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三来了兴致:“我的啤酒怎么就跟不上时代了呢?”
何老三到现在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啤酒落后在哪里,不亏本才怪呢!
“你属于那种故步自封、不思进取的人,你不要老是在阳山村里待着,你得出去走一走,多逛逛县里头、省城里头的夜市和饭馆,看看他们卖得最多的啤酒是什么牌子,口味怎么样?只有通过对比,你才知道自己的啤酒落后在哪里,这样才能改进。”
何巧巧不想自己的父亲堕落下去,接着江安的话:“爸,你听江医生的,咱们的酒厂未必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现在厂子里的各种机器都已经变卖,不是山穷水尽是什么!何老三猛的瞪眼睛瞅何巧巧,何巧巧心一咯噔,急忙低下头。
何老三还想打何巧巧出气,不过碍于江安在旁边,便收住手。
“现在厂子里的东西基本都变卖了,就剩下一个空壳子,还怎么酿啤酒!哼,江医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何老三已经是扶不起的阿斗,你别费劲儿了!”
江安救人救到底,稍微一琢磨:“何老三,这样吧!我把你的情况告诉安村长,让她给你赊一笔钱,你拿着钱去购买设备,引进人才和人工,继续开工酿酒。”
如果真的可以赊账,何老三怎么不高兴,只是村委会有那么多钱给他赊吗?
江安看穿了何老三的心思:“安村长是你们的父母官,一定可以给你想到办法的,你要相信安村长。”
何老三还有一个顾虑:“现在厂子继续开工的钱,在理论上是有了,高利贷也可以暂且缓三个月,可是银行方面怎么办?”
这个问题就更小了!江安和张县长关系不错,跟常学智关系也不错,有这两个人担保,害怕银行不肯延期?
“这件事情都包在我身上,事不宜迟,明天下午,你就跟我去县城和省城,逛一逛夜市,喝一两瓶不一样的啤酒。”
何巧巧也建议何老三出去:“江医生说的对,你是该出去考察考察了!”
何老三感情复杂的看了何巧巧一眼,虽然之前他把她看做是扫把星,但好歹是自己的亲女儿。如果不是她,江安也不会来帮助。他真希望,他的酒厂和家庭,能从此以后摆脱霉运。
第二天下午,江安开着汽车,搭载何老三先去了省城,在一个烧烤摊坐下。点了二十手肥牛,啤酒有三种,每一种上两支。
三种啤酒,两人每一种都各自喝了一杯,江安问:“何老三,你觉得怎样?这种是现在省城夜市最畅销的啤酒,占到省城夜市份额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何老三将嘴角边的啤酒花舔了舔,吧唧吧唧嘴巴,咀嚼了一下:“这种啤酒偏淡,不过不发酸也不发苦,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受到当下人的喜爱吧!”
“这种呢?”江安指着第二种,“这种啤酒在几年前市场占有率,跟刚才那一种一样,不过现在也没落了。怀旧的人,还喜欢点这种啤酒喝。我个人感觉,口感确实没有刚才那 一种好。”
何老三也赞成江安的意见:“确实是没有刚才的好,这种偏苦,好像酒精浓度也偏高一些。”
江安又指着第三种啤酒:“这个呢?按照我个人的口感来说,这种啤酒很好喝,无论是酒精浓度还是酸苦的味道,我都觉得是最好的。”
何老三也同意:“但是为什么第一种最受欢迎呢?”
何老三的问题,将两人带入了沉思。
“与其我们自个儿想,还不如要老板来回答。”
江安咳咳嗓子,装出一口不是当地的口音来:“老板儿,你过来!”
老板披着一个脏兮兮的围兜,擦擦手,满脸堆笑的走过来:“两位先生,还要点什么?”
江安把一双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我是外地来的,我们那边不流行喝这种酒,你有我们当地的那种啤酒卖吗?”
江安胡乱报出一个啤酒名字,老板听也没有听过:“你是外地人,我从口音听出来了!只是你所说的那种啤酒,我还真没有听说过,我们这也不卖那种啤酒。”
江安尽量把舌头卷起来:“我们那边的那种啤酒才好喝!像你们这种啤酒,口味很淡,就是喝一件下去,也不醉。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喝这种啤酒?”
老板指着江安笑:“先生,你说喝一件也不醉,那就对了!这就是为什么这种啤酒流行的原因之一。你想想看,咱们喝啤酒,就是为了爽快,如果只是为了求醉,去喝白酒!啤酒喝的爽,喝多少都不会醉,所以人们才喜欢。”
江安看着何老三,点点头。要不出来考察,何老三还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喝的多但又不会醉的啤酒呢!
“再说了,这种啤酒刚开始推广的时候,老板舍得下力气,请了两三个国际大明星来做广告,老板是个女人,亲自到夜市推广。这也是这种啤酒迅速占据夜市市场的原因之一。”
从省城回来,江安问何老三:“我们还去县城的夜市考察吗?”
何老三垂头丧气,目光沮丧:“不去了!我真是井底之蛙,自以为在阳山村啤酒受欢迎,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唉,酒厂的破产,都是我管理不善造成的!”
阳山村以及整个镇子的人,喝酒成风,但基本都喝浓度较高的白酒,所以口味淡的啤酒在当地不受欢迎。何老三的啤酒相对于外面的啤酒,酒精度要高,所以还能受到当地年轻人的欢迎。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阳山村发展越来越迅速,跟外面的交流接触也多了起来,年轻人的喝酒观念也开始受到外面的影响,接受了口味淡而爽快的啤酒,千杯不醉。逐渐的,何老三的啤酒就滞销了。
“何老三,别灰心,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安村长会给你找到资金,让你恢复生产的,只要你改进啤酒,就肯定会有销路。”
何老三摇头,面露为难:“如果我的啤酒要挤占市场,就要引进研发人才,发明新品种。可是研发新品种啤酒哪这么容易!你也听到那个烧烤店老板说了,啤酒好是好了,还要到位的宣传,我上哪儿找明星来宣传?我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没有那种斗志了。”
说的如此凄凉,连江安的心都冷起来。
“如果你想要研发团队,那就不用找了,我就是研发团队的骨干人员。至于帮你宣传的明星,我也已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