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景琛的步子跨不动。
他的眼里,跑在前面的女人不单单是自己的妹妹,更重要的是一位身怀六甲的“母亲”。
他想起了可怜早逝的父亲,这条“亲情”线他无法去狠心扯断,让九泉之下的父亲感到悲哀与失望。tqr1
于是,凌景琛迈开了步子,把哭哭啼啼的凌梦瑶扶了起来,“行了,你也别哭了,如果你妈妈真的做了对不起穆少奶奶的事,她也是罪有应得。”
“不不!”凌梦瑶摇着头,甩着泪,伤心地辩解,“妈妈不会害少奶奶的,如果没有少奶奶,我们就不能呆在这儿。
少奶奶她是我们的恩人,妈妈怎么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她不会这么蠢的,哥,你一定要明辩是非,替妈妈说几句公道的话啊。”
凌梦瑶也知道凌景琛和顾明煊过来肯定是穆承威的意思,估计是一起商量如何处置她母亲吧,苏莹已经指望不上了,现在能抓到的救命“稻草”只有凌景琛了。
“目前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你多说无用,还是先回屋休息去吧,我去看看。”凌景琛挥挥手。
凌梦瑶突然身子一弓,双手捂着肚子,脸上的五官难受地揪在了一起,“唔……”
“怎么了?”凌景琛连忙问。
“哥,baby在我肚子里不安份了,估计他也能听懂我的话了……哥,连没出生的孩子都知道姥姥是冤枉的了,你一定要救她呀。”
她紧紧地抓住凌景琛的手哀求,脸上涂满了泪。
凌景琛一阵烦躁,不耐地说:“回屋行吗?你再这样,我绝不会插手管这事!”
“……”凌梦瑶盯着他拉下来的俊脸,嘴一瘪,两行泪水又滑落了下来,又多说一句带威胁的话,“哥,如果我妈妈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空气潮湿。
两个穿着黑衣的保镖冷冷地拖起趴在地上的赵琴,“走!”
赵琴毫无气力,就像一根蔫了的长丝瓜,软绵绵地任由人在地上拖拽着,鞋子掉了,脚趾磨破了,她披散着头发,闭着眼睛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嘭!她又被扔到一间小屋子里面。
地面是光洁干燥的,空气里飘浮着一股浓烈的烟味,有人在说话,温度也暖和了许多。
她侧躺在地面上,动了动手指,竖起一只耳朵用力倾听——
“赵琴,你还是老实说吧,给穆家少奶奶吃的药丸是哪里买的?”说话的是凌景琛。
赵琴的脸皮动了动,眼皮弹开,眼底闪过一丝精亮,她微微侧了下头,目光扫过前方,发现一张桌子旁坐着三个男人。
不用抬头看,她也知道这三个男人是谁了。
除了凌景琛,其余俩个是富可敌国,各霸一方,却可以手撑n市天空的男人!踩她完全可以像踩一只蚂蚁一样。
她之所以能苟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她依附在“凌”姓上,依托在凌梦瑶的“肚子”上。
只要有凌景琛在,她赵琴就知道自己不会死。
“景琛,阿姨我……我真的没有害少奶奶,我喜欢她,喜欢她……怎么会害她?”她吃力地回答,声音断断续续。
“赵琴!你还想抵赖吗?”穆承威厉声道,“你没来我家之前,我妻子虽然难以怀孕,但她一直没有其他毛病,为什么你来了一个多月,她就生理周期紊乱,内分泌失调?你的药丸是不是激素?”
“不是,是……是正常的暖宫药。”她紧紧地攥着拳头,不让自己有所松懈。
“还有吗?放在哪里?”
“吃……吃完了。”
“在哪里配的?”
“老中医那儿。”
“你还想骗我们?”穆承威气愤地站起来,一把拎起赵琴,“嘭”的一声把她抵在墙壁上,随即大掌用力掐住她脖子,墨眸圆睁,“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他手指收紧,赵琴的脸憋得青紫,她想咳嗽却咳不出来,眼睛直翻白。
顾明煊低着头滑动着手机屏幕,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关乎他的事,他只是坐在这儿休息一下而已。
而凌景琛神色焦乱,眉宇紧拧,耳边还回响着凌梦瑶哀求的话——
“哥,如果我妈妈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景……琛。”正烦乱着,他隐隐听到赵琴嘴里吐出他的名字,低哑得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令人皮肤发毛。
顾明煊似乎也听到了,扭头看了眼眉眸敛目的凌景琛……
“你想让凌景琛救你?赵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穆承威再次收紧了五指。
“呃……”赵琴发出了痛苦的吸气声。
“穆总,让我来吧。”
顾明煊站起来了,他把手机放进袋子里,一手插兜,淡漠地睇着脸上满是青紫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赵琴。
穆承威手一松,赵琴就倒在了地上。
顾明煊再次扫了她一眼,然后走出屋,不一会,他就端着一杯酒进来,唇角勾着一抹冷鸷的弧度,用脚踢了下赵琴的手,居高临下地睇着赵琴——
“赵巫婆,你还认识这种酒吧?”他沉声道,磁性的嗓带着一丝威胁。
赵琴慢慢抬起眼皮,见酒液随着他手指的摇晃慢慢变成绿色,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青紫的脸都变白了。
“可恶的女人,你不害人是不是就活不了啊?害我老婆,女儿不成,你就想害穆家大少奶奶,为了让你女儿的孩子将来能继承穆家财产,你真是处心积虑,你说像你这样有蛇蝎心肠的女人活着不是浪费社会资源?活着不是要害更多的人?”
“……”赵琴浑身瑟缩着,嘴里低低地发出,“不,不……不不。”
顾明煊慢慢蹲下身子,把酒杯往她脸上靠近一点,深不见底的墨眸冷盯着她,“告诉你,这酒只要你喝下一点,你就可以快活如神仙了,死之前让你快活一下,你是不是很满意?”
“不!”赵琴惊怵地一挥手,眼睛蓦然瞠大。
顾明煊手一抬,酒杯没有被她甩到。
随即,他俊脸一沉,眸色冷冽,“赵琴!你早死有余辜,我已查到你上次说的那个卖项链的商贩,他家里收缴出来的项链没有一根是有毒的,事实证明你又说了谎,说!是不是你自己把那两颗珠子掺进了有毒的苯?”
“不,他胡说!他胡说,我……我没有害小酸菜,我没有害人。”赵琴捶着地,伤心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