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下。
这一刻,我全身紧绷着的那根弦好似也跟着断开。
顾不得全身的酸疼,我一边疼的直咧嘴一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四周有呜呜的风声传来。
我站在地下打量着四周。
好像,是一个山洞?
我把手里头的匕首紧紧的握住,眼眸中闪过一抹幽芒,抬脚向着不远处的一道门走过去。
一边走我一边在心里头暗自揣测着。
那道门里头,到底是什么?
一步一步又一步。
我站在了门前,不错眼珠的盯着这一扇铁门。
门的背后,会是什么秘密?
我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头暗自骂着那个红衣女鬼,那丫头竟然把我给弄到了这个鬼地方。
等我出去以后一定要她好看!
心思一点点的收回来,我看了眼面前的铁门,伸手,推。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铁门好像是没人经常来往,所以有些部位已经生了锈。
吱哑,噶噶的声响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在铁门推开的瞬间,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风,猛的刮起门内一堆石灰粉一样的粉末,朝着我脸上头上盖过来。
我唬了一跳,想也不想的后退。
手里的匕首抬起来,映出一道森森寒芒,只要有人或是什么东西从那里面跳出来。
我就让对方知道我这匕首的厉害!
同时,我也怕那些不知名的粉末有毒,赶紧拿袖子捂了唇,鼻。
半响后。
风散。
那些粉末也好像随风而逝。
再不见有半点的痕迹。
我站在门口看了眼,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
想了想,我一横心走了进去。
还好之前我手里有之前因为好奇和毛吉讨要的火折子,我费劲儿的点起来,发现这竟然又是一间石室。
与刚才我落下去看到的那间石室不同。
这石室很大,足足有几百个平方那般,而且,石室的另一端又是一道门。
刚我之前走进来的那道门逞一条直线状。
把两间石室给横向贯穿,打通。
看着这样的格局,我脑海里蓦的浮起了一个念头。
难道说,就刚才如我所看到的那样,这道门的背后,还是一间石室,然后又是一道门,再向外延伸……
那么,这一间间呈直线状开凿出来的石室,到底是为什么?
我手里的火折子微微晃动了下。
想到刚才的那一股莫名其妙的风,我不敢再耽搁下去,抬脚朝着那道门走过去。
即然来了,总是要看看的。
再说,站在这里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出去的门!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自嘲,看来,我的胆子果然是大了不少啊。
要是以前的我落到这个境地,别说什么往前走,找出去的路了,估计直接就一声不哼的晕死过去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还能冷静理智的分析?
可见这人啊,真真是什么样的环境有什么样的心态!
火折子的光并不多,微弱。
我还生怕它在我手里里熄灭了,所以便走的有些小心,慢。
就这样我走了几步,突然就觉得脚下有些不平了。
而且,还有些硌脚。
难道说是小石子什么的吗?
这里应该是地下吧,有这些也是正常的。
我便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我有点想看看前面那道石室的背后又会是什么。
难道说,又是一间石室?
只是我还没走到石室中间呢,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就听的咔嚓一声响。
好像踩断了树枝啥的声响。
可是那声音又要比树枝来的还要脆一些……
我一边在心里嘀咕踩到了什么鬼东西呀,一边把手里的火折子压低,低下头跟着她去看。
结果这一眼差点没把我给吓的晕过去。
地下薄薄的一层。
全都是骨头。
密密麻麻。看不到半点的地面缝隙。
这都是什么骨头?
兽骨?
我心里头斟酌着,脚却是吓的直发软啊。
好像一下子就要跌坐在地下似的。
可现在地下这种情形,我哪里敢?
咬着牙,我不往地下看,再继续往前走,只是又走了几步,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
我差点跳起来,下意识的真地下看。
手。
一只断手。
一只只的断手。
刚才就是一只手臂不知怎么的刺到了我的脚腕处。
看着地下的这一堆的手骨,我嘴干舌躁,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这哪里是什么兽骨?
这满室地下堆叠着,铺着的,分明就是人骨!
这几百平方米的石室呀。
铺满了!
