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美丽的中年妇女,她眼睛清亮,面容慈祥。
乍一看她,感觉她周身浮动着母爱的光芒,让人的心不由一阵温暖。
她呆愣着,仿佛在梦里一样。
而夏燕妮同样望着她这张漂亮的脸庞,那被黑发包裹住的小脸瘦得像巴掌那么大,一双眼睛清澈如泉水,高挺的琼鼻下,一张小嘴微微嘟起,粉嫩水润。
“哇哇……”蓦然间,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在耳边回响,时光倒转。
“放下,妈妈你放下,我求你,不要抱走她,不要……”
二十三年前,二十一岁的她在家里生下了一个五斤重的女婴,她才看了一眼,她的母亲就把孩子抱走了。
“妈妈,妈妈!”她哭着,无力地伸出手,“让我再看看她吧,让我再看一眼她……妈!她是我的孩子呀,我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只让自己看了眼她粉色的皱巴巴的小脸,却没有让自己看看她身上有什么印记?
二十三年过去了,她有多少个日子魂牵梦萦着这个女儿,多少次幻想着她哪天会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因为过度的思念,她曾经疯狂地找过这个孩子,也曾经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她以为自己到死也不会看到这个孩子。
但现在……
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生的吗?
只凭她的长相,似乎也不能证明什么。
看到夏燕妮泪水盈盈,激动得好像要哭出来,凌沫雪秀眉一蹙,回过了神。tqr1
她下了床,走到夏燕妮身边轻唤了声:“阿姨,你认识我?”
夏燕妮眼睛一晃,收回思绪,不好意思地抹了下眼角,摇头,“阿姨本不认识你,但你昨天晚上来到这儿,我们就认识了,你叫凌沫雪是不是?”
“是,阿姨。”
看着这个长相清秀,气质高雅的女人,凌沫雪心里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这种温暖好似冬日的阳光,让她身心感觉了一种少有的舒畅。
夏燕妮亲热地握起她的手,微笑的容颜亲切温和。
“你是穆少枫送来的,他说你喝醉了,吐了他一身,抱你进房的时候,你和他身上全是酒味,他让我帮你清洗,而他则回去睡了。”
听完她的诉说,凌沫雪给穆少枫的品行暗自点了一个赞,微微一笑,“阿姨,谢谢你帮了我,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来,你过来看看我给你买的衣服。”夏燕妮牵着她的手来到外间,打开袋子,把一套香奈儿的秋装递到了凌沫雪手上。
凌沫雪有些感动,“阿姨,这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
“姑娘,我们共度一晚也算是有缘份,我是穆少枫的舅妈,知道他很喜欢你,这衣服啊……就算见面礼,怎么样?”夏燕妮笑吟吟地说。
“阿姨,这太贵重了。”
“不!阿姨看出来了,这衣服就适合你,你穿上肯定漂亮,去吧,穿给阿姨看看。”
盛情难却,凌沫雪想着哪天把衣服的钱交给穆少枫,遂微笑着点了下头。
背过身,她脱下了睡袍……
光洁的背,墨黑的秀发直落下落,衬得她的肌肤更是雪白如凝脂,s型的身体曲线柔美风情,前突后翘,性感撩人。
望着她,夏燕妮仿佛看到自己年青的时候。
情不自禁,她走过去,轻轻地撩开凌沫雪的黑发,帮她把套上的裙子小心地拉下来,再抬头,她望着凌沫雪后颈脖上的一颗红痣失了神……
凌沫雪穿好衣服,从镜子里看到夏燕妮又一副失神的表情,不由奇怪地转过身,“阿姨,你在想什么?”
夏燕妮回神,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姑娘,恕我冒昧地问一下,你父母还健在吗?”
“我母亲在我十岁时就去世了,父亲还健在。”
“是……是这样啊,对不起,阿姨不该问。”
“阿姨,没事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凌沫雪微微一笑。
夏燕妮又忍不住问:“那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有,有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同父异母的姐姐?这是……”夏燕妮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凌沫雪略显伤感地垂下了眼帘,低低道:“我爸他酒后犯错,在外面有了个私生女,后来我妈死了就娶了那个女人。”
凌沫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眼前的女人没有一丝防备,只是觉得她太亲切,她愿意向她诉说自己的故事。
夏燕妮捕捉到凌沫雪眼底的一层水雾在浮动,心疼地轻轻抱住她,“姑娘,阿姨如果没有猜错,你应该受过许多苦,对不起,阿姨让你难过了。”
“阿姨。”凌沫雪忍不住回抱她,靠在她怀里,她感觉安心,温暖。
……
“嘿!今天你真漂亮。”
这天,当凌沫雪去公司上班,在走廊上遇见穆少枫时,他由衷地赞美了一句。
凌沫雪淡淡一笑,“你是想说你舅妈挑衣服的眼力好吧?”
一套米黄色的裙装着在身上,大小刚好,把她的身体勾勒得更加苗条完美。
“是你的身材与美貌太衬得起这套衣服了。”穆少枫对她完全不惜赞美词。
凌沫雪羞赧地嗔了他一眼,然后正色地问:“什么时候去看凌梦瑶?”
“中午,你跟我一起去?”穆少枫淡淡一笑。
“不,你一个人去,我不想去见她,你把这件事处理好,别让我爸爸为难就行。”凌沫雪说完就走。
“哎,那你中午得陪我吃饭。”穆少枫在身后喊。
凌沫雪没有回答他,回到办公室座位,她掏出手机,突然发现手机没电了。
立刻充上电,过了还没有十分钟,主任突然来到她身边,轻敲了下桌沿,“外面有人找。”
凌沫雪微怔,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她走出去,看到季峰表情严肃地站在走廊上,心里不由一紧,“季助理,发生什么事了?”
“顾总他昨晚出了车祸。”
嗡……凌沫雪的脑子一片空白。
中心医院vip病房,顾明煊头上缠着白色纱布,戴着固定颈套靠在床头,表情冷漠地望着凌沫雪。
“明煊。”凌沫雪很难过,眼睛发红,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她忍不住想哭。
他这是撞傻了还是又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