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东流这一生,妻妾成群。膝下儿女无数,这些年来更是春光郎映,风光无限。但是,这一瞬间夜东流却是感觉到自己是这般的失败。
忽然,夜东流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然是转身慌慌张张走进了里屋。在屋里的衣柜之中,翻找出一个生满铁锈的盒子。
在那盒子之中,他翻找出那一块瑞士机械表。
那是1952年款劳力士万年历金表,毫不花哨。看上去,简单而大方。不过,无形之中显现出一种华贵的气息。
“还记得当年流觞把这块表给我的时候,还轻轻叮嘱我,不要像个土豪一样,得低调点。这块手表,正好可以收敛一下自己的气质。”夜东流想起了当年流觞十八岁的时候,给自己送礼物的时候,曾经一脸雀跃的样子。
摇了摇头,夜东流把一块陈年旧表重新戴在了手腕上。擦了擦手表上的灰尘,滴答滴答走动的声响响彻在安静的房子里。
……
而在这个时候,萧逸和余轻眉已经坐上那一辆法拉利ff,一路风驰电掣向着青山绿竹间的那一栋别墅而回。
晨光熹微,余轻眉坐在副驾上。初次做女人的她,有些疲态,开口埋怨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天还没亮,就急着走。人家这浑身软软的,没力呢。”
全神贯注看车的萧逸,邪恶的笑了笑道:“我想送点礼物给叶流云,想想堂堂的京城名少叶流云,去花月场所嫖妓被抓住了。想想,都是一大乐趣。”
原来,邓警官的到来,正是因为萧逸报警了的原因。
早晨醒来之后,萧逸带着余轻眉风尘仆仆离开了夜色。一出夜色大门之后,萧逸便报了警。这种繁华的街道,这种看起来正儿八经的酒吧,暗藏着这样丑陋的人肉生意。警察是会相当感兴趣的,查这种案子简单。并且,破案之后还可以立功。
虽然,夜色酒吧寻常时候有夜东流护着。但是,真要有人报了案,这些警察还是要公事公办。不然的话,报案人员捅了上去,那么这警局之中的人同样是吃不了兜着走。只不过,让邓警官一群人未曾料到,按照报案人员提供的讯息,推开的那扇门,竟然是叶流云的房间。
并且,里面还躺着一具死尸。
这样,一下子把事情严重性升级了。导致后面发生的事情,一发不可收。
本来,萧逸只是想恶心一把叶流云。但是,未曾想到,这后面还收获了这么多意外之喜。
一路回到了别墅,萧超然已经坐在桌边,享受着丰盛的早晨。看到萧逸搀扶着余轻眉,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之后,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开口懒懒的道:“干柴遇烈火,那叫明骚;湿柴遇小火苗,那才是闷骚。请问,你们昨晚是明骚了一次还是暗骚了一回?”
懒洋洋一席话,让萧逸和余轻眉双双都是一怔。
余轻眉俏脸之上,顿时飞起了红霞。然后,有些促狭的嘟起了小嘴。
而萧逸则是瞟了自己父亲萧超然一眼,开口冷哼道:“真是为老不尊。”
不过,萧超然拿起了一个白白大大的包子放在自己面前,热气升腾时,轻轻咬了一口。最后,笑了笑道:“这小笼包又大又白,咬在嘴里又白又酥。”
今晚这萧超然在这别墅周围走了一圈,看过这山清水秀,吸收了这些清新空气之后。整个人都是心情大好,开始拿这一对小年轻开去了玩笑。
这含沙射影,有着明显暗示性的一席话。一瞬间,让余轻眉整个人脸色红得像血一样。而萧逸这个时候摇了摇头,终于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当初月下的时候,有些人拉着我说要同生共死,认我当大哥……”
萧逸提起了旧日老伤疤,一瞬间让萧超然像是一只断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打断了萧逸的话一脸尴尬的道:“我已经吃饱了,出去走走。你们吃点,多吃点。我看,这儿媳妇似乎身体有点虚,得大补一下。”
丢下这句话之后,萧超然慌忙的跑了出去。萧逸和余轻眉坐定在桌边,开始享受起这一顿早餐。
初为人妇的余轻眉,坐定下来喝了一杯牛奶之后。忽然,看向了萧逸,开口娇羞万种的道:“刚刚被你父亲这样一打趣,我倒是想起了我曾经拍电影的一句台词。爱我,就给我穿上婚纱,然后再亲手扒光。萧逸,你会为我穿上婚纱吗?”
