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南海一片升平，偶尔碰不长眼的小股的倭寇直接撞沉喂鱼，哪儿值得往应天递一份捷报，即使身为海军主帅马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风雨飘摇之际，他不希望有功，只要无过好。
    随着小宦官进谨身殿，只见老朱坐在案后，朱标则是坐在一旁，老朱八成是在给儿子开小灶呢，授课的内容大约是奏折的猫腻，或者怎么算计官员。
    马度前给两人见礼，头还没磕到地，听见朱标道：“舅舅起来吧又没有外人，父皇正有军务给你商议呢。”
    “给他商议个屁，朕找他过来是骂人的，看看吧，梁不正下梁歪！”老朱一抬手把旁边的一份奏折扔了过来。
    马度连忙的接住打开来看，只看了一半脸的肌肉抽抽起来，“还真的捷报，是灭国之功。”
    老朱重重的啐了一口，“呸！狗屁的捷报，渤泥国使还住在京里还没走呢，却把人家的国给灭了。我大明乃国天朝，如此行事让旁人怎么看，以后谁还来大明进贡。”
    老朱其实很喜欢有人来朝贡，这样才能彰显国天朝的威严，顺便证明他老朱是天选来当皇帝的，不信你看那么多番邦都来臣服了。
    “这个……海军士卒走丢了，渤泥国王又不配合寻找，他们这也是无奈之举。”
    奏章是这么写了这么个理由，马度觉得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狗屁，别以为朕瞧不出来，他们以为你是因为开疆三千里的功劳复了爵位，便要来个灭国之功讨封赏呢，这个黄元寿一个个小小指挥使估计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八成是常茂撺掇的吧。”
    可不是，这奏章里面可没少提起士卒常茂是如何的英勇无畏智计百出，放佛没有他这仗打不赢了。
    朱标起身道：“父皇，事已至此已经无法转圜，有此一战足以震慑海外不臣，好歹也是灭国之功，父皇若是惩处只怕会让将士寒心。”
    若不是为马度求情，以朱标的性格怕是不会说这样的话来。
    “太子说的极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那些小国弄些臭鱼烂虾的送来应天送给皇，走的时候却是马拉船载，实在便宜了他们。现在您占了这小国，想要什么尽管取之还不用给他们回礼，每年还能收取税赋这买卖多划算。”
    “以为朕稀罕他们的臭鱼烂虾，才与这些番邦蛮夷往来的吗？德不孤必有邻，国家也是一样的！”
    “狗屁，你老朱个独夫！“马度在心腹诽一句，又对道：“皇，微臣早前给您说过，这些蛮夷小国畏威而不怀德，若是大明遭难了恨不得要踩几脚。我们虚弱的时候他们便来劫掠屠戮我们，我们强大的时候便要他们在脚下颤抖，我华五……四千多年来何曾有过朋友。”
    “哈哈……只是平白了占了蛮荒小国又有什么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等马度说话，朱标已经开口了，“父皇，那里并非是辽东之北的苦寒蛮荒，您知道在南洋其实有很多的国家，如吕宋、苏禄、麻逸、室利佛逝，因着海贸易而成邦成国，除了当地土著还有很多的大明、倭国和色目人的海商。
    不过南洋虽大可多是岛屿交通不便，这些国家真正控制的地方并不大，很多野人亦并未开化不会耕作靠着采摘狩猎为生，国力之弱可能还不及我大明一州一府，不然也不会被千余海军攻破。”
    老朱欣捻着胡须，一脸欣慰的笑道：“我儿懂得不少嘛。”
    “孩儿提督市舶司，自然少不得了解，又找了一些海军递来的资料自然清楚一些。南洋虽未开发，但是物产丰富，珍珠、香料、木材、甚至还有黄金，更是商船往来的必经之地，可谓是海的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海贸关乎我大明国库，想要海贸顺畅少不得要经营南洋！”
    海丝绸之路没想到提前六百多年被提出来？朱标，有两下子！
    老朱眯着眼睛问：“那这渤泥国离我大明有多远？”
    “孩儿那里有地图，元生你让人去东宫取，直接找吕氏，她知道在哪儿。”
    老朱补充道：“再让人去兵部找找黄元寿的资料，锦衣卫也去找找看有没有。”
    “皇，微臣是黄元寿的司，您直接问我是了。黄元寿在微臣清剿澎湖倭寇时立了大功，为人也精明干练，是个可用的人才。”
    “你知道他父母是谁？兄弟是谁？家庭背景如何？”
    “不知道！”马度摇头，看来不论古今用人都要有政治审查的。
    “不知道别逞能！”老朱训完了马度又开始黑着脸训朱标，“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后宫妇人不得干政，你怎好让吕氏给你掌管公。”
    “孩儿并不成让吕氏掌管公，不过办公时她常在一旁添香研磨端茶倒水的伺候，有时候也帮孩儿收拾桌案，她对书房较了解罢了，如果父皇觉得不合适，以后不叫她做是！”
    老朱点点头道：“知错好！”
    没多大一会儿有宦官，抱了一叠案过来，厚厚的一摞放在老朱的案头。
    老朱也不嫌麻烦一一翻看，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才说话道：“我儿真的是用心了！”
    “孩儿手下只管着市舶司和银行，不敢不用心。”朱标取出一张地图，“南洋诸岛地图，是海军送到大都督府的存档，地图是舅舅画的，应该是很精确的！”
    是马度给的没错，不过却不是世界地图，只包括大明的南部和南洋岛屿。
    朱标一指南海的尽头，“这里便是渤泥国了，又叫婆罗，按照例尺算，这大岛差不多有方圆千里，物产也十分丰富，可惜是烟瘴之地又多虫蛇，我汉人怕是住不习惯。”
    马度暗暗摇头，后世全世界哪个地方没有华人落地生根，不也住的好好的。
    “云贵还是烟瘴之地呢，一样多毒虫，英不也是住的好好的，只是这距离……”老朱伸着手指头量了两扎，一直按倒澎湖的县治才停住。
    虽然他没有开口马度却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老朱是想知道能不能进行有效的控制。
    “嗯，皇从这里到澎湖的港口如果走一条直线的话，应该有五千里。”
    “五千里？”老朱的意识里澎湖已经是远到不能再远的蛮荒了，“你们海军在海都走直线吗？”
    马度摇头，“在火轮船没有装备之前，少不得要追风逐浪而行。不过从琼州那边控制应该近一些。”
    老朱摆摆手道：“鸡肋！鸡肋！”
    渤泥国是后世莱，除了石油多点在地理位置并不算优越。
    马度黑黑的笑道：“皇想要鸡腿也是有的！”说着捏住老朱的手指指向地图另外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