了自控力,方远,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没有兴趣听一听?”蓝成器背靠沙发,伸手剪下雪茄的一头,点燃了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呵呵,我多年的烟瘾,戒不掉了,主要也是不想也不能戒掉,人在社会之中,有时有许多习惯身不由己。”
    何方远点点头,明白蓝成器的言外之意,在上流社会,雪茄和红酒是必备的道具,似乎手中没有一只上好的古巴雪茄和一杯顶级的法国红酒,就不是上流社会的上等人一样。
    “能当面听蓝伯伯讲故事,是我的荣幸。”蓝成器先以烟酒开篇,又想以故事点题,何方远既然登门蓝家和蓝成器面谈下一步怎么走的重大问题,自然早就做好了长谈的心理准备。
    “好,好。”蓝成器又吸了一口雪茄,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正好蓝妺从楼上下来,手中端了茶具,他呵呵一笑,“算了,不抽了,喝茶。”
    茶香四溢,茶具精美如玉,白如玉的茶杯盛满金黄的茶水,相得益彰。如果再算上蓝妺手法轻柔而娴熟的倒茶手法的话,不用品茶,单是此情此景就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蓝妺挽了袖子,露出了如玉如藕的一段手腕,手腕灵活而柔软,翻飞之间,已经为蓝成器和何方远倒好了茶水。
    在为何方远倒水时,蓝妺的一缕秀发飘到了何方远的脸上,他痒痒的有些难受,想推开,又怕惊醒了蓝妺的投入,只好忍着,忍着也没什么,蓝妺的清香又从发间丝丝缕缕地沁人心脾,让他近距离品味了蓝妺的女人香。
    蓝妺悄然冲何方远一笑,小声说道:“还不错,很男人,我喜欢。”
    何方远坐在蓝成器的对面,虽然中间有蓝妺挡着,毕竟离得也不远,他不敢太放肆,小声地回应了蓝妺一句:“在谈正事,别捣乱。”
    蓝妺背对着蓝成器,正面面对何方远,她朝何方远做了一个鬼脸,又得意地一笑,放下茶壶来到了蓝成器的背后,假装为蓝成器敲背。
    随后,陈容也从楼上下来了,脸上的怒容消失不见,取代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坐在了蓝成器的身边。
    如此,就形成了蓝家一家三口面对何方远一人的局面。
    何方远坦然一笑,轻轻抿了一口茶,赞道:“不错,白毫银针。”
    陈容见何方远一语道出茶名,不由微微一惊:“你对茶也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就是平常爱喝茶罢了。”何方远不是谦逊,而是确实他对茶的了解,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陈容平生最爱喝茶,对爱茶者有天然的亲近之意,就有意考一考何方远:“既然你知道白毫银针,说说看,白毫银针是什么茶?”
    “妈,爸爸要和方远谈正事。”蓝妺嗔怪地瞪了陈容一眼,“能不能别打岔?”
    “谈谈茶道也是从侧面了解一下何方远的为人,怎么叫打岔了?”陈容不满地回敬了蓝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和他聊聊,等我聊完了,你爸再聊也不晚。”
    “好,好,你先聊。”蓝成器呵呵一笑,让步了,“不过时间不要太长,十分钟,够不够?”
    “五分钟就够了。”陈容淡淡地看了蓝成器一眼,又看向了何方远,“方远,请吧。”
    好嘛,全家上阵考他,怎么感觉比去梅荏苒家过刘薇薇一关还要难上许多倍?何方远微一沉思,知道迎难而上才有突围的可能:“白毫银针,简称银针,又叫白毫,素有茶中‘美女’、‘茶王’之美称。由于鲜叶原料全部是茶芽,白毫银针制成成品茶后,形状似针,白毫密被,色白如银,因此命名为白毫银针。”
    “不要背书,我想听听你自己独到的见解。”陈容对何方远公式化的回答很不满意。
    “白毫银针属于白茶,以福建福鼎市、政和县两地所产为最好。”何方远只好将有限的茶叶知识和盘托出。
    “白毫银针要怎么泡才最好?”陈容见何方远对白毫银针的了解还算不少,不由大为惊讶,在她看来,在何方远这个年纪,大多数人并无爱茶的习惯。
    “白毫银针和绿茶的泡法大致相同,但由于制作工艺的不同,白毫银针需要至少冲泡十分钟以上才会茶汤泛黄,此时口感最好。”何方远暗道一声惭愧,他有限的茶叶知识还得益于孔祥云父母的言传身教。小时候经常去孔祥云家,她的父母最爱喝茶,家中茶具茶叶成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学会了许多茶道知识。
    “哎呀 ,我刚才冲泡的时间不足十分钟,是不是会影响口感?”蓝妺惊呼一声,“原来冲泡茶叶还有这么多讲究,是不是每一种茶的冲泡时间都不一样?喝茶,还真是一件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你懂什么?”陈容对蓝妺的结论大有意见,“喝茶,是修身养性的功夫,是提高一个人的涵养和心性的好习惯,什么叫浪费时间?哼,不懂就不要乱说。”
    “是,我不懂,可是妈妈你喝茶多年,也没见你心性提高多少,还和以前一样,既不平和又不宽容……”蓝妺嘻嘻一笑,冲陈容调皮吐了吐舌头。
    “臭丫头,怎么这么说你妈?”陈容脸色微微一变,“我什么时候不平和不宽容了?”