初经人事的余轻眉,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个时候的女人,是最缺少安全感的时候。
不过,萧逸向来风流倜傥,这个时候没有注意女人这些微小的心事。只当是余轻眉开玩笑,哈哈一笑道:“为你穿不穿上婚纱不一定,但是我一定会亲手扒光。就像是昨晚一样,哈哈哈……”
闹了一阵,吃过早饭之后萧逸陪着与余轻眉坐在门口晒去了冬日的暖阳。商量起天宇传媒,接下来改名的事情。
但是,在这冬日暖阳普照大地的时候。在京城第三人民医院,夜流觞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太平间。
虽然,邓警官知道夜流觞已经死透了。但是,作为一名警察,他还是例行公事。在第一时间,把夜流觞送了过来,准备进行抢救。
平日冬天,这第三人民医院都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特别热闹。但是,今日这第三人民医院安静得没有一人敢发出一阵异动。
因为,这第三人民医院,已经全部被无数黑衣黑裤的汉子所给包围。里三层外三层,从进来的大门,到顶楼的厕所,都是站满了人。
这一次,夜东流倾巢而出。发动了自己手下大量的兄弟,大张旗鼓来到了这医院。
作为黑暗势力,从来不会这样大张旗鼓集合在阳光下。但是这一次夜东流彻底震怒之后,已经暴走了。叫来了自己手下的兄弟,把这医院给堵得死死的。
那些黑衣黑裤的汉子,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峻,以及从血雨中磨砺而出的杀伐之气,已经让医院里的护士医生都是寒颤若惊。
院长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放弃了报警。因为,邓警官就在这医院之中。二来,院长已经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时候报警就是作死。
前来就医的一些民众,看着那些黑衣黑裤的汉子,像是蚂蚁一样密集的占据着这一栋医院,一个个都是明智的重新选择了隔壁不远的第二人民医院。
夜东流站在太平间里,几个得力干净守护在门口。
那一晚劳力士万年历金表,依旧在夜东流的手腕上闪闪发亮。暖阳透过窗户,照射在这阴暗的太平间里,终于给这幽暗的地方增添了一点点生气。
夜东流看着白色被单盖着的夜流觞,以及模糊不清的面目上,还有着未曾洗干净的血液。那曾经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已经已经被滑得伤痕累累,看起来触目惊心。
一条条的刀痕,虽然在夜流觞的脸上。但是,这一瞬间夜东流感觉仿佛那一刀刀都是滑在了自己心上。
愣愣神过后,夜东流摇了摇头,从喉咙之总发出一阵嗬嗬的古怪声响。那种钻心的疼痛和难受,像是潮水一样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
颤抖的伸出手去,轻轻揭开了覆盖着夜流觞白色的被单。
白色被单下,夜流觞已经被一床大的袍子盖住了裸露着的身躯。不过,玲珑的身段,依旧可以看出她生前的风华绝代。
慢慢,夜流觞再次缓缓揭开了自己女儿身上那一床宽大的袍子。
袍子下面,夜流觞的身躯终于一点一点呈现在夜东流的眼中。那肌肤上滴过的热蜡,已经被洗干净。不过,被火焰烫伤的痕迹依旧可以看出来。
曾经吹弹可破平整如镜的雪肤,已经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全身上下,都是被烫焦了的伤疤。
一块又一块,看上去像是东北坑坑洼洼的黑土地。
滴答滴答!
夜东流只是看了一眼,迅速拉过那一身袍子,盖住了自己女儿的身躯。只不过,他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一点一点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父亲,对不起你。”夜东流哽咽着开口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这一瞬间,夜东流额头上那一缕黑发,瞬间彻底变白了下来。全身上下,开始剧烈的战栗了起来。
看着自己女儿夜流觞身上的伤痕,他都是可以想象得到,昨夜自己的女儿是遭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
这种人间惨剧,即使是他们****中人,都是不会这样去强加给一个年轻貌美如花的女孩身上。
握紧了拳头,夜东流泛白手指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迎头,对着窗外那一轮暖阳,开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叶流云,我和你不共戴天,我誓必要拿你的血,你的骨,你的肉,你的经脉来祭奠我无辜死去的女儿。这个京城,自此以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有我没你,有我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