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接到陈老师电话的时候,老管家正在给她介绍克劳德。
克劳德并不缺钱,他的梦想是创造属于自己的甜点品牌,但是接到那位来自意大利‘老先生’的电话时,他不得不收拾行李来到宋氏公馆当家厨。
虽然他不是心甘情愿来的,但是作为一名有素养的甜点师,他还是很尽责的去了解秦烟的喜好。
秦烟不会法语,所以两人用英语交流。
大概谈了三分钟,秦烟默了默,这个法国人说的是散装英语,这对她耳朵来说是一种折磨。
老管家想起克劳德的母亲是德国人,于是朝秦烟说道:“秦小姐,克劳德会说德语,你们不妨用德语交流。”
秦烟用德语问道:“克劳德,你会说德语吗?”
克劳德夸张的松了口气,笑道:“我会德语,很抱歉,我的英语说得并不好。”
秦烟:“没关系。”
克劳德拿着本子,每问秦烟一个问题,都要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一个小时后他合上了本子,眼神好奇的问秦烟:“秦小姐,你去过德国吗?”
秦烟摇头。
“哇哦,你的语言天赋很厉害。”克劳德耸了耸肩,“虽然我的母亲是德国人,但是我的德语并不标准。”
秦烟浅笑道:“你的重音和语法有点小问题,不过日常交流而已,没必要那么精准。”
克劳德:“我以前上网,看到网友们说华夏是填鸭式教育,但是你很优秀,我觉得‘填鸭式’这个词是赞美。在国外,除非精英教育,不然很少有人懂两种语言,他们只会说自己的母语。”
秦烟笑笑,没有说话。
克劳德说的没错,国外的精英教育比华夏的‘填鸭式’还要魔鬼,她不理解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对华夏教育指手画脚。
老管家笑道:“克劳德,你可以休息了。”
克劳德点头,转身走出了银杏苑。
秦烟看到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喂,陈老师。”
“秦烟,你母亲没事吧?”
“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严重吗?”
“腿受了伤,没大碍。”
“现在医学科技发达,你也不要太担心。老师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校长想让你明天去名青演讲。”
“让我去名青演讲?”秦烟挑了挑长眉,淡然的眸子有一丝惊讶。
名青是北川城四大名中之一,师资力量其实并不比博雅差,但是升学率和尖子生数量略差一筹。
这其实有原因的。
博雅为出身贫困的尖子生提供学费全免,除了这个制度外,博雅还施行考试淘汰的铁血制度,如果分数没有达到博雅规定的最低标准,学生就会被劝转学。
名青的尖子生不少,但是富家子弟也不少,虽然它名义上是公办学校,实际比贵族还贵族。
她听沈媛王羽说过,名青建筑比十三中还要豪华,甚至还有明星去名青参加过活动。
陈老师:“如果你要照顾你的母亲,我就跟张校长说你没空。”
秦烟现在可是十三中的宝贝疙瘩,她不同意,张校长也没办法逼她。
“我母亲那边有人照顾,暂时不用我去。”秦烟顿了顿,问道:“不过,我只是个高中生,为什么让我去名青演讲?”
陈老师:“可能他们在举办活动,你只是其中一环。而且你考了两次748分,你的学习经验可是无价之宝。”
秦烟:“我不去。”
陈老师:“…”
秦烟吹了吹热牛奶,悠闲的喝了一口,然后让老管家换杯冰的。
老管家:“秦小姐,天气凉了,主子吩咐以后都给您准备热牛奶。”
秦烟狡黠笑了笑,“他正在睡觉,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知道了。”
老管家无奈的笑了笑,别说发生在宋氏公馆的事,就算发生在几万平方公里外的事,少爷也能了如指掌。
“只有一次,下不为例。”
“嗯嗯。”秦烟乖巧的点头,墨发披在肩后,几缕发丝垂在耳畔,小脸白嫩的可以掐出水。
老管家去厨房给她拿冰牛奶。
毛球小眼斜视着秦烟,心里暗暗鄙视:熊孩子!
秦烟忽然瞥了眼它。
这时一阵哭嚎从听筒里传出。
秦烟听到这个声音,不确定的问道:“张校长?”
陈老师无奈的说:“张校长一直都在办公室。”
秦烟:…
挂了电话后,她叹了口气。
张校长也不容易,当初他接手十三中这个烂摊子后,没有放之任之,而是耗费心血整顿十三中风气。
去就去吧。
老管家一直候在旁边,见她打完了电话,开口问道:“你明天要去名青演讲吗?”
秦烟:“嗯。”
老管家:“这有点匆忙啊…我现在就打电话调一套lv的女士西装过来。”
秦烟:“额…老管家,现在店铺都关门了吧?您不用替我操心了,我只是去中学演讲而已,不是去参加什么国际比赛,不用那么麻烦。”
老管家笑眯眯的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斯威特集团拥有全球百分之八十奢侈品代理权,我只要打个电话,想要什么牌子的东西,明天七点前就会有人送过来。”
秦烟:“…好吧。”
前两天干妈说要送她一箩筐黑卡。
今天老管家买大牌跟买白菜一样。
她以前可能过得是乞丐日子。
老管家去打电话了,表现得比她还要积极。
秦烟从书包里拿出笔和本子,继续写《婳春妆》。
银杏苑的智能系统察觉到主人在办公,光源自动调节成了适合人眼的亮度。
英伦旧调古董水晶下,巨大的仕女画沉淀着高雅古老气息,浮躁的空气都渲染上了浓浓的历史感,墙壁上映着少女的影子,精致的轮廓好像画家笔下的线条,若非骨相精细,大概落在墙上就是个模糊的影子。
宋棠走到客厅就见到这副幽深静谧的场景。
那个奋笔疾书的女子,是千年前正在深夜苦学的大族小姐吗?
他一直都觉得秦烟身上有股飘渺不定的气质,她似乎不属于人间,不属于这个世界。
“烟烟。”他走了过去环住秦烟的腰。
惺忪的睡眼,深邃的眉骨,像极了咬着骨头的狼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