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雪月楼。
今日雪月楼开张,苏文雅几人自是待在雪月楼,以防有人生事。
当然,也只有苏文雅一人能静下心来无所事事地喝茶看书,好不悠闲自在。
墨言和慕容霜都是严阵以待。
瑾萱是雪月楼的掌事人,忙得团团转。
实际上雪月楼本是苏文雅的主意和想法,她也是雪月楼最大的金主,可她真的是两手不管事,全扔给瑾萱一人。
而薛红梅早耐不住寂寞,四处寻找乐趣去了。
此时在扬州城的一处院落里,苏致远与骆恒在亭中下棋。
不远处,陆子翼在院中陪着两个孩子在玩耍。
孩子中女孩叫乔安乐,男孩叫陆皓,俩人年纪相差不大,也比较能玩到一起。
对了,安乐是乔飞和婉玉的女儿;陆皓则是陆子翼和慕容霜的儿子。
苏文雅经常说安乐继承了其母亲的性格和其父亲的皮相,真是太会生了。
陆皓虽是继承了父亲的皮相,性格却是温暖细心,斯文有礼,没一点像慕容霜和陆子翼,这一点非常好。
所以呀!苏文雅极其喜欢这两个孩子。
厨房里,乔婶和婉玉正在准备吃食。
而需要赚钱养家的乔飞和绿竹坐镇医馆,帮人诊脉看病。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雪月楼的一间厢房里。
苏文雅眼睛盯着书,书页已许久未翻,可见其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何处?
“姑娘。”墨华突然现身。
苏文雅抬头,只见墨华手中捧着一副卷轴。
墨华把卷轴放于桌上,又重新隐于暗处。
苏文雅心有所思,打开卷轴,惊愣当场。
眼前是一幅雪月梅花图,白底墨笔勾勒的梅花,栩栩如生。
虽然没有题字,亦没有署名,但也不妨碍苏文雅猜到这是何人所画。
这幅画景倒是有些眼熟,除去雪和月,苏文雅忍不住皱眉,这是?
若是没记错,自己丢失许久的一条手帕上绣得就是如此景象。
原来竟是在他手中。
手帕原是女子闺阁之物,而且上面还隐约绣着自己的闺名。若是被别人知道,还以为他们俩私相授受呢。
不过,话说回来,苏文雅早就听闻顾长青少年才子之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他的才子之姿。
古来都讲琴、棋、书、画,四个才艺,她如今也只见识到了顾长青“画”这个才艺。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至于“琴”吗?听闻顾长青早年与皇甫羽并称“琴技双绝”。苏文雅这几年中也听陆子翼弹过琴,他的琴声的确美妙无双。以此推论,顾长青在“琴”之一技上也不会太差。再加上她还有幸听过顾长青的笛声,所以在“琴”上面也算见识到了顾长青的不凡。
至于“棋”,那更不用说,虽没见过顾长青下棋,但结合他做事情时的筹谋布局,想来“棋”对他来讲更是不在话下。
现在就剩下一个“书”了,也不知顾长青的墨字如何?
苏文雅盯着墨画怔愣,乌黑秀发上的泪珠发簪显得越发得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京城顾家书房。
“祖父。”顾长青一袭白衣,清雅淡逸,长身玉立,越发得成熟稳重。
“你决定了?”顾淮温和地看着他。
“是。”
顾淮轻叹口气,“去吧!”
顾长青淡淡道:“祖父保重。”
“若是得闲,带她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
顾长青轻轻一笑:“孙儿知道了。”
待走至门口,顾长青转过身道:“祖父,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像是想到什么,薄唇微勾,“难道您不想见见您的重孙?”
“胡说八道!”顾淮皱眉,语气冷厉,眸中却含着一丝柔情。
顾长青轻轻一笑,回身潇洒离开。
身后人低喃:“那也得你能追回人家,先成亲再说。”
话说,顾老相爷,你心里还是期盼能早日抱到重孙的,是吗?
皇宫养居殿。
皇甫凕的桌案上放着一封辞呈,辞呈上写着:顾长青即日起辞去丞相之位。
从此以后,自华国开国之初到现在,顾家连任的丞相之位由此断绝。不过也许等到顾长青的儿子或孙子降世,顾家还是有可能再任丞相之位的。
两年前,皇甫雄做太上皇,避居皇家别院,不问世事。皇甫凕继位华皇,同时册封林静依为“静贤皇后”,且声称:“朕继位期间不会再另立皇后。”
对此,朝臣们极力反对,可迫于皇甫凕的威压,也不敢有异议。更何况那只是一个名号,人早已入土为安。
皇甫凕看了一眼辞呈,轻叹口气,他是真心羡慕顾长青。
顾长青自幼便有皇甫雄的宠爱,顾淮的悉心教导,长大后身边又有一位心意相通的未婚妻;天生聪颖又勤学苦练,足智多谋又仁爱百姓。如此人物,可不得令人羡慕又嫉妒。
更遑论,他现在一封辞呈,放下所有,只为追求自己的幸福,只为一名女子。如此魄力与果断,可不让人钦佩又鄙视。
为国,他学以致用;为民,他倾心尽力;为陛下,他无怨无悔;为祖父,他理解遵从;为苏文雅,他愿用一生去守护。
这就是顾长青啊!令人艳羡又佩服的顾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