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征唏哩呼噜地大口吃着馄饨，清晨的早点摊上冷冷清清，气温有点低，馄饨碗上冒出白色雾气。
    “小伙子头回来吧？起这么早。叫你多等了会儿，再送你一碗。”
    摊主才支起摊子，生炉子烧水费了点时间，厚道地又送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谢谢大叔，这馄饨真不错，我还想着多要一碗呢。”
    程远征朗声道谢，吃得欢快。
    连夜坐火车赶来B市，下车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从肚子里暖到四肢百骸，那叫一个舒坦！
    “我家的馄饨皮薄大馅，油水足，拿高汤煮的，调料是祖传的秘方，多少年的手艺了，基本上都是回头客。您今儿赶巧来得早，过一会儿坐满了，还得排队呢。”
    给摊老板打下手的小伙子又端了一碗馄饨过来，中气十足地介绍。
    程远征笑着道谢接过，目光直视他的脸，还是看不清。
    陆续有客人过来吃早点，摊主父子俩忙活起来，不时跟熟客招呼两句。
    “老板算账。”
    程远征吃完一抹嘴，才一起身，位置就被旁边等候的客人占上了。
    程远征也不恼，馄饨好吃，生意火爆是难免的。
    “找您钱，馄饨有些烫，您小心。”
    小伙子利落地拿竹夹子夹出一张两角纸币递回给他，又把刚出锅的馄饨连带汤水盛在塑料袋里，套上两层递过来，不忘记贴心地嘱咐一声。
    程远征接过钱装进兜里，拎着馄饨打听一句：“公安局往那边走？”
    小伙子诧异地看他一眼，见他器宇轩昂不像坏人，便笑着指路。
    “不远。前边路口左转，再往前走个一百来米就到了。”
    程远征道谢，溜达着走了。
    程远征进了公安局，找值班的干警说明情况，想联系户籍科的同志帮忙查档案。
    小警察谢过他的馄饨早点，不客气地趁热开吃，接过照片一打量，差点喷出来！
    “你说这是谁？”
    程远征被他这嗷的一嗓子吓一跳，脑子里灵光一闪，边解释边问。
    “A市的何满山一家，怎么了？你认出人了？”
    小警察古怪地打量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故意来逗自己闷子的，放下勺子拿手指弹弹照片。
    “你这馄饨从南边街上老郭家馄饨摊上买的吧？这味道我熟，我是那的老客了。”
    程远征点点头承认，等待他的下文。
    “郭老板他儿子今儿没跟他爸一起出摊？”
    小警察又问，语调奇特。
    程远征迅速抓住重点。
    “你是说，他儿子跟照片上的人很像？！”
    这是怎样的巧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没看出来？”小警察狐疑地问，不理解他的激动所为何来。
    程远征掩饰地咳嗽两声，借口张嘴就来。
    “不是，我就是担心心里头存了成见，看的不准，所以想多找人印证一下。你也觉得像，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再帮我调马兰菊的档案，也对一对照片。”
    小刑警来了兴趣，饭也不吃了，打电话喊来户籍科的女朋友过来，开办公室调档案，跟照片进行比对。
    “咦？这个马兰菊，跟照片里头的小姑娘有点像啊。”
    女警最先看出端倪，诧异地喊了一声。
    “真的？”程远征眼睛一亮，预测成真，却还不放心地确认地问。
    女警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敢肯定了，求助地看看刑侦队值班的男友。
    小刑警摸着下巴沉吟。
    “我懂你的顾虑了。这样吧，我去技术科那边瞧瞧还有没有在加班的，他们眼睛利，认得比较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