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黄城市南郊山区,多了一动雕栏玉砌,飞檐璧瓦,很多人只有电视上才上见到的巨大庭院,但却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建成的,当然也有人会纳闷,但没有人认为这会是鬼怪妖狐所为,现今年代,哪有那些封建迷信的糟粕,只是以为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没来,未曾注意,这里就平地建出了一栋巨大庭院。
这是秦远短短几个月来的第四次搬家,一边高兴一边唏嘘,曾几何时,他与那个女孩一起躺在操场草坪上,望着漫天星空,最大的梦想便是拥有类似学校不远处的别墅区中的一栋联排别墅即可。
眼前这座仙气缭绕,奢华已经不足以形容的府邸,在那时他是万万不敢想的。
与他的唏嘘短叹截然相反的则是那几个大妖,尤其是大山,化成人形也不忘本性,手舞足蹈,抓耳挠腮,高兴到难以自持。
这不是他的宅子,但他却可以住在里面,老板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能不高兴吗?
想起初次被秦远抓着腿轮风车的时候,他言不由衷的答应,并且暗暗发誓一旦时间到了,绝对不伺候,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现在再好好想一想,年幼无知啊,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啊,让那些狗日的誓言见鬼去吧,他不信天不信地,目前就信老板!
而最高兴的人则是彩衣,她仔细检查过新院子里的每一处地方,当先是厨房,接着是客厅,再后来是卧室,还有储物间,花园药圃……
小半个晚上,她才将所有地方熟悉起来,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这才是真正的修者府邸嘛,还是被炼制成一件法宝的府邸,虽然品阶不是很高,也就二品左右,但这黄城市,又有几位修者舍得花这么大力气,炼制一座如此巨大,纯粹为了享受的府邸呢?
而最最让她满意的,则是灶台和药圃。
灶台可以直接沟通地火,以自家主人的实力,点一处烧火做饭的龙脉就像张飞吃豆腐,小菜一碟,而她之前因为凡火限制的原因,一直做不出来的菜肴,终于可以试上一试。
而那处足足半亩的药圃,她也准备在里面种上些茶树,果树,菜蔬等等,这样一来,主人便能随时随地喝上她亲手栽种亲手炒熟的茶水,吃上最新鲜的水果和菜蔬……
只有一个人看起来闷闷不乐,夏诗雨坐在院子中的一处琉璃亭子中,有一搭没一搭的磕着瓜子,小嘴巴撅的老高,秦远过来,她也不抬头多看一眼。
“怎么,怕我发家致富,看不上糟糠之妻,会找其他狐狸精?”秦远坐在她身边,一边剥着瓜子,一边笑着说道。
夏诗雨抓起秦远剥好的瓜子仁,一把扔进嘴里,酸溜溜道:“要是想就做啊,我没意见。啊呸,谁是你的糟糠之妻,本姑娘也就修行差点劲,其他哪一样不是华大翘楚,什么音乐系美术系校花,老娘不愿跟她们斗,稍微上点妆,还不秒杀她们三万里!论容貌,论家世,论才华,她们也就配给老娘当个使唤丫头。”
夏诗雨估计被刺激的不行,一番从来不见的自吹自擂说的倍溜,其实这也是实话,夏诗雨哪怕清水出芙蓉,不施半点妆容,那是绝色,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
彩衣不止一次打趣,等到她修为再提高几分,修者的气质跟上,主人就不能放她单独上街了,会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抢走的。
而家世和学识就更不用说,除了秦远之外,整个考古系还没有人敢说能比得上她。
秦远握住她的小手,郑重说道:“你还忘了一点,远比这些好。”
“什么?”夏诗雨一愣,想了一下,没有想到什么。
秦远严肃道:“你比她们多了一个好男人,一个帅到天昏地暗,牛到日月无光,又专一无比,人送外号二十一世纪柳下惠的男人!”
“咳咳!”
