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今晚不去,但明天绝对去。”穆少枫点头,神情同样认真。
凌沫雪暗舒一口气,想了想,又迟疑地说:“可……可赵琴母女的意思是,你能对凌梦瑶负责。”
“哈哈哈……”
穆少枫大笑,笑声放肆猖狂,落进凌沫雪的耳里就像天大的讽刺。
她脸颊泛红,手指颤抖地捏着酒杯,心一狠,她仰脖把整杯酒都喝了下去,紧接着,她不等穆少枫开口说什么,又端起他那杯高度数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穆少枫怔愣,见她还要倒酒,急忙扼住了她手腕,“别喝了,我那杯酒烈。”
凌沫雪挥开他的手,扬唇一笑,带着丝凄然,无奈和伤感。
“我知道凌梦瑶是在无理取闹,我也恨她们母女俩,但是……但是,我不能看着我父亲夹在中间受苦受累,我妈去世得早,是我父亲护我养我长大的,我不能不听他的话。”
说到这,凌沫雪已目含泪水,声音哽咽。
她抓来一瓶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朝穆少枫凄苦地一笑。tqr1
“我想我回来错了,如果我不回国,我爸可能会过得好受一点,如果我不回国,你我不会认识,如果我不回国,我不会遇上顾明煊……”
说到顾明煊,她心里又忍不住酸痛,把一杯红酒又灌进了嘴里,吞咽下的那一瞬,两行泪水已晶莹的滚落下来。
想再倒,穆少枫就把酒瓶夺了过去,满眼的心疼,“不要喝了!”
“让我喝!你让我喝……”凌沫雪伸手去抢,情绪激动。
“别喝,雪儿,你别喝。”穆少枫抱住她,疼惜地抚着她的背,说话声变得喑哑,“我懂你,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让你出面,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为难你,真的。”
大概酒精已在凌沫雪的体内开始作祟,她没有推开穆少枫,脸埋在他颈脖上嘤嘤抽泣起来。
泪水滴落在穆少枫的脖子上,慢慢地滑落到他胸前,烫得他的心一点点抽痛。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我不要哭,不要哭。”凌沫雪摇着头,脑子已慢慢糊涂,断断续续地说,“我要回家……你让我回家。”
“好好,我让你回家。”穆少枫扶起她,一手环住她的腰,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出了门,凌沫雪又推开他,跌跌撞撞走向楼梯,才迈下一步,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裁倒下去。
“雪儿!”穆少枫急忙扑上去抱住了她,满眼的怜惜与疼爱,“别逞强了,我抱你下去。”
此时的凌沫雪还能分清跟前的男人是谁,所以挥着手拒绝他碰自己,可等俩人拉扯几下后,她眼里的泪水积蓄多了,脑子就更浑钝了。
穆少枫弯腰抱起她,她就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双眼泪意浓郁,迷离地望着穆少枫的脸,小嘴喃喃了声,“明煊……我要告诉你,告诉你,孩子,我的孩子是你生的。”
穆少枫脚步一顿,眉宇深深地蹙起……
自己猜对了,凌沫雪的俩个宝贝还真是顾明煊的种。
“我知道。”他艰涩又难过地低声应答。
“你喜欢吗?”凌沫雪把脸贴上他的脖颈,唇角弯起一抹笑意。
穆少枫苦涩地勾起薄唇,“喜欢。”
“那你……你会娶我吗?”
穆少枫的心怦怦跳着,双手更紧地搂住她,一双桃花眼紧凝得不见一点白色。
“会,我想娶你。”
“明煊,带我走……带我走,去你的家。”
穆少枫的喉头滑动着,嘴唇有些发干,一个字涩涩地飘出来,“好。”
他抱着凌沫雪,昂首挺胸地朝酒吧门口走去,却不见刚刚进来的三个男人表情一僵,不约而同地收住了脚步,怔怔地望着他怀里的女人……
凌沫雪像一只温柔的波斯猫窝在他怀中,长发垂落,俏脸微红,美丽的脸上扬着一丝幸福的笑意。
“哈哈……”
当穆少枫走出门时,杨彪不由笑开了,“哥,明煊看上的女人可真有魅力啊,读书的时候跟我儿子恋爱,生了孩子后不但跟你家明煊扯不清,又跟穆家二少亲亲密密,嘿!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她那么妖精啊。”
“……”顾锦成的脸黑得像锅底,嘴唇微微颤抖着。
杨彪的话就像几个巴掌甩在脸上,不但让他的脸生疼,连五脏六腑都纠着疼。
“不喝了,回家!”他挥手,转身就走。
杨彪一把拉住他,笑得有些阴阳怪气。
“哥,你生气什么呀,反正顾家又不会要她做媳妇,你管她跟谁好上呢……走吧,我们哥俩进去喝几盅,谈谈公司接下去的那一笔大生意,好好抓住机会。”
杨彪拉走了顾锦成,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黄澄朝外面看了眼,正见穆少枫抱着凌沫雪上了一辆豪车,车门一关,拐上车道就走了。
他不可思议地摇了下头,转身跟上了顾锦成……
清晨,缕缕阳光透过白色纱窗淡淡地落在凌沫雪的脸上。
她慢慢睁开眼睛,一抹金色的阳光闯进眼里,让她不自然地皱了下眉,眼睫轻颤了几下。
抬手摩了下额头,感觉脑袋还有些疼。
她又闭上眼睛,手指按摩了几下太阳穴,以缓解那股子胀痛,然后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头顶有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雕型华丽的白色天花板上四周嵌着大小一致的洞灯。
她一怔,脑袋当即停机三秒……
这不是自己的家,这不是!
意识到这一点,她倏地一下坐起来,迅速扫射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真的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且看样子是在总统套房里,她脑门一紧,昨晚的记忆瞬间回归到脑海……
昨天,凌梦瑶自杀了,她听父亲的话去找了穆少枫,她在包厢里喝了几杯酒,然后她好像醉了,模糊记得当时穆少枫要抱她,她不要。
后来……后来又怎么了?
凌沫雪敲着自己的脑袋,却想不起来更多,她掀开被子,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昨天的那套奶白色套裙,而是一件粉色的睡袍。
“啊!啊啊!”她尖叫起来,心慌意乱,好像被谁偷走了她最最宝贵的东西。
尖叫声未落,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跑过来,她的声音让凌沫雪蓦然睁大了眼睛。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凌沫雪呆呆地望着她,思维有片刻地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