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咔咔咔……”
包房内的桌椅餐具,全在卓东来这一拳的狂暴气势碾压下,纷纷应声爆碎。
就连包房西侧墙壁的橱窗玻璃,也在瞬间,碎裂成渣。
他的精气神,全都融入了这一拳。
一拳之威,足以天崩地裂。
然而,首当其冲的胖行者,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像是吓傻了似的,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眸中,却闪烁着轻蔑鄙视的光芒。
“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张,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胖行者在开口的同时,他又矮又胖的身形,已然闪电般迎着卓东来的拳锋,猛冲而来。
“砰……”
气势狂暴的拳锋,不偏不倚,正中胖行者的脑袋。
胖行者的身形,像是钉立在地,一动不动,硬生生受了卓东来一拳,却毫发无伤。
反倒是卓东来的整条手臂,被震得隐隐作痛,刚才这一拳,仿佛砸落在钢铁打造的山石上。
“天崩地裂拳,是一门刚猛无敌,威力奇大的拳法。
可惜,你的功力太弱了,根本不足以催动这门拳法,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以现在的修为,施展这门拳法,简直就是对‘天崩地裂拳’的羞辱……”
胖行者眼中的嘲讽目光,显得愈发的强烈,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仰着头,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鸡,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失魂落魄的喃喃道:“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在胖行者的喃喃声中,他遮掩在头上的头套,传来“嗤……”的一道裂帛声响起。
布料结实坚韧的头套,赫然应声碎裂,化成粉末,从他眼前飘落在地。
他出道三十五年,一直以来都以头套遮住脸孔,不让世人看见真面目。
时间一长,就连他自个儿,也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遇到过的敌人,成百上千,却从无一人,震碎他的套头。
可是现在……
他的头套,竟然被震碎,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他的真面目,暴露在外。
这是一张丑陋的脸。
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黑色、紫色的肉瘤。
密密麻麻的肉瘤,将他的五官挤压的完全变了形。
一双小小的眼睛,被挤压得眯成了一条线。
眼中滚动着怒不可遏的凶光,似乎想要将卓东来碎尸万段。
小小的嘴巴,双唇向外翻卷,露出褐色的齿龈,黑色的牙齿,丝丝缕缕的口水,从牙缝间渗出,沿着扁平的下巴,向下流淌。
满脸的愤怒,令得他脸上的每一个肉瘤,都在抖动。
似乎,每个肉瘤内,都蛰伏着一只小小的野兽,即将随着他的愤怒,横空出世,大杀八方。
红光、黑光、紫光,从肉瘤上,绽放而出,将他的脸孔渲染得光怪陆离,犹如鬼魅。
与胖行者正面相对的卓东来,见到胖行者这张面孔时,饶是他这些年来,见多识广,胆略过人,此刻也不由得心神一颤,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踉跄着向后倒退几步,试图与胖行者拉开距离。
“他妈的,老子今日,非得活活撕了你不可!”
短暂的失神后,胖行者很快回过神来,尖锐刺耳的咆哮声中,整个身形,冲天而起,蹿向卓东来。
身形还没靠近卓东来,但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犹如实质般,锁定在卓东来身上。
本就心神大乱的卓东来,又遭到杀气的禁锢,面临的形势,越发岌岌可危。
卓东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的一双手臂,就被飞临在他头顶上空的胖行者勾住。
“老子要撕了你!”
胖行者的怒吼声,再次响起。
说话间,无尽的力量,涌向双臂。
“喀嚓……”
沉闷尖锐的响声中,卓东来的身体,赫然被胖行者硬生生撕成两半。
大量的鲜血,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飞洒在包房的空气中。
“他妈的,老子握草了丫的你祖宗十八代的……”
悬浮在卓东来上方的胖行者,浑身上下都被卓东来体内飞出的鲜血溅染到,这让他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大声咒骂道。
他的双手,各拎着卓东来的一半身子,淋漓的鲜血滴落在地,顷刻间将白枫木的地面,染得一片通红。
卓东来体内的脏器,也纷纷扬扬的掉落在地。
整个空气中,飘散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咒骂声中,胖行者扔掉手上的尸体碎片,身形一闪,飘落到包房的角落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头套,笼罩在头上……
另一边,一击不中,反倒令得掌中短刀,脱手而飞的春晓,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见到丈夫被胖行者硬生生撕成两半的惨状后,发出一声悲鸣,无视掉落在脚边的短刀,直接挥起双拳,就向着胖行者这边,狂奔而来。
她和卓东来,在军中的时候,是相濡以沫的战友,在生活中,则是无话不谈的夫妻。
做了二十七年的夫妻,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死在自己眼前。
她的内心悲痛欲绝。
“他妈的,找死!”
