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影子飘过走廊,穿过后门。后门是一段围墙,围墙有一扇门,那个白色的影子打开门,走出围墙外面。
“莫非是小偷,装神弄鬼,逃走了!”
江安赶到围墙来,看到门口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入内”四个字。江安往里瞅了瞅,黑咕隆咚的,十分阴森恐怖,其实是一个小院。
私人宅院的,干嘛还有一个“禁止入内”的院子?难道这里面放的是古董宝贝不成?
江安想进去,一方面阴森恐怖,一方面是禁地,要是被香香知道了,香香岂不会把他剁了喂狗?
香香家里遭贼了,又关他什么事!搞不好小偷躲在小院子里面,手里揣着匕首,正凶狠的等着江安进去,一刀把江安结果了呢!
江安又要打退堂鼓,忽然耳畔传来喁喁说话声。江安心里一惊:怎么,这个小偷还有同伙呢?且听听!
江安便侧耳谛听。
只听一个男的说道:“当初是我做错了,我现在后悔不及。我可以为你建个祠堂,天天为你吃斋祈祷。你不要再来缠我了好不好?我过的好苦啊!”
这个声音沙哑苍老,悲哀而沉痛,又带着一些恐惧,江安听了毛骨悚然。
“这个人在说什么呢?听起来,好像他做了亏心事一样。”
江安继续听下去。
院子里沉寂了一会儿,又听到那个男人说:“兄弟,你喜欢小凤,我也喜欢小凤,可是小凤似乎对你更好一些。我怕小凤跟你结婚,只好……”
说到这里,那个老男人痛苦起来,十分之凄凉。哀嚎了一阵子,方才又继续说下去。
“我只好用了一些手段,让你和小凤产生误会,最后把你引到这里来,把你推……”
说到这里,那个男人又停顿了一会儿,痛哭了一会儿:“我只好把你推下这口井!多少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忏悔之中,心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老是呼吸不顺畅。我知错了,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兄弟,求求你了!”
话语到此结束,男人又痛哭了大约十分钟,方才止住。
江安总算听清楚,惊骇不已。这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兄弟推下井害死了!太残忍了,太冷酷了!江安真想看一看,这个冷酷无情自私的男人究竟是长什么模样!
江安想要走进院子,可是一道白色影子从小院的墙角拐出来,飘飘然真好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不过,并不像刚才江安在走廊里看到的那样,他的两脚是着地的。刚才肯定是睡眼惺忪看走眼了!
江安急忙往围墙边一闪,等着那个男人出来。江安脚下感觉脚下好像被什么硌着,拿起来定睛一看,是一块石头。
“等他出来了,我就一石头砸在他头上,看他倒不倒!”
忽的一下,那个人轻飘飘的走出来,往后门去。
“杀人犯,哪里去!”江安举起石头大喊。
那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扭头一看,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你……你想干嘛?”
江安看到对方的模样,也吓坏了:眼前的人不就是香香的爸爸吗?怎么会是他呢?
更让江安害怕的是,手已经摆出去,来不及收回,石头在香香爸爸的脑袋上擦过。
哎哟!香香爸爸挨了一石头,却并没有流血,捂着头,快速的逃走。
江安愣在原地,没敢追去。
通过刚才香香爸爸的眼神,跟从前的高云婷是一个样子的,这说明刚才香香的爸爸梦游了!那他刚才所说的话,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江安竟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杀人案!
香香知道这件事情吗?香香爸爸刚才提到的那个小凤又是谁?
“江安,你在这里干嘛呢?”好像平地里起一声雷,四哥的声音又把江安吓了个半死。
江安捂着胸口,气道:“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半夜里突然之间说话,会吓死人的!”
“哼,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四哥打量着江安,眼神犀利,“你是不是想逃跑?给香香吹了牛,再要逃之夭夭,可就不行了!你要走,除非把我们这些兄弟都打趴。”
江安一眼望过去,大约有二十来人,其实要真撂倒他们,不是问题。不过,江安实在的不想现在离开。
“我要是想走,你们几个人能拦得住我?我说了,要把香香爸爸救好,那就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那你现在是要……”四哥问。
“我今天值夜班,出来散散心不可以吗?”
四哥目光落在江安手里的石头:“你拿着石头,是要干嘛呢?”
江安急忙把石头丢了,拍拍手:“我想锻炼锻炼臂力,不可以吗?”
就在这时,下人走出来:“江医生,你在这里呢!现在是凌晨一点了,该给老爷开药了。不知道,药方还是不是老先生的药方?还是江医生新开一个药方?”
江安开的药方,跟老中医的不过是大同小异,在没有找到香香爸爸心药之前,只能滋阴补阳了。
“就按照老中医的方子去煎煮。”
说着,江安跟下人走进病房,摆脱了四哥的纠缠。
此时,香香的爸爸躺在床上,还是那副呆滞的模样,只是额头有一个大包子。
江安哭笑不得,梦游状态下的香香爸爸,跟常人一样行走自如;可是一旦不梦游了,就又病恹恹的了。
如果要香香爸爸没有梦魇,除非能让他梦里的忏悔说出来。估计香香的爸爸跟香香一样,都是一个傲慢的人,不想对任何人倾诉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把过去做错的事情积郁了那么久。有其父必有其女吗,有那么狠毒的爸爸,才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香香,用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打压阳山啤酒。
要是把那个案子报给警察,让香香的爸爸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江安又有些不忍心。香香爸爸如今都六十的人了,要是再去坐牢,多可怜!
到底该怎么办?江安躺在病床前的躺椅上,想了一个晚上。
一大早,江安睁开眼睛就看到香香站在他旁边,面上有不悦之色。
“江安,你就是这么值夜班的吗?”
江安扯扯嘴角,讨好道:“你爸爸不是好好的吗,一个晚上都没有什么异样。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公司上班!”香香咬了咬牙齿,“我警告你,你现在还是我的阶下囚,如果再这么对我爸爸的病情不上心,我就是不用你治,也要把你剁成肉酱!”
江安听“肉酱”两个字都听出茧子来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好自为之!”
香香转身要离开,江安眼珠子一转,忽然不经意的说一句:“不知道小凤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