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制人也能成功,企鹅有许多成功的例子都是后发制人。”何方远也站了起来,来到蓝妺身前,“创始团队和立化的大战才刚刚开始,这个时候贸然进入互联网版权产业的市场,等于是自寻死路,说不定还当了炮灰,所以现在不是最佳的介入时机。等明年,创始团队和立化的大战分出了胜负,市场重新洗牌,同时,我们的团队也初具了战斗力,这个时候出手,成功的可能性才最大。”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蓝妺歪着头,一脸狡黠的笑容看着何方远,“你的团队越强大,你的身价就越水涨船高,讨论股权比例的时候,你的底气就越足,是不是?”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是不是?”何方远嘿嘿一笑,毫不掩饰他的诉求,“有三剑客的前车之鉴,合作之前,就得想得长远一些。我的底线还是坚持控股!”
“你凭团队、从业经验和资源入股,怕是很难控股。”蓝妺嘻嘻一笑,“不过,如果是三方参股的话,风投一方,我一方,你一方,我和你可以联合起来,联合控股。”
“怎么个联合法?”何方远又朝蓝妺靠近了一步,对她形成逼迫之势,“就算联合,我和你也得一人主一人次,谁主谁次?”
蓝妺不肯后退一步,迎着何方远逼视的目光:“我主你次!我既出钱又出力,就应该指挥你。”
“也许我的团队打造成功之后,并不会跳出兴众另起炉灶,而是留在兴众和乔国界谈管理者收购。”何方远又含蓄地笑了,“这样的话,到时就得请你另请高明了。”
“江武提出管理者收购都没有成功,你就这么自信可以成功?”蓝妺嘲笑何方远过度膨胀的信心,“更何况你现在距离立化管理者的身份,还有遥远的距离,陈果刚当上立化的总经理,你想替代他?可能性太小了。”
“唐朝贞观年间,有四种最荣耀的事情是——年轻有为,进士出身,编修国史,娶四姓女,四姓是指崔、卢、李、郑,我也为自己定了四个目标——年轻有为,大学毕业,年薪千万,娶白富美……四个目标已经完成了两个,后两个,难度很高,也许一辈子也实现不了,也许明年就会全部实现。”何方远哈哈一笑,“做人,要敢于有梦想,要敢于拼搏奋斗。我现在确实还算不上立化的管理者,陈果也确实是刚刚上任立化总经理,但凡事没有绝对,现在正是大战之时,也许一次失误就会折损乔国界的一员大将,我随时做好替补的准备,嘿嘿……”
“好吧,听你吹牛也是周末放松的一种休闲方式。”蓝妺抿嘴一笑,笑容可掬,“你最后一个人生目标——娶白富美,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明确想娶的对象?”
“有了。”何方远就知道蓝妺会问这个问题,坏坏地一笑,“这个人,蓝总监也认识。”
“梅荏苒?”蓝妺上当了,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神情,“真的是梅荏苒?”
“不是,是楚一亭。”
“讨厌!”蓝妺笑得前仰后合,“楚一亭结婚了,再说,她又不是白富美,你逗我玩呢,是吧?”
“还真不是。”何方远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楚一亭在海山事件上立了大功,她现在是马总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现在她在暗中活动,想再前进一步。”
楚一亭现在是版权部经理,在级别上和总监平级,不过权限没有总监大,只局限在版权部。再升职的话,一小步是总监,一大步是副总。
“想替代我?”蓝妺一愣,“我这个总监还没有当够,还不想让位。”
“不是,她是想取代我。”何方远意味深长地笑了,“以她敢于踩着海老大的脑袋上位的狠心,下一个要想踩的人,肯定是我。现在她对打击创始系的人不遗余力,打掉一个,她的地位就稳固一分。我现在是创始系留下的最有代表性的人物,打掉我,她不但可以顺势坐上我的位子,还会让她也进入乔董的视线,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她肯定不会放过。”
“啊,真的?楚一亭真要对你下手?你听谁说的?”蓝妺愤怒了,“她要是敢对你不利,我第一个不饶她。”
“不用你出手,我来亲自和她过过招。”何方远冷冷一笑,“我虽然很尊重海老大,但我和海老大不一样,我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对她心慈手软。”
“狠起来,女人比男人更坏。”蓝妺表示赞成何方远的话,“我也很看不起出卖自己老大的人,何况以前海老大对她还那么好,这样的女人,没有节操。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对付她的事情,就不告诉你了,可能手法不太光明正大,不太正能量,你就不要问了。”
“对付这种无赖女人,还讲究什么手段?恶人自有坏人磨。”
“不对,是恶人自有混蛋磨,哈哈。”何方远想起范记安为他出的主意,哈哈大笑,“等着看好戏吧。”
“对了,我还没有去过你住的地方,是不是肯让我参观一下?”蓝妺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不再讨论楚一亭的话题。
“不是吧,单身男人的房间,有什么好参观的,别闹了,又乱又脏,影响观感,更影响我伟光正的形象,不好意思,谢绝参观。”何方远说得堂皇,其实是怕蓝妺发现家中住着一个美女而引起误会。按说他和蓝妺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怕蓝妺误会他呢?