已经戴上头套胖行者,眼中闪烁着杀气,一声怒哼,一巴掌拍向春晓。
千钧一发之际,瘦行者后发先至,一掌拍出,与胖行者的掌力,轰然对撞。
与此同时,瘦行者厉声大叫道:“你疯了,东家耳提面命的说过,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活着的春晓美人儿带回去复命。”
瘦行者在跟胖行者对话的同时,还挥出一道掌力,瞬间封印了春晓身上的穴道,令得春晓在也无法动弹……
听到瘦行者这话,胖行者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有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又重返人间的感觉,失魂落魄的涩声道:“差点误了大事,要不是你提醒的话,我这次死定了……”
瘦行者回头望了一眼,卓东来扑倒在血泊中的两片身体后,这才把目光转移到春晓身上,意味深长的道:“你是东家看上的女人。
在回去复命之前,我们绝不可能让你死掉。”
此时的春晓,恨得牙痒痒,双目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若是眼神也能杀死人的话,那么,胖瘦行者已在他的目光里,死去成百上千次了。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两个败类人渣。”
春晓咬牙切齿的厉声道。
胖行者背靠着墙壁,眯着一双狭长的小眼睛,笑嘻嘻的感慨道:“春晓美人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做人不能没良心啊。
等到东家把你收用了,你成了东家身边最受宠爱的女人,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摇身一变,成了人人羡慕的贵妇人。
到那时候,你就会感谢今天,我们兄弟对你做的这一切。”
“呸,不要脸的混蛋。”
面色铁青的春晓,在这种环境中,直接褪去了向这些年来,刻意培养出的优雅端庄气质,显得极为泼辣的厉声大骂道,“有种的话,你们就杀了老娘。”
见胖行者还要继续跟春晓斗嘴,瘦行者赶紧冲着胖行者,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婉转的道:“大哥,别跟这种愚蠢女人一般见识,我留在这里看着她。
你赶紧把车开过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刚才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其他人。
难免会把警方的视线,吸引到这里。
事不宜迟,赶紧风头行动吧。”
胖行者当然知道,事关重大,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应了一声后,身形一闪,从破损的窗口处,一跃而出,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
瘦行者突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目光一转,满是惭愧的望着春晓……
——
在邢家庄的千面,用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整个邢家庄的范围内,走了一遍。
她的身边,自始至终,都由邢雨嘉陪同着。
这时,两女再次来到进入邢家庄的路口。
千面又一次眯眼打量着两株迎客松。
“雨美人,你有没有察觉到这两棵树的怪异之处?”
片刻后,千面缓缓收回投注在树身上的视线,转而落在邢雨嘉脸上,气定神闲的问了一句,顿了顿,又提醒道,“除了迎客松能预示邢家邢家兴衰一事外。”
听到千面这话,邢雨嘉不由得神色微愣,脑海中念头百转,沉思片刻后,却始终什么也没想到,只能轻摇着千面的肩膀,撒娇道:“好妹妹,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出来吧。
我求求你啦。”
千面得意的哼了一声,纤手指着两棵树,意味深长的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两棵树,表面光滑如明镜,半点斑驳痕迹也没有?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呀。”
千面这么一说,邢雨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还真是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又埋怨自己道:“我真是个睁眼瞎,这么明显的怪异现象,我竟然没有发现。”
“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处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千面揽着邢雨嘉的纤细腰肢,饶有深意的感慨道,“不是因为你的观察力不够,而是因为习以为常。
你用不着自责,这是所有人的本性。”
千面婉转的安慰,令得邢雨嘉稍感心安,但心头的疑惑,却没有半点减少,反而酝酿得愈发强烈,指着光滑如镜的树身,向千面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呢?
赶紧说吧。
我的好奇心,早就被你勾起了。
你要是不解答我的疑问,我会杀了你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邢雨嘉的生意里,带着一丝故作夸张的恶意,冲着千面,挥了挥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