我踉跄后退,却是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低下头,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头骨!
真的只是头骨。
如同骷髅一样的头骨就那么静静的倒在地下,被我那一踩,咕噜噜滚了两下。
然后,整个头骨散开。
摊到了地下。
这下,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撒腿就往前跑。
我也不管地下有没有什么骨头了。
我本能的念头就是跑,跑出去,跑的越远越好,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
直到,我停在石室的另一端。
看到眼前的又一道石门。
我抬起来的手有点不敢推:这间石室里头堆满了人骨。
后面的这一间呢?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我的耳侧好像响起一声轻哼。
头皮一麻,我想也不想的伸手推开了石门。
一道劲风突然袭来。
手里头的火折子晃了两下悠的一下熄灭。
我感觉到不对,身子往左一侧,一扬手,一道寒芒照着那劲风就劈了过去。
我用了十二分的力道。
耳侧一道闷哼声响起来,我皱了下眉,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不过现在可不是我犹豫的时侯。
身子一闪,我对着那道闷哼声的方向扑了过去。
这种地方可不是讲情面,心慈手软的地儿。
你心软,你不下狠手?
那你就等着死在此地吧。
虽然我也极是好奇对方的身份,是隐在这里头的敌人,还是,也是如我一样倒霉,误撞入此地的人?
但不管是哪一样儿,只要他想要我的命。
那么,我就必须在对方的致命招之前先把对方给弄死!
几招过后,我手里头的匕首猛的一晃,照着对方的胸口刺了过去。
不过对方虽然动作总是慢我一拍,但身手却的确是不错。
眼看着我这一招要是刺中,估计真的就回天无力。
对方竟然身子一侧,一闪,以肩膀迎上我的匕首,同时,他的一掌朝着我身上拍过来。
匕首刺中对方的肩头,又是一声闷哼。
这下,我更疑惑了:这声音,真的很耳熟!
眼看着对方欺到我身前来,籍着匕首上散发出来的微弱寒芒,我一下子看到了对方的脸。
下意识的我一声惊呼,“七哥,徐七哥,是你吗?”
娃娃脸,徐七哥。
那个在那一晚上被一道漩涡给吸走,我和徐宝宝费尽心思去寻。
可惜对方那一晚连面儿都没露。
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那个和冯依依有关系的同门还有同伴跟过来。
先把徐七这个主战力给弄走了?
我和徐宝宝两个人猜测了好些,但却独独没想到,娃娃脸男竟然在这石室里头出现!
几乎在我的声音响起来的瞬间。
眼看着拍到我身上的一掌唰的停下,对方的声音嘶哑,透着无尽的倦意,疲惫。
“谁?”
虽然与之前他的声音不同。
但此刻在我留心之下,我却还是听出了有些熟悉的地方。
我也不答话,再次把手里余了半截的火折子点亮,看向对方,“徐七哥,我是七七。木七七。”
“木七七?你怎么会在这?”
娃娃脸男静静的看着我把火折子打起来,看着微弱火光下的手。
眼里全是警惕。
他站在那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身上的衣服也是零乱不堪。
好多地方都撕破,磨破了。
一脸的疲惫,倦意。
唯独双眼晶亮,带着厉色看着我,“你倒底是谁?”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我是木七七的。
只是与他所想的差不多,我刚才激动之下想也不想的便唤出了他的名字。
此刻看着他,冷静下来的我又何尝能真的放心?
他就是真的徐七哥?
我看着眼前的人,冷静的后退几步,手里的匕首握紧,“你怎么证明你是徐七哥?”
我和他,我们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眼里全是防备、警惕。
我不信他。
而他,也不信我。
约摸沉默了一分钟的时间,对面的娃娃脸男突然朝着我虚弱的一笑,“七七,我真的是徐七哥,你看,这是我们徐家的身份牌,是不会有人冒充的。”他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七,那是他的排行,他看着我,“我们徐家人出手的时侯就会制出一块玉牌,里面有自己的精元,精血,万一被人夺了去,玉牌便会自动碎裂的。”
这事儿,我的确听徐宝宝说过。
不过当时我只是以为是她随口一说,夸大其词。
现在瞧着,这事儿竟然是真的?