“你紧张什么?好象你金屋藏娇一样。我不怕脏不怕乱,主要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单身男人的房间,想从你这里长长见识,也要让我充分认清男人这种生物的基本特征。我也就是你这么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异性单身好友,难道你连我这一点儿的好奇心都不满足?”
为什么不管是灰姑娘还是白富美,只要是女人都会耍赖呢?何方远无语了,说实话,他真想不通蓝妺想参观他的房间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但她的理由虽然牵强却很充分,让人无法拒绝,他只好挠了挠头:“能不能让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这样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一面。”蓝妺开心地笑了,笑容如花,她挽住何方远的胳膊,“走啦,别愣着了。”
好吧,何方远赶鸭子上架,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见好就收,一结束谈话就赶紧溜之大吉,结果让蓝妺拿住了他。
路上,何方远本想给常辛儿打个电话,想了一想,又没什么好打的,难道要让常辛儿准备一下?有什么好准备的,常辛儿只是过客,况且她也未必在家,算了,不管了。
何方远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打开房门,蓝妺一下惊呆了:“哇,不是吧,这么干净整洁,比我想象中好了一百倍。”
何方远比蓝妺还惊讶:“是不是走错门了?等下,我再看看房号。”他退到门外,看了一眼,“没错呀,是7-7-701,怎么眼睛一眨,老母猪变鸭,神奇,太神奇了,我记得走的时候,拖鞋在厨房门口,袜子在茶几上,衬衣在沙发上,怎么都各归其位了?不对,地也拖了,啊,灯也擦了……”
正当何方远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目瞪口呆时,常辛儿穿着围裙带着手套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何方远的短裤,正准备去阳台晒干,一见何方远吓了一跳:“方远回来了,我刚才在洗衣服,没有听到声音,差点吓死我……”
话说一半,她才发现何方远身边的蓝妺,顿时愣在当场,愣了片刻,她笑着迎上前来:“你是方远的女朋友吧?我叫常辛儿,是方远的同学,昨天晚上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正好遇到了他,如果不是他捡了我,我昨晚肯定露宿街头了。”
蓝妺张大了嘴巴,看了常辛儿一眼,又看了何方远一眼:“何方远,你还真是金屋藏娇呀,怪不得不敢让我来,原来是怕我发现。”
蓝妺这么一说,常辛儿以为蓝妺误会了她和何方远,忙不迭解释:“你误会了,我和方远没什么,也就是他当年喜欢过我,我和他最后没走到一起,然后就在街上偶遇了,然后……”
蓝妺吃吃地笑了:“我叫蓝妺,是何方远的同事,我没误会你,是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啊……”常辛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刚才和方远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太般配了,我以为你们……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蓝妺脸微微一红:“其实何方远喜欢的是和你一样居家、贤惠的女孩,我不是他的菜,他也不是我的菜。”
“才不是呢。”常辛儿和蓝妺一见如故,“你没我了解他,他志向远大得很,在大学里就立下目标说要娶白富美。”
“哧……”蓝妺忍俊不禁,“这人怎么这么爱做白日梦?上大学的时候就想娶白富美,他可真敢想。不过他的梦想到现在还没有实现,没有白富美能看得上他。”
“咳咳……说什么呢,我还在呢,你们注意一下言论,不要人身攻击。男人想娶白富美和女人想嫁高富帅一样,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具体表现,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白富美看上看不上我是一回事儿,和我想不想娶白富美没有关系,而且下江的白富美多去了,众里寻她千百度,总有一个爱我的白富美等我在灯火阑珊处。”
何方远的话,引起了蓝妺和常辛儿的一顿大笑。
到了吃饭的时候,蓝妺提议出去吃,常辛儿却说不如自己动手做,蓝妺不会做,陪常辛儿买了菜,她自告奋勇帮常辛儿打下手,何方远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第一次体会到了男人当家作主的幸福,不由说起了梦话:“怪不得男人都怀念万恶的旧社会,也是,有两个女人侍侯着,真是舒坦。”
常辛儿只是笑,不理他,蓝妺却不干了,一扬手一只菜叶飞出,正中何方远的鼻子。
三人围在一起吃饭,蓝妺对常辛儿的手艺赞不绝口,连连向何方远暗示:“你呀,贪心不足蛇吞象,要娶什么白富美,白富美会做什么?不会做饭,不会家务,只会盛气凌人,你娶来做什么?”
