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十分为难:“这个忙,我帮不了。因为我只不过是酋长身边的一个扈从而已,哪里有发言的资格!”
也是,人贱言微,就算何塞有说话的资格,酋长未必肯听。江安灰心丧气,难道自己将要一辈子待在这个酋长国里面吗?
那个寻找医生的锣鼓声刚过去,便有一个人掀开帘子,站在外面。
“何塞,酋长要去见某位政府官员,让你跟去,赶紧换衣服走人!”
何塞陪着笑脸点头:“好的,努比大人!”
努比顺眼看到江安,便皱起眉头:“何塞,这个人是哪里来的?”
何塞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他是……”
努比怒了,脸上紫气大盛:“哼,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外面的人带进来呢?你找死吗?”
何塞吓坏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努比大人,求求你不要告诉酋长!”
努比把江安相了一相:“看在你是酋长身边经年的扈从份上,酋长现在又要着急去见官员,我就饶了你。不过……”努比话锋一转,“这个东方人,我要带走,酋长的王宫里面正缺扫地通沟、浇花劈柴的下人!”
何塞为人善良,怎么忍心把江安交给努比,进酋长宫殿去打扫卫生!这等于害了江安,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救江安呢!
“努比大人,现在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如就让这个小子待在我的这里,等看个机会,我把他送走,好不好?”
努比弯弯的胡子翘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何塞,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居然还给他求情!要不要我把你收留他的事情,也说给酋长听?”
何塞语塞:“……”
江安正想着去见酋长呢,现在有这个机会,干嘛不去?便安慰何塞:“谢谢你救命之恩!我小时候干过很多粗活,不就是扫地浇花吗,太惬意了!别难过!”
何塞心想:你懂什么!伴君如伴虎,酋长脾气不好,加之现在酋长女儿生病了,酋长更是喜怒无常,但凡一点点的疏忽错漏,酋长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努比对何塞呵斥:“还不快进宫!要酋长等着你吗?”
何塞只好起来,用可怜的目光看了江安一下,然后拿了一套扈从的衣服,便匆匆忙忙进宫去。
“你,也跟我走吧!”努比撵着江安说。
江安面带笑容:“走你的,老努!”
来了m国一段日子,江安说当地话已经是相当娴熟,不过努比听到“老努”两字,不像是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带“大人”的尊称,努比很疑惑,也很恼怒。
“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安笑嘻嘻的:“我叫你老努呀!”
“老努?这是什么称呼?”努比怒道。
江安只管忽悠:“在我们中国,老努就是大人的意思,是个尊称。比如我们祖先有个叫老子的,就是因为他的地位很尊崇,所以我们才叫他老子。”
努比听了,也不那么怒了,踢了江安一脚:“就你们中国人礼节多!不过,在我们这里,我才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什么国的人,一旦踏入我们的领地,你们就是我们酋长的仆人,就是我们酋长的私人财产。”
“知道,知道!别废话了,我们走吧!”
江安一头扎在前面,走的努比还要开心还要快。努比在后面嘀咕:“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知道不知道要他进宫干什么?”
努比摇摇头,背剪着两手,就像赶一头牛一样,赶着江安来到酋长的王宫里。
努比指着一个又瘦又黑的老头子,脖子上有一个特别大的瘿子,跟西瓜一样。
“老家伙,你带着这个中国人去领一套下人的衣服,吩咐他去洒扫浇花。”
“好的,努比大人!”老头子恭敬的回答。
等努比走了,老头便带着江安来到一个小房间里,取来一套衣服让江安穿上。
“不管你从前是谁,只要你踏入酋长的底盘,穿上这套衣服,以后就是酋长的下人了!酋长让你干嘛你就干嘛,知道了吗?”
此刻别人说什么,江安就听什么。老头拿了一条笤帚和一个洒水壶交给江安。
“你跟我去公主的院子里洒扫。公主生病了,酋长希望她的院子一直保持干净,院子干净,公主的病就会好的快。”
这里还很落后,还保留着一些原始的宗教信仰。比如说,保持院子干净,经常洒扫,就等同于把病人体内的有害物质驱赶出去,直到完全康复。
“好的,我一定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江安讨好的说。
老头又指着墙壁花圃里的话,百花怒放,争奇斗艳,一朵朵鲜花喷出香味,整个院子特别的芳香。也太香了,江安有些受不了,连连打喷嚏。
“阿雀!”
老头严厉的瞪着江安:“不要大声,惊动了公主,可怎么办?这墙壁下的花,你也要洒一洒,浇浇水,知道了吗?”
“好嘞,你呢!”江安开心的点头。
江安在院子里洒扫,老头就坐在一张藤条椅子上喝咖啡、抽旱烟,啪塔啪塔响,其角色等同于监工啊!
“那个谁,你脖子上长的是一个钱包吗?你们当地人都有这个习惯,把钱包放在脖子上吗?”
这是个俏皮打趣的话,老头听了也不笑也不怒,叹口气。
“你是不知道呀,我们这里也许是被上帝诅咒了,十个人里面有六个七个会在脖子上长这么大的瘿子。哪里是钱袋?这瘿子长到一定时候,就会发作,要人性命。我从七八岁时候起就长,现在也有五十多年了。唉,谁知道这瘿子什么时候要我性命呢!得过且过呗!”
江安偷个懒,坐在老头旁边的花圃上:“听说公主长的很漂亮,可惜脖子上就长了这么一个大瘿子,对不对?”
老头悲天悯人的吐出一口烟雾,点头:“可不是吗!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就长西瓜大的瘿子!酋长伤心的心都要碎了。”
江安转一转眼睛,疑惑道:“难道你们酋长国里面,就没有医术高明,可以把公主的瘿子治好的吗?”
老头伸出枯槁的手摆了摆:“我们酋长国内的医师,都是半巫半医,一面用当地的草药治疗,一面又相信巫术,以至于把公主的病耽搁了。瘿子发作,公主奄奄一息,眼见得没几天活头了!这不,酋长于心不忍,便去求见卫生部的官员,希望能派个专家团来给公主看一看,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原来如此!”江安捏着下巴思索,要是他真能把公主的病治好了,酋长一定会放了他,并且还会帮助他寻找周新柔。
江安忽然弯起手指,在老头硕大的瘿子上弹了一下,吓得老头把旱烟枪都丢了,跳起来,怒道:“你……你要干嘛?要是因为你这一摸,我的瘿子发作,要了我老命,可怎么办?”
江安咯的一声笑了:“怕什么,你知道我外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