我皱了下眉,看向他,“你那一晚被那个漩涡吸走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一言难尽。”他苦笑了下,却是眸光一闪,看向我,“七七怎么会在这?宝宝还好吗?”
他这么一问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同我刚才的那样,他也不相信我。
但此刻却又没什么好办法。
只能先一边试探一边小心冀冀的确定。
想到这里,我就叹了口气,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和他说了,最后,我朝着他耸耸肩,“我是追着宝宝过来的,然后被个红衣女鬼给骗了。”说到这我想起红衣来,心头一声冷哼,看我下次遇到怎么收拾她。
娃娃脸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是说,整个徐家人都不见了,而且,宝宝和你还遇到了两个徐家人的袭击?现在,宝宝又追着那个徐家人的灵魂不见了?”
虽然才短短几天,但外头发生的事情却是不少。
我和他都没时间,我就简单的把徐宝宝和徐家的事几句话说给了他听。
娃娃脸男的眼神变幻不停,最后,他猛的看向我,“你刚才说,那个女鬼和你说,只要你闯的出去,就能看到宝宝?”
“是啊,她是这样和我说的,不过我担心她骗我。”
我摇摇头正想出声,耳侧响起一道极是娇媚的笑声,“姑娘,奴家才不会骗人啊,姑娘这不就碰上徐家人了吗?”
眼前红影一闪,艳丽如火的红衣出现在我的跟前。
她眉眼妖娆,“再往前走吧,我带你去找人。”
“你真的能找到宝宝?”
“不一定,我只是说,她来到过这里,但能不能遇的到,就看你们的运气。”
她的话说的平静又简单。
我却苦笑了起来:这丫头,这话说了等于和没说一个样儿呀。
不过跟着红衣往前走,我和娃娃脸男一开始还提心吊胆,眼里全是戒备,是警惕。
可继续往下走,走了半天之后,我们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出现在阳光下!
我一脸的惊讶,“就这样就走出来了?”也忒简单了吧?
我身侧的娃娃脸男一脸凌厉的看向红衣,“你是谁,为什么能带着我们避开这室内所有的机关凶险?”
“因为我在这里走过好些遍啊。”
她咯咯的娇声笑着,笑容艳丽而耀眼。
娃娃脸男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谁知红衣突然看向我,“再往前走,拐个弯有几排平房,那里有一些人,你们过去看看吧。”她一边说话一边身子一闪就没了影子,同时,我的耳侧响起她的声音,“姑娘,奴家在上头等着你哦。”
“怎么办,要不要听她的?”
娃娃脸男看向我,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这个女鬼之前骗了你,这次会不会又是?”
“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娃娃脸男想了想也只能是这样了。
我和他一前一后朝着红衣之前所说的方向走过去。
果然,拐了个弯就看到一排的屋子。
越接近目标,我的心就越紧张,这屋子里到底藏了什么,让红衣特意提醒我?
身侧,徐七哥却是怔了下,猛的撒腿朝着前方扑了过去。
“爸妈……哥……嫂子……”
我听着他的称呼吓了一跳,难道说,这屋子里住的都是徐家人?
抬脚跟上。
我就看到徐七哥已经蹲在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面前哭了起来。
被惊动的一些徐家人都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们个个一脸的麻木,在看到我和徐七哥后先是一惊,继尔一个个的狂喜了起来。
“小七,小七……”
“木姑娘……”
徐家的人总算是找到了。
我站在那里微微的笑,心里头却是着实的松了口气:对于红衣,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怒意,甚至我还有些感激起了她,要不是她,我和徐宝宝肯定找不到这个鬼地方!所以,也就还在外头为着徐家人的消失而抓瞎。
红衣,是真的帮了我们大忙。
只是宝宝也不知道回去了没有?