“你不会做饭,不会家务,只会盛气凌人,不代表别的白富美也和你一样什么都不会,别用你的笨来衬托别人的能干,蓝妺,我想娶一个白富美,又没说想娶你,你不要总是打击我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何方远嘿嘿一笑,“蓝妺,如果你想嫁给我,从现在起,你要向辛儿学习做饭和家务,半年后,你还真可能成为我的目标人选之一。”
“我呸!”蓝妺乐坏了,“为了让你娶我,我还要学会做饭做家务,你哪位呀?你真有这么好的话,还会到现在还单身?估计早就被许多白富美逼婚了,哪里还论得着我,是不是?”
常辛儿既不向着何方远,也不附和蓝妺,只是含蓄地笑。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插嘴说道:“我听说,男女之间互相吸引的开始,就是由斗嘴开始,斗嘴,是感情萌芽的标志。”
“啊,不是吧?那我闭嘴好了。”何方远忙紧闭了嘴巴,一言不发了。
蓝妺瞪了何方远一眼,想说什么,忽然想起常辛儿的话,又不说了。气氛,一时就有些暧昧而迷离。还好,何方远的手机及时响起,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何哥,楚一亭和黄是道一起从公司出来,好象吃饭去了。”范记安用惯常的讥讽腔调说道,“最近楚一亭和黄是道关系近到都穿一条裤子了。”
何方远起身到阳台,不想让蓝妺和常辛儿听到他的对话:“人家只是纯洁的同事关系,不要乱说,任何不以为民除害为目的的跟踪和拍照行为,都是打击报复。”
“嘿嘿,何哥英明。”范记安一阵得意的贱笑,“照片是有了,不过没拍到精彩的,别急何哥,只要有火爆的场面,肯定拍下来让你以艺术的眼光鉴赏一下。”
“别扯了,赶紧跟上,别跟丢了。”何方远笑骂一句,“徐子棋调查得怎么样了?”
“他是宅男,让他在家里黑别人电脑,他求之不得,听说他已经有了眉目,楚一亭当年确实手脚不干净。”
“好,抢在她的前面,为她挖一个大坑。”何方远心中杀心大起,楚一亭阴了海老大不说,还想背后黑他,此女不除,立化不宁。他可不比海山,惹了他,他才不会怜香惜玉,更何况楚一亭虽是女人,却不是什么香更不是什么玉。
楚一亭背后想要黑他一刀的事情,他也是无意中听史尚飞说漏了嘴才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作为副总监,史尚飞在立化的存在感不强,主要是他初来乍到,业务不精人脉不广,在上有何方远下有范记安等人的包围之下,他根本就没有施展手脚的机会。不过他并不想被边缘化,总想显示一下存在感,本来就是门外汉,偏偏又喜欢外行指挥内行,就闹出了不少笑话。
史尚飞是陈果的人,他原来在总办工作,陈果从总办来立化,他也跟着空降过来,很明显,陈果当他是扎根立化基层的亲信,只可惜,他处处碰壁,黄是道不喜欢他,楚一亭提防他,蓝妺理也不理他,甚至连范记安等几个小组组长也对他阳奉阴违,他在立化的处境就十分尴尬。
幸亏还有一个人对他还算不错,正是何方远。
何方远倒也不是看在陈果的面子上才对史尚飞照应一二,而是他觉得史尚飞其实为人倒也不坏,就是不太会说话办事,不过如果拉拢过来,也不失为一个朋友。
正是由于平常何方远对史尚飞还算照应,遇到史尚飞有难题,他会帮着解决,史尚飞对何方远心存感激。有一次史尚飞到黄是道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无意中发现桌子上有一份材料,上面有何方远的名字,他就留了心,后来趁黄是道不在的时候,又溜进了黄是道的办公室,打开抽屉,翻看了材料。
材料,是当年何方远刚刚担任副总监时,和海山一起经手的一起版权交易。其实也不算何方远经手,只是当时出售的版权是和何方远关系不错的一个版权方的作品,何方远从中牵线,将作品推荐给了海山,海山通过他的公司转让出去,版权方得到了五万元的版权转让费。
几年过去了,当年转让的版权作品并没有大红,以当时作品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估算,五万元的转让价格算是高估了,也就是说,何方远和海山算是替版权方做了一件好事,让版权方多了一笔意外收入。但楚一亭现在旧事重提,经过评估之后得出五万元的转让价格只是作品实际价值的十分之一,何方远从中获利四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