    “现在……”蓝妺见她的坏主意得逞,成功地让陈容跳进了她的陷阱。
    “你……”陈容意识到上当了,气得不行,想发火,又意识到如果她不息怒,就又陷入了自己的悖论之中,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不由涨红了脸。
    “涵养也要因人而宜,对于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辈,有时适当地严厉和批评教育,反而更有利于他们的进步。”何方远及时跳了出来替陈容解围,“蓝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陈阿姨的涵养和宽容是针对外人的,你是她的女儿,她对你严格要求,会让你更好的进步。”
    “就是,就是,还是方远会说话。”陈容有了台阶,赶紧下了,对何方远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同时内心对何方远的成见,大为减轻,“蓝妺,你要向方远学习,和长辈说话,一定要注意语气。”
    “是,是,是,我记住了。”蓝妺小鸡着啄米一样点头,趁人不注意,悄然朝何方远投去了一个含蓄而得意的眼神,还暗中竖了竖大拇指。
    估计又被蓝妺算计了,何方远忽然想通了什么,从送花到激怒陈容,再到她故意设计让陈容难堪,而他及时替陈容圆场,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先铺垫后压抑再到现在高高扬起,等于是让陈容不但默许了他送花向蓝妺求爱的事实,还让陈容对他不再那么反感和大有成见……
    蓝妺,真是聪明真是厉害。
    蓝成器呵呵一笑,见气氛缓和,时机成熟,笑道:“好,好,下面我开始讲故事了,妺儿、陈容,你们要是想听,就好好听,不许捣乱不许插嘴。”
    “好,好……”蓝妺学着蓝成器的腔调,像个高中女生一样举起了右手,“保证不捣乱不插嘴。”
    陈容气消了,也笑了:“讲吧,你就爱讲小故事大道理,我听也听腻了。这次,讲个新故事。”
    “呵呵,保证新鲜出炉。”蓝成器喝了一口茶,微一品味,语气缓慢而低沉,“美国船王哈利曾对儿子说,等你到了23岁时,我要将公司的财政业务交给你。谁想,在儿子23岁生日这天,老哈利却将儿子带进了赌场。”
    何方远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心里清楚,乍一听,蓝成器的故事和今天的会面风马牛不相及,但有理由相信,在故事之外的道理,才是蓝成器的本意所在,而且肯定还会和他与蓝妺的合作息息相关。
    以蓝成器不动如山胸有成竹的沉稳,他肯定不会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浪费时间。
    蓝妺站在蓝成器身后,一边帮蓝成器敲背,一边歪着头用心聆听蓝成器的故事。陈容则是优雅地端起一杯茶,轻轻一抿,目光淡然而平和,也别说,此时的她,还真有了几分贵妇的涵养。
    “儿子小哈利从未进过赌场,老哈利给了小哈利2000块钱,让小哈利熟悉牌桌上的伎俩和手段,然后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把钱输光。小哈利立刻点头答应,老哈利却十分不放心,嘱咐儿子一定要剩下500块钱。小哈利却不以为然地想,这还不好办吗,你说剩多少就剩多少。然而他却没想到的是,很快就赌红了眼的他,竟然控制不住想要赢回来的欲望,输得一分不剩,早把父亲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原来父亲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走出赌场,小哈利十分的沮丧,对父亲说,他本以为最后两把能赚回来,那时他手上的牌正在好转,没想到却输得更惨。”
    “老哈利却说,你还要再进赌场,不过你已经输掉了本钱,我不能再给你。本钱需要你自己去挣。不久,小哈利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去打零工,挣到了700块钱。于是他再次走进赌场,这一次,他给自己制定了策略,只能输掉一半的钱,到了一半时,他一定离开牌桌。但是,当他输到自己制定的界限时,内心的欲望却如烈火一样熊熊燃烧,他一步也迈不开脚步,因为他想赢!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终还是把钱全部都压了上去。这一次……他依然输了个精光!”
    何方远慢慢品出味道了,大概猜到了蓝成器故事之外的道理。
    “再次走出赌场时,小哈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沮丧,他对父亲说,他再也不想进赌场了,他只能做一个输家。而且他的性格也只能等到把最后一分钱都输光为止,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赢钱的欲望!父亲却说,不,你还得再进赌场,赌场是这个世界上角斗最激烈、最无情、最残酷的地方,人生就是赌场,商场也是赌场,你必须再进一次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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