我和徐七哥顾不得和徐家人寒暄,一个个互相彼此搀扶着向外走去。
刚才我的脑海里传出红衣的声音。
她给了我一副简单的地图。
只是对于这里是哪里,又是谁把徐家人带到这里来的,哪怕是徐家人自己呢却也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我想到了红衣。
哪怕她没有和那些黑衣人联手,怕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或者,等一会再问问她?
这里地势平坦,可等我出去的时侯才发现,七拐八弯的竟然全是林子!
还好我照着红衣的地图走。
虽然一行人走的慢,但大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眼看着就要出了密林。
远远的,一道尖啸声响起。
几乎是在啸声响起的同时,我的身侧红衣唰的一下出现,她的脸色惨白,“快走。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个他们?
我不过是在心里盘衡了一下便果断的和娃娃脸男交换了个眼神。
他转身去看徐家的人,“追兵来了,你们往前跑,我断后。”他看向我,“七七,这些人我就拜托给你了。”
我看了他一眼,一咬牙,“红衣,必要的时侯把他带走,你可以做到吧?”
红衣眼神有些古怪,“你竟然让我救他,而不是你?”
她看着我,挑高了眉,“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这都哪跟哪啊。
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和她多说,只是傲然一笑,“想要我的命可没那么容易!”
便是连阴间的黑白无常我都敢下手了。
更何况眼前的这些人或东西?
我看向徐家的那些人,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被折腾的不成人型啊。
好些人都是脸色腊黄,全身血迹斑斑。
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气息的不稳。
估计是被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我看着他们,“一会你们只管往前跑,能跑多远是多远,我会尽力护住你们每一个人。”
红衣撇了下嘴没出声。
就在我们说这几句话的同时,一道凌厉的阴气朝着我们铺了过来。
娃娃脸男想也不想的迎了过去。
我却猛的想到了什么,伸手把他拽住,“用这个。”
“是什么?靠,哭丧棒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挑了下眉,心里想着,这可不是哭丧棒,里头还有黑白无常呢,不过嘴上却是道,“你只用管,小心些别被人夺了就是。”
一道道好像从空气里钻出来的黑影朝着我们扑过来。
娃娃脸男手里的哭丧棒横扫。
然后,一大排的黑影好像被太阳晒到的肥皂泡,风一吹,没了。
不止是那些黑影,就是娃娃脸男和我都怔了起来。
这哭丧棒,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唯独一侧的红衣却是激动的尖叫了起来,“哭丧棒,你们竟然有两位阴差大人的哭丧棒。”
“这怎么了?”不一样是兵器吗?
红衣看着我磨牙,“这哭丧棒在整个阴间那就是一大利器,所有阴魂都怕的东西!”
“……”之前追宝宝时我顺手一抓抄到了手里的,竟然,这么管用?
接下来的情形就可以遇见了。
娃娃脸男简直就是一人横扫!
最后,眼看着黑影越来越少,大有被我们给彻底清除的趋势。
我的耳侧又是一声尖啸。
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是两长两短。
呼啦,余下的黑影竟然瞬间朝着远方飘了出去。
这是,撤了?
打不过就撤,呵呵……
红衣看着我的眼神极是怪异,“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有两位阴差大人的哭丧棒?”
我扬扬眉,“捡的。”
红衣,“……”她也想去捡,行吗?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出了密林,竟然是一条河。
好在河很浅,我们直接淌水而过。
前头的人上了岸,我走在了最后,突然我心头一紧。
还没来得及反应呢,我就看到红衣一脸惊恐的朝着我扑过来,不远处,娃娃脸男一声怒喝,“你敢。”
我被红衣给推开。
转身,看到她被一掌打的身子倒飞出去,摔在地下。
“红衣……”我一边朝着她跑过去一边眼泪掉了下来,地下,红衣的阴魂整个成了透明色,她看着我一笑,“还好姑娘没事儿,别,别哭,我休息几天就好,没,没骗你……”
她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站在地下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泪水流了一脸。
是,你真的没骗我。
半个小时后。
我们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徐家。
才一进家,徐宝宝就朝着我们扑了过来,“七哥,叔,婶子,三哥……”她抱着徐七哥哭的嗷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