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种地方的女人还这么刚烈，我一下子愣住，下一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女人被我的笑给唬住了，大约也是想起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便小心翼翼地说道：“抱歉老板，我刚刚说的，你就当是放屁吧！老板说的对，你需要什么，我们都应该满足的。”
    “不不不，你说的对。我确实是选错了地方。”我笑着站起身，将外套穿上，看着女人慌张的样子，说道：“你放心，你如果愿意待在这里，就待着；想要回去也可以，钱不会少你的，放心。因为我想要安静，所以现在出去走走。付钱的事情不用担心，那个人是有的。”说着，我朝张贵阳的方向努了努嘴，此时他还沉浸在和女人的打情骂俏中，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坑了他。
    女人在原地，一脸想要挽留的表情，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我也只是笑笑，这种场所，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又何必当真呢？
    出了会所，我才知道这算是省城的市中心了。就算出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也找不到什么安静的地方。街上都是一对对情侣边走边说笑，在阴暗的角落里，也有不少站街女看人拉客。巷子中发廊玫瑰红色的灯光散发出诱人的光芒，我却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男女，觉得可笑。
    和这种女人，为了发泄欲望而发泄欲望，就是做好安全措施，也极有可能将自己推进深渊。何况都是逢场作戏，对方也只是期待你钱的奉献，有这笔钱，倒不如找个爱自己的女人花花，岂不更好？
    我摇了摇头，调转方向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偶高跟鞋奔跑的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刚刚会所里面的那个女人。
    “先生，你的围巾！”女人看到我，一脸兴奋，晃了晃手中的围巾，朝我跑来。在快到我身边的时候，脚似乎崴了一下，直接摔倒在我怀里。
    看着女人因为疼痛皱成一团的眉头，我将她扶到路边的长椅上，将她的高跟鞋脱下来，这才看到，脚踝处已经肿了一大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忍不住责怪，虽然对女人本身没什么兴趣，但最基本的怜香惜玉情感还是有的。
    我一抬头，就看到女人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低头看我，一脸歉意。此时的她，还浑身瑟瑟发抖。
    穿着连衣超短裙出来，这种天气，不冷才怪呢！
    我叹了口气，将外套脱掉，盖在女人身上，说道：“你这样回去能工作吗？不如打电话给你‘领导’，请个病假吧！”
    女人愣了愣，喃喃自语道：“我们没有病假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做这一行，但这种状况下，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便问道：“你一晚上多少钱？”
    女人听了这话，眼神黯淡了一下，低头说道：“一千五。”
    “好吧，算我做好事吧，到时候我给你一千五，但是今晚你要好好养伤，不要上班了。”
    女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等我将她背起来，准备找个普通的旅馆休息一下的时候，她在我身后竟是哭了起来。
    不知他人经历过什么，便没有资格评价。我一边听着她低声啜泣，一边慢慢走着。
    “你是第一个愿意赔钱让我休息的男人，你真的很傻诶！”女人大概是哭完了，此时对我已经完全没有面对客人的顾忌，说话毫不客气。
    我耸耸肩，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的。你自己都不好好照顾自己，还指望别人拯救你吗？有句话叫天助自助者，虽然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但是最基本的，下次出来送围巾，不要穿得这么少，明白吗？”
    女人沉默地趴在我的背上，一言不发，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大约是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职业的缘故，这女人最基本的防人之心都没有，反而更让人心痛。
    因为身上仅剩下的现金并不多，塞给女人一千五后，剩下的钱只够住招待所的。不过女人倒是毫不介意，当我把她放在床上时，她还真的是呼呼大睡，怎么都叫不醒。
    床并不大，她不挪位置的情况下，我连个角落都挤不下。我只好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对付一晚上，也不知何时，还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我感觉有东西在捏我脸，睁眼一看，果然是那女人醒来，此时正在好奇地捏我的脸颊。当我睁眼时，明显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但因为脚受伤，根本没有办法站稳，直接狠狠摔在地上。
    原本被她莫名其妙捏脸的不爽感一下子烟消云散，看着她哭丧着脸，我笑着上前将她扶起来，说道：“醒了？”
    女人点点头。
    “那我们吃好早饭，就各回各家吧！”
    女人一脸惊讶，慌忙说道：“你就这么丢下我吗？”
    “你还赖上我了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女人慌张地解释着，但忽然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留我的理由，只好一脸黯淡的点头。
    我笑着揉乱她的头发，说道：“好了，别这样。等会我带你去看医生，看看摔得怎么样了。如果严重，你就别做了。”
    “可是不做……我没有收入。”
    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什么只盯住这一行，明明这世上有那么多正经行当。不过这是个人的选择，我也懒得评价，便没有言语，在吃完早饭后，真的将她送到医院里。
    因为是扭伤，不知道严重程度，还要拍片子看医生，辗转地方，花的钱也不少。不过女人恨识趣，这次花的是我昨晚给她的钱，并没有继续让我垫付。
    等拍片子是件相当无聊的事情，好在工作日的队伍不长，女人走廊的长椅上乖乖坐着，而我则被旁边电视的新闻报道吸引过去。
    “这……这不是……”
    女人忽然指着新闻报道惊呼。
    我仔细一看，恍然大悟，心道这张贵阳的运气，还真是糟糕。
    因为此时新闻上，正播着扫黄打非的最新报道，而里面被蒙面带走的一个男嫖客，走出的会所大门，正是我们昨天进入的那家。那男嫖客的衣服，和昨天张贵阳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