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眼睛，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又想到自己看到的小女孩，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
    总觉得那个小女孩无处不在，说不定就飘在沙发边看着她。
    乔安打了一个哆嗦，忙从沙发上起来，她走到顾知衡的卧室外面。
    抬手，放下，又抬手，又放下，这样反反复复几十次，她没有那个勇气敲门。
    再吵醒他，他会把她扔出去吧。
    乔安蹲下身去，坐在地板上，她用双臂抱着膝盖，把头埋在上面。
    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乔安自己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害怕，有难过，更多的是无助。
    她不敢睡，即使她很困。
    早上五点半，顾知衡醒了过来，穿戴好后，打开房门一看，只见乔安直直地栽倒下来。
    顾知衡忙伸手扶住她，她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皮红肿着，鼻子也是红彤彤的。
    这是在他门口坐了一夜，哭了一夜？看起来似乎才刚睡着。
    顾知衡把乔安抱起来，放在他的床上，又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他摸了摸乔安的手，见她一向热乎的手冰凉凉的。
    他的心口中堵满了郁气，生乔安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顾知衡上了床，躺在乔安的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把乔安的手握住。
    怀中的女孩子说不上好看，因为肥胖，甚至可以说很丑。
    这四年多下来，他看着她，竟慢慢看顺眼了。
    第一次见面时，是乔安大学军训时，顾知衡却知道，不是那一次，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很早，那时，他才刚刚考上军校。
    她从一入大学，就疯狂地追他，来过他所在的部队，等在外面。
    她给他买过早饭，还送过玫瑰花，摆过心形蜡烛，抱着吉他唱过情歌……
    她是那样傻，用她学校里那些男生追女生的手段来追他。
    他对她是有好感的，不然不会娶她。
    是从什么时候对她有好感呢？顾知衡的思绪渐渐飘远，应该是在乔安大二时。
    青城的图书馆，他经常去，他记得有个下午，他陪两个小战士去图书馆找书。
    小战士休了半个月的假，说是回老家探亲，探亲自然要给家人买礼物。
    小战士买了老人的礼物后，和他说要去图书馆找顾乔的书。
    那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顾乔这个名字，准确地来说，这不是真名，是一个写儿童文学的作者的笔名。
    那一年，顾乔出版了她第一本儿童小说——《红豆的烦恼》。
    许是国内适合儿童看的文学作品太少，《红豆的烦恼》一出版上市，各大书店销量火爆，半个月时间不到，出版的五十万册图书全部被人抢光了。
    小战士没有买到，心情低落，说自己的小侄子念了很久。
    他安慰小战士，说销量这么好，出版社肯定会再版，等过段时间再买。
    小战士说只能如此了，又去找别的图书去了。
    他觉得无聊，在图书馆随意逛着，不知不觉就看到了乔安。
    她坐在靠着窗户边的书桌旁，那张桌子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