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时间,我就来看你。”
老蔡对江安的话付之一笑。
“你心里记着我,能再来看我,我自然是高兴。只是,我这身子骨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下一次来?”
说的江安都有些难过起来:“老蔡,你身子骨那么硬朗,我觉得你活到一百岁,没有问题。”
“哈哈哈哈!”老蔡背对着江安笑,笑的很沧桑。“我不是跟你说过,如果一个人快要死了,他自己是能感觉出来的。我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了。”
江安一时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在,在我死之前,能等到一个有缘人,把我毕生所学的医术传承下去。”
老蔡蓦地回头,本来神采奕奕的面容,此刻晦暗而苍老。
“我的医术在很多方面不见得就比你的高,不过我自认为还是有高明之处的。我在这几年,一面治病救人,一面把毕生所学的医术都写成一本书,你拿去看吧。你觉得有用的就学,觉得没有用的,就翻过去。”
“老蔡,其实你的医术很高明,特别是在针灸方面,我是该好好跟你学习。”江安说的可是心里话,不带一点虚的。
老蔡轻描淡写的笑一笑:“跟我来吧。”
江安和他走进一个小屋,屋子里有一个书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书籍。让江安惊奇的是,书架上的不仅有医书,还有很多史书,古代的诗集,老蔡涉猎可谓广泛。
在一张桌子上,有一本大部头的书,厚的好像是砖头。老蔡在书上拍了拍,从他放光得意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这本书是很满意的。
“我一生所学、所悟,都在这本书上了,唉!”
从老蔡的一声叹息里,江安可以想见当年他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
“今天我就把这本书送给你!”
老蔡拿来一个竹子编的小书框,把医书小心翼翼的放在里面,然后绑上绳子,又在框上拍了拍。
“你拿走吧!”
如果不是古教授那边有重要事情,江安也不想马上就走。
“老蔡,实在是那边有……”
老蔡晃晃手,表示理解:“你不用解释了,走吧!我也要出去看病了。”
说完,老蔡背剪两手,躬着身子,好像是一只小龙虾,一头白发,两条雪白的眉毛,飘然离开小屋。
这一别,不知道下次还能看到他吗?江安心想,愣怔了一会儿,然后提起那个小书框,从侧门离开。他不想再从正门过,怕让老蔡看到又伤心。
江安坐出租车赶到医学院,古教授在学校大门口焦急的等着,看到江安如获救星。
“江医生,你总算来了!”古教授激动的差点把江安抱起来。
古教授越是激动,就说明事情就越急切严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么着急把我叫过来。”
古教授凑近江安耳朵,悄声说:“我们医学院有人死了!”
学校有人死了,应该去叫警察呀,干嘛要告诉江安?江安有些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福尔摩斯,会破案。你们学校死了人,不该找警察吗?”
“唉!”古教授叹息一声,看到江安有些疲惫,“你还没有吃午饭吧?我们去面馆,一面吃面,一面详谈。”
两人走进一家拉面馆,江安要一碗炮仗面,古教授要一碗羊肉泡馍,又要一碟凉菜。吃了几口面条,古教授就放下筷子。
“江医生,如果只是一般的刑事案件,我肯定不劳烦你过来。可是这个死的学生,死的奇怪,好像是感染了某种病;而且,在我们学校,感染这种病的不只是他一个,还有好几个,现在都被安排在我们学校的附属医院里治疗。可是,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
从古教授的愁容满面,江安知道那几个学生,一定是病情危重了。
“那个死了的学生,有什么症状?”
古教授想了想:“说起来,在生理上,那个死了的学生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在死之前,他的室友说,他头疼的厉害,精神十分恍惚。就在昨天晚上,他突然七窍流血,送去附属医院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说是感染了疾病,应该是有些症状才是。比如呕吐、发烧、咳嗽等等。可是那个死了的学生,只有头疼、精神恍惚的情况。
“法医有没有解剖检查学生?”
古教授道:“尸体昨晚送去警察局,想必下午就有结果了。”
“还有那几个被送进附属医院检查治疗的学生,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江安认为,医学院和化学院的学生经常进行各种实验,可能接触到一些病毒、有毒物质,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感染和中毒。
“因为那个学生死的太突然了,我们以为是突发性疾病,便在学校里排查,就把这几个学生排查出来。”
江安掰了两瓣蒜丟在炮仗面里,一面吃蒜一面吃面。
“他们和那个死了的学生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古教授再又想了想,摇头:“暂时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嗯……如果说他们都是汪老师的学生,算吗?”
一提起汪老师,江安心里就不痛快。那天演讲被他搅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汪老师脸上的黑疤,更是让江安永远也忘不了。
“古教授,据你所知,汪老师最近是不是带领学生做什么课题?”
古教授耸耸肩膀:“我是教中医的,他是教西医的,哪怕他正在带领学生做课题,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接着,古教授便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询问了之后,古教授说道:“和汪老师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说,最近汪老师并没有做课题,他最主要的工作是教学。至于带学生实验,是另外一个老师。”
古教授忽然明白了什么:“江医生,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你是在怀疑汪老师在做一项秘密的课题?”
没有证据之前,江安可不想做肯定的回答。于是,他笑了笑:“古教授,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和你先去看一看那几个正在治疗的学生,然后再去警察局看尸检报告。”
“好的,江医生。”
午饭吃完,古教授驱车带着江安来到附属医院住院部五楼。走廊里拉起了警戒线,有两个警察守着。估计是怕闲杂人等靠近,而受到感染。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警察指着江安和古教授问。
古教授亮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是医学院的中医教授,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江医生,他对医术十分精通,如果有他的帮助,我想那几个学生会很快出院。”
警察见古教授有工作证,又知道江安真是一个神医,便放两人穿过警戒线,不过两人要进入病房,就得穿上防护服,戴上口罩和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