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成见这些话起了些作用,又说:“看来,你也喜欢我的女儿,虽说我比较欣赏你,但年龄差距是事实,她老大不小了,作为父母,我们都希望她有一个安定幸福的家,不再让她空守寂寞,小伙子,你懂吧?”
郑易桦微阖了下眼眸,薄唇紧抿着,帅气的脸此刻清清冷冷,带着一丝不服气的倔强。
几秒后,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请顾董尊重您女儿的心愿!”
顾锦成也起身,正了俊朗的脸,“我很尊重她,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顾董,您知不知道,您这样说是在污蔑您女儿?”
“怎么说?”
“如果您现在所说的事,是假的呢?”
顾锦成一噎。
他说了谎,在郑易桦面前说了这个谎,那就是在污蔑女儿。
这小子,不但凛然正气,而且观察明锐,善于冷静分析。
“呵呵……小伙子,我是过来人,是一个父亲,就算我说的不全是事实,但一位父亲的心声你该听出来了吧?”
郑易桦眉心一拢,目光慢慢垂落。
是的,他听出来了,作为顾家长辈,他们希望顾欣妍能嫁给像罗医生这样的好男人,罗医生成熟稳重,心地善良,而且已有成就,他更适合顾欣妍。
而自己呢?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了。”
他说完,仰起头,望着天井上那一片蓝天,心里酸涩得连五脏六腑都纠在了一块。
顾锦成凝了凝眸,瞥见他眼角的一点光亮,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痛惜。
走上前,他轻拍了下郑易桦的肩膀,“谢谢你的理解,你还年轻,再过几年,你会发现天空比你想像的还要蓝,还要广袤。”
顾锦成说完就走了,走到门口,他回过头,看到郑易桦还站在原地没动。
他俊挺的身子倔傲地立着,如一棵傲雪屹立的青松,不屈不饶。
……
劳斯莱斯车内。
“爸,你跟易桦谈了什么呀?这么长时间?”顾欣妍看到父亲上车,立刻就问。
顾锦成扯掉了领带,不悦地嗔了她一眼,“我们男人之间的谈话,有必要让女人知道?”
“爸,你蛮不讲理。”顾欣妍噘了下嘴。
顾锦成看了眼她身边的包,蹙眉问:“车钥匙交给保镖了吗?你的车先开回去。”
“给他们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再过来。”
“你知道就好,老大一个女人,追着一个小鲜肉在跑,你不觉得害羞?”
“爸!”
这话顾欣妍不爱听了,她面色一沉,幽怨地盯着父亲,“连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不配郑易桦是不是?我们老女人就不该去找自己的幸福是不是?”
这话触到了心底里的那抹痛,顾欣妍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底直打转转。
顾锦成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伤了女儿的心,他赶忙举了下手。
“不是,你误会爸爸的意思了,爸爸只是提醒你,女人别太主动,他要是爱你,他会来追你的。”
顾欣妍抹了下眼角,“爸!他爱我!我感觉得出来!”
顾锦成皱眉,不满地睇着她,感觉得出来?
哈!我就感觉你特别听他的话。
他提高了嗓,“你还这么自以为是,这么容易冲动!”
“什么叫冲动啊?我是因为一份责任,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管什么男追女,女追男啊,喜欢了就主动点有什么不好?当年妈妈不也是主动跑到爷爷家去追你吗?”tqr1
“……”顾锦成眼睛一晃,扭头望着窗外。
想起当年的陈怡兰,他的唇角又不知不觉弯起了一丝笑弧。
女儿身上,确实承继了老婆当年的那股“傻劲”。
“好了,现在不谈论这件事,回去好好休养,先把脚养好再说。”
顾欣妍一笑,“你说的哦,可以再说的哦。”
她把“再说”两个字咬得很重。
顾锦成宠爱又无奈地嗔了她一眼,然后掏出雪茄,把打火机递过去,“点火。”
“是,爸爸。”顾欣妍又笑了。
顾家大院。
陈怡兰看到女儿拐着脚,拄着拐杖回来,眼里露出心疼,脸却严肃地拉下了。
“妈。”顾欣妍走到她跟前,不无歉意地笑了下。
陈怡兰上下打量了她一会,然后盯着她的眼,“我没你这个女儿!”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屋,气呼呼地上了楼,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顾欣妍翘了下唇,回头看父亲一眼。
顾锦成摆手,表示不管,“自己惹下的事自己去解释,你妈妈早警告过你,你还骗她,爸帮不了你,她现在的脾气就跟你一样,你去好好跟她谈心。”
无奈,顾欣妍只好在芳姐的搀扶下,一步一拐地上楼,等走到二楼,她才想起自己的儿子怎么没出来迎接自己?
“星儿呢?”她问。
“去帝华庄园了,三个孩子都在那边。”芳姐微笑道。
顾欣妍淡淡一笑,“他有没有哭啊?”
“有,昨天情绪不好,还跟夫人发了脾气,摔这摔那的,后来送他去帝华,他才开心起来。”
“这小家伙。”顾欣妍嗔怪一声。
到了母亲房门前,顾欣妍让芳姐离开,然后提了提中气,敲了两下门,“妈,我进来了。”
里面没声,顾欣妍遂拧开门,见母亲坐在床前生闷气,便拄着拐杖走了进去。
走到沙发前,她好好坐下,把拐杖搁在一边。
“妈,我坐这,你好好骂我一顿吧,免得心里憋着气不吐,闹出病来。”
陈怡兰幽怨地睇着她,眼底红润,“每次去找他,每次把自己弄伤回来,你还觉得他适合你吗?”
“妈,你别乱想啊,这次脚扭伤完全不关他的事,反而是他救了我,要不然,我准被狼吃掉了。”顾欣妍说完还哈哈一笑。
陈怡兰听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走过去戳了下顾欣妍的脑袋。
“臭丫头,你还笑得出来?他救你做什么?你倒是让狼撕咬了,我也安心。”
“错,你得哭死。”顾欣妍又不正经。
陈怡兰白她一眼,然后又气又心疼地蹲下来看她的脚,“很严重?还疼不疼?”
“还好,易桦他及时把我背回来,然后叫了兰海塘有名的赤脚医生,这医生治跌打损伤很有一套,他说我用药三天就能痊愈开车。”
“唉……”陈怡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
“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追男人追到山里,还差点被狼给撕了,没死,就拐着脚回来,这让别人知道,你又得上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