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静香嘴角微勾,不屑的看了眼微微震惊的众人,对安景晟道:“晟,我们走吧!”
仅凭他们,是拦不住她的!
安景晟会意,立即拦住华静香的纤腰跃上了鸟身,那只大鸟极通灵性,待安景晟和华静香坐稳之后才扇动了翅膀。
其他人也如法炮制,一一跃上了鸟背,扬长而去。
驭鸟本就极为罕见,没想到一下子还来了这么多只大鸟,这是所有人都不曾料到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飞越远。
青玄大怒,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放箭!”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可是那些大鸟仿佛在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轻松的避过密如牛毛的羽箭。
“这些鸟难道成精了不成,这样都可以躲得过去!”袭匀不由得阵阵吃惊。
就在这时,北宫喆一把夺过一人手中的弓弩,将弓弦拉到最大,双箭齐发。离弦之箭,蓄满了力量,一直追着安景晟和华静香所乘的大鹏鸟而去。
因为知道这些大鸟的能力,华静香根本不担心下面的羽箭可以射到他们,所以她并没有丝毫防范。
等到她感觉后脊一寒的时候,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惊恐的看着那支羽箭离她越来越近。
而这时,她身侧的安景晟一把将她推开,随后便传来一声箭矢入体的声音,并伴随着安景晟的闷哼。
华静香的心蓦地一滞,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安景晟竟然会帮她受了这一箭。
他明明知道这只羽箭蓄了力量,弄不好可是会要命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她来不及多想,立即去扶安景晟,没想到却摸到了一片湿滑,她抽出手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
华静香黛眉高高蹙起,“晟,你怎么样?”
安景晟眉头紧锁,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看着华静香满脸紧张的神色,他的心中微微一滞。
她竟然在担心自己,安景晟有些不可置信,他看着华静香的眼睛,然而她双眸内的那一丝担忧做不了假。
“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华静香抿了唇,将他的身子小心放平,查看了下上口,心中微惊,那支羽箭几乎全部没入他的背后,而箭头的方向正是他的心脏之处。
看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出,华静香心中有些怕了,只有降落到平地上,她才能重新查看一下那只羽箭是否伤到了安景晟的心脏!
她再次吹了口哨,想要催促大鹏鸟加快速度,可是即便她再吹,大鹏鸟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华静香蓦地一惊,她立即看了下大鹏鸟的尾部,那里赫然插着一支羽箭,鲜红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羽毛。
华静香眸中沁出浓浓的阴狠,北宫喆,她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北宫喆将弓弩递给身侧的人,虽然一箭射到了大鹏鸟,一箭射到了安景晟,可是却没有将他们击落,未免有些可惜了,错过了今日这个机会,再想对付他们就难了!
他一低头,却发现怀中的女人早已晕了过去,她此时太过虚弱了!
“北宫喆,你不如将小师妹留在这里吧,她现在这个样子可赶不了路,你不是还得赶着去成亲么?”
北宫喆自然是不放心将安文夕放在这里的,万一安景晟和华静香卷土重来,那他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么?
更何况,她要是再不回宫,宫里指不定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了!
北宫喆扫了袭匀一眼,小心的将安文夕揽在了怀中,双腿一夹马腹,带着她出了庄院。
“唉,我说,能不能不把我当空气!”好歹他也是孩子他舅舅好不好?袭匀愤愤,也夹了下马腹,追了上去。
庄院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马车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人躺上去十分舒服。
北宫喆将安文夕抱上了马车,刚想离开,却发现她的手中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看着她惨白的脸颊,他的心中一动,竟坐在了她的身侧。
“慢一点。”他掀开车帘对马车外道。
袭匀追了出来,隔着车帘对北宫喆道:“你难道不打算成亲了,这会吉时都快过了。”
半晌,马车内传来了一阵清冷的声音,“朕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来管?”
