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顾湘湘的时候,她已经从驾驶座上挣扎了出来,好在车是副驾的位置撞上了大树,气垫弹出来之后,她只受了些轻伤。
他还记得,她脑门上留着鲜血,把一侧的脸都染了个鲜红。
看到他来了,她还咧嘴对他笑着说没事。
这么大大咧咧的人,估计只有顾湘湘了。
自从那以后,他每个星期几乎都会抽出一两天的时间陪她练车,直到她拿到驾照。
当时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想起来,曾经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那么的清楚。
可是……凭什么他们两人一起的过去,他记得清清楚楚,而她却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明明就是这样一个笨女人,他曾经那么恨她,现在看到她出现在眼前,他还是不能放弃。
终归不过是一个舍不得罢了。
回到时烨的别墅,顾湘湘别安排洗完澡之后就去了时烨的卧室。这其中的意思,顾湘湘早就知道了,她答应做时烨的情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有些事情势必会发生。
所以她认命的洗洗干净,就去时烨的床上躺着了。
有一点等着别人宰割的感觉,不太好。
顾湘湘这个时候才有空好好的观察了一下属于时烨的卧室。
空间不小,装的东西却很少,很简单。
宽大的床,巨大的阳台后侧摆放着一排沙发,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空荡荡的墙壁。
毫不夸张点的说,她几乎都可以在这里骑自行车了!
尽管这么大的房间,晚上开着灯的时候,却是灯火通明,照的亮堂堂的,像是在白天一样。
顾湘湘此刻已经换上了睡衣,半坐在床上。
摸着丝滑的被子,顾湘湘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也许她是不是就不该在法国的时候上了时烨的飞机?或者,这根本就是命中注定呢?
他帮了湘平,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而且,时烨还帮她买了一块玉。
思及此处,顾湘湘才伸手拉出一直系在脖子上的那块‘所谓伊人’。
名字取的倒是不错,不过还不就是一块和田玉嘛,拍出一千一百万的价格,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吧?
想想也觉得当时自己肯定是中了邪了竟然脱口就喊出了价,要不是有时烨在的话,她肯定迟不了兜着走。
青葱版的指尖,毫无意识的摩擦着玉石的边缘,顾湘湘有些出神了。
或许,时烨除了xing格上有些分裂之外,其实也真的帮助了她很多。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陌生人,绝对不会这么帮她。
又或者,她应该对他好点呢?
顾湘湘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已经在开始处处找借口想要对时烨好一点了。
她只是本能的,想要靠近时烨。
又发了一会儿呆,顾湘湘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半了,可是时烨还没有回来睡觉。
沉默了片刻,她还是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朝着门外走了去。
之前佣人告诉她说时烨还在书房里,不知道还在不在。
赤脚在看不见尽头的回廊上走着,挂了个弯之后,才看到有一间房的门敞开着,里面有柔和的光线洒出来。
其余的房间都是关着的,那应该就是时烨的书房了吧?
顾湘湘有些欣喜的走过去,她没有穿鞋,走路几乎没有出声,所以时烨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人在**他。
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看去的时候,顾湘湘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灯光下认真看文件的时烨。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身上还穿着之前在拍卖会上的那件白色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没有扣,就那么敞开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回到家里连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就又在看文件了。
他的脑袋低垂着,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但是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是很专注的吧。
顾湘湘瘪了瘪嘴,眼底有些失落的光芒。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时烨一会儿,顾湘湘嘴中还是决定不要去打扰他了。
落寞的转身,顾湘湘回到了房间里,没有关灯,一个人独自躺进了被窝。
本来时烨不过来,这就代表着她可以逃避一些事情,应该觉得高兴的。可是此刻的她,却如此的落寞和失望。
独自卷缩着,顾湘湘闭着眼,眉梢微微的皱着,看起来很是不安稳。
夜晚的灯光,照的人心里都有些疲惫。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时烨才终于看完了从法国传回来的文件,全部都是那边的人调查的关于顾湘湘这些年来的资料。
本来应该早一点拿到顾湘湘的资料,要不是因为父亲从中阻拦,也不会这么晚了才拿到手。
法国那边给的资料非常的少,而且都非常的基础。
他们那边给出的资料上写着,顾湘湘,中国籍,女,三年前有一趟入境的记录,但是在此之前,她的确有一个身份是从小到大一直在法国的。只不过,她没有父亲,母亲,也没有亲友,更没有三年之前她的一切朋友……
这可真是奇怪。
时烨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顾湘湘就是三年前离开他的那个女人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现在能到他手上的资料都表明着顾湘湘的身份存在着很大的疑点。
到底是谁在阻挠他?或者应该说,到底是在误导他?
想要再一次拆散他和顾湘湘吗?
呵……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不管是谁在从中作梗,他都不会放过!
接近凌晨两点二十分的时候,时烨才放下了手中所有的资料,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精神很不好。
洗了澡,回到自己的卧室的时候,才发现到处的灯都是亮着的,心里正有些奇怪,走进去却瞧见宽大的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
是顾湘湘。
她应该已经睡着了,听到他进来,她一动没动。
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大床的一侧,脸朝着他的方向,睡的不算特别的安慰,眉宇之间有些褶皱,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
时烨立在床边,犹豫了片刻,还是掀开被子躺在了大床的另外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