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赶的很急,但秘书长何匡贤却已坐在车里等着了,凌志远上车之后,便向着市人医疾驰而去。
凌志远瞥了一眼身边神色有几分凝重的何匡贤出声问道:“秘书长,结果怎么样,有消息吗?”
虽说有方涛出来顶缸了,但尸检的结果的关系还是重大的,凌志远心里很有点放心不下,才会在第一时间向何匡贤询问的。
听到凌志远的问话之后,何匡贤沉着脸说道:“省城的法医专家说,等我们过去之后再说,现在还不得而知。”
凌志远心中便是一沉,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看来情况不容乐观。这也是咄咄怪事,早晨两车追了一下尾,晚上这人脑溢血死了,原因竟是早晨两车之间不算严重的撞击,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看着凌志远略显凝重的神色,何匡贤开口说道:“等到市人医之后便知道结果了,我还是觉得这事的可能性不大,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虽说人是宋维明撞的,现在又有方涛站出来顶缸。按说这事和何匡贤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他还是觉得有点想不通。如果尸检结果证明宋维明的追尾和刘进财的脑溢血之间存在因果关系,这可就彻底颠覆他的认知了。
凌志远一脸凝重的看着车窗外,小杨的车速很快,两边的树木飞快向后倒去,转眼之间已在十来米之外了。
车进入市人医之后,迅速向着停尸间所在的小楼驶去。
车刚一停下,何匡贤和凌志远便各自推开车门下了车。
市委办副主任、政研室主任宦标之前便在楼下候着了,见何匡贤过来之后,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何匡贤伸手和宦标相握,一脸严肃的问道:“鲁科长在哪儿呢?”
“鲁科长一直忙到凌晨才将尸检结果弄好,现在正在楼上等着呢,秘书长请!”宦标满脸堆笑道。
站在一边的凌志远感觉到宦标对何匡贤的态度较之前更加尊敬,不知是否和他那天晚上被堵在春花秋月大酒店的事有关。
何匡贤一马当先,宦标和凌志远几乎并排,向前走着。
凌志远不失时机的开口说道:“宦主任,这两天辛苦了,昨晚熬到几点的?”
这话颇有几分往宦标口中递话之意,他的话音刚落,后者便开口说道:“昨晚到十二点,我实在熬不住了,便先回去睡了。”
说到这儿,略作停顿,宦标接着说道:“志远,这儿三更半夜的一个人也看不见,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市人医的西北角,只有一幢孤零零的小楼,里面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三更半夜的在这儿确实吓人。
凌志远听到这话后,笑着说道:“宦主任,党员可都是无神论者,你不会是……,呵呵!”
“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我的胆子大着呢,当年追你嫂子的时候,只有一条小路,旁边就是坟头,我天天晚上从那过!”宦标一脸得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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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志远轻笑一声,道:“宦主任,这充分说明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呵呵!”
宦标听到这话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走进办公室之后,凌志远见市人医的院长胡兆奎、脑外科主任姜勇以及省公安厅法医科长鲁进正坐在椅子上喷云吐雾,见到何匡贤、宦标和凌志远进来之后,连忙站起身来热情的打招呼。
凌志远见到这一幕后,心中很是疑惑。市人医院长胡兆奎擅长溜须拍马,按说得知市领导过来,该到医院门口去迎接才对,怎么会坐在这儿无动于衷呢?尽管心中很有几分疑惑,但凌志远这时候绝不会出声询问,而是不动声色的坐在一边。
入座之后,何匡贤面带微笑道:“鲁科长,真是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根据宦标所言,鲁进一直忙活到凌晨才完成尸检,还要将其形成文字报告,这一个夜几乎没怎么睡。何匡贤作为市领导,慰问一下对方确实是应该的。
“秘书长客气了,这是省厅领导交给我的任务,应该的!”鲁进推辞道。
何匡贤冲其轻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鲁科长,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事的情况很特殊,而且涉及到一条人命,你的实践结果是什么?”
凌志远听到何匡贤的问话之后,心里的那根弦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尸检结果涉及到这件事的定性,和市委书记宋维明之间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宋书记是他的依靠,对此自是格外上心。
“秘书长,您说不错,这事的情况确实非常特殊。”鲁进顺着何匡贤的话头说道,“在省城到南州的路上,我就和凌科长说过了,这事我只能尽力而为,颇有几分碰运气的成分在其中。”
何匡贤知道这是鲁进的开场白,还未进入正文,故而并不着急,冲着他轻点了一下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鲁进看见何匡贤的示意之后,轻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秘书长,我们的运气还是挺不错,追尾事故发生在早晨,死者晚上才被由于脑溢血被送到市人医,经抢救无效后死亡。由于间隔的时间较长,碰撞引发脑溢血的可能性不大,尸检结果也证明了这点。”
何匡贤听到这番话长出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鲁科长,你的意思是说死者的脑溢血和早晨的那起事故毫无关系?”
“秘书长,人体的结构非常复杂,而大脑被成为人体的司令部,情况更为复杂。”鲁进沉声说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绝对,根据尸检的情况,我最多只能排除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这已是极限了。”
凌志远这才明白市人医院长胡兆奎没有急着去门口迎接的原因,他生怕何匡贤迁怒于他,不如老实的待在这儿候着。
何匡贤的眉头蹙成了川字,虽然鲁进的意思排除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行已很不容易,但这对他而言,还远远不够,死者家属若紧抓住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不放,谁也没办法。
凌志远见此状况后,心里也很着急,但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