袭匀顿时语噎,好像是他多管闲事一样,他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一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恨恨的磨了磨牙,幽怨的看了眼马车,双腿狠狠地夹了马腹。
由于考虑到安文夕的身体状况,一路上马车行的很慢。北宫喆静静地打量着她的眉眼,黛眉纤纤,尾端偏偏向上勾起,似乎连眉毛都带了几分倔强,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排剪影,他的视线往下是小巧的鼻子,苍白的唇。
她很美,至少在他看来是九州少有的绝色。然而她的美并不是外表的浮华,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美丽,仿佛是致命的诱惑,令人难以移开眼睛。
可是,就是这样的她,他不论看多少遍,都依旧不记得她的容颜。
半晌,北宫喆伸出手覆上安文夕的小腹,慢慢的抚摸着,去感受一个小生命。
那里,是他们的孩子,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可是他却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他突然觉得这一幕十分温馨,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马车一直行驶了整整三个时辰才驶进了宫城,此时别说是吉时,就连宫宴都散了。
“皇上,到了,是否要从午门进宫?”青玄问道。
“不必,从侧门过。”
午门是正门,今天他不但没有按着吉时和江向晚拜堂,而且到现在才回宫,若是再从午门进宫,那也太过招摇了!
进了宫门,马车一路行至了未央宫,安文夕依旧没有醒来,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显憔悴,北宫喆伸手一捞,欲将安文夕抱在怀中。
他的手刚触动安文夕的身下,整个人顿时一滞,他一把将安文夕抱了起来。
只见,安文夕躺过的地方有一摊红色干涸的血渍,而安文夕下身的衣物上也沾染了一片血红。
怎么会这样,这一路上并无异常怎么会见红?
他的双手顿时收紧,紧抱着安文夕大步跨进了未央宫。
“怎么了?”袭匀有些纳闷,北宫喆脚下带风,他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已经抱着小师妹进了未央宫。
“快,去叫月清绝!”北宫喆见欢凉迎上来,立即吩咐道。
欢凉在未央宫内忐忑不安了整整一日,看着北宫喆抱着安文夕回来,心中顿时惊喜万分,但看到北宫喆冰冷的脸色和他眉宇之间的忧虑,脚步一滞,然后转身去了月无双所住的偏殿,月清绝此时正在那里。
北宫喆抱着安文夕进了寝殿,将她放在床榻上,脸色沉得可怕。此时,他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他看着她的小腹,有些怕了。
这时,月清绝急冲冲的进了寝殿,扫了眼安文夕,对脸色冰冷的北宫喆道:“又怎么了,胭脂泪解了么?”
“解了,但是今日见红了。”
“见红?”月清绝说着已经上前给安文夕探脉。
月清绝把了脉,眉头渐渐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她的脉象竟然如此之弱,只余一息游丝,他摸了几次才摸到了脉息。
“怎么了?”北宫喆看着他越皱越高的眉头终于忍不住开口。
“胭脂泪解毒之时,需要忍受万蚁蚀心之痛,她本就是有孕之身,承受能力不比常人,而且解毒极耗心神,若是熬不过万蚁蚀心之痛便会……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挺过了解毒过程,身子也会受损极大。”
“小师妹今日还破了华静香的摄魂术!”袭匀走过来说道。
“摄魂术?”月清绝惊呼,那也是极费心神的!
北宫喆有些不悦的扫了袭匀一眼,这后宫之中,岂是男子随便进的,而且这里还是她的寝殿,他就如此大喇喇的坐在了她的榻前,难道他以前也都是这样么?
袭匀毫不在意北宫喆冷冰冰的眼神,继续道:“小师妹破了摄魂术之后就昏迷不醒了,她现在怎么样,还有我的小外甥,没事吧?”
“如今情况有些糟糕,我尽力而为。”月清绝抿唇。
“什么叫尽力而为,姓月的,你要一定保证小师妹和孩子没事!”
月清绝脸色凝重,没有理他,对北宫喆道:“她现在身子太过虚弱,就算是用药也难以吸收……”
“你尽管开药便是,剩下的,朕来想办法。”北宫喆眸光微凝。
“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大人他可以保得住,可是这孩子么,毕竟还没有成型,他不敢保证。
“务必保住!”北宫喆冷冷扔下这句话。
月清绝咬牙,吩咐笔墨伺候,然后去一旁开药,北宫喆小心的将安文夕扶了起来,冷着一张脸将袭匀挤到一边,然后开始给安文夕输入真气,希望可以保住她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