夏诗雨一颗瓜子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呛死,她以为她刚才的那番话就够不要脸了,可跟秦远一比,她的脸皮可嫩着呢。
她说的那些好歹是事实,虽然有些夸张,但都是以事实为基础,这货倒好,敢直接让日月无光,还什么二十一世纪柳下惠,她那叫一个无语。
若是吉尼斯纪录中有吹牛一项,这货保准能够榜上有名。
不过经秦远这一番打趣之后,夏诗雨没来由的糟糕心情也一扫而空,笑了起来,心情好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觉得自己可笑。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她反握住秦远的手,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笑眯眯道:“对,还要再加一项,我的男人就是好,等我修为提高一些,我们就去抓两只大雕,翱翔云天,畅游碧海,神仙眷侣,又是鸳鸯又是仙。”
“这才对嘛,你要对你男人有信心。”秦远亲了夏诗雨一脸口水。
夏诗雨依靠在秦远身后,小手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下,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心底油然而生,真想这么永远依偎在一起,不顾世间纷争,也没有那么多血腥争斗,只有他们两人……
渐渐的,夏诗雨靠在秦远胸口,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嘴角带着微笑,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秦远在她额头上留下深深一吻,而后小心托起,将其放到新家之中,为其盖上薄被,小心走出去。
秦远刚刚离开,夏诗雨便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上的那件薄被,嘴角甜蜜,又闭上眼睛,直到睡去,那嘴角的笑容依然存留。
秦远来到院中,又走进另外一个房间,那里是胡不良养伤的地方,他已经醒来,见到秦远,立即苦笑了起来。
“唉,一直瞧不上你,最后还是被你救下来。”胡不良苦笑道。
秦远撇撇嘴,“人如其名,没长良心,我对你那么好,瞧不上我,真以为自己身段妖娆闭月羞花啊?”
胡不良最恼火别人说他女人像,为此没少跟秦远大打出手,此时也不例外,但刚刚一动,就拉风箱般倒抽凉气。
他满身是伤,纯粹是自己找不自在!
“算了,就是伤好了也打不过你”,胡不良气哼哼说道,罕见认输。
“怂样!”
秦远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骂了一声,又问道:“对了,小仙到底怎么样了,刚才你一直昏迷,我还没问呢,两个人本来好好的一起离开,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小仙没告诉你吗?”胡不良惊讶问道。
秦远道:“她连我的家门都没找来,电话也不通,怎么可能告诉我?”
“她没来你这里?”胡不良再一次惊讶,“那你昨天晚上说的……”
“擦,说你缺心眼还真没冤枉你,我不说小仙在我这里,你那什么鬼啊妖啊的婆婆和那黑狐一族,还不把方圆几千里翻个底朝天啊,这叫故布疑阵,懂不懂?”秦远没好气骂道。
胡不良愣了愣,旋即哑然失笑,难怪妹妹一直说自己不如他,还真不如。不管他对秦远有多少不服气,但还是赞叹不已,绝对比狐狸还狡猾。
接下来,秦远从胡不良嘴中了解到了他们离开之后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带着一堆药草离开,回到族中,请桂婆婆托人贩卖,一开始桂婆婆很是高兴,直夸他们两人有出息,知道赚钱补充家用,买卖也一直进行的很顺利。
但是三天之后,桂婆婆忽然变了,将两人软禁在山中,并且严厉警告,不得踏出青丘山一步。
直到后来他们才知晓,原来是那黑狐族要来求亲,也就是秦远之前见到的那个胡子行想要娶胡小仙,胡小仙自是不答应,与桂婆婆闹僵,被她大怒之下,关进地牢。
“你们那山寨版青丘山还有地牢?”秦远纳闷问道。
胡不良叹了一口气,也不计较秦远言辞刺耳,道:“桂婆婆一向狠厉,族中有谁胆敢违拗她的意思,常常鞭笞,我和小仙曾经就被打断过一条腿,扔到那地牢里,关了半月才放出来,也幸亏我们体质特殊一点,不然非变成跛子不可。”
“这老妖婆,还真是够狠的。”
“是啊,她是够狠,又有计谋,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被黑狐族视为眼中钉,我们这群小狐狸却安然无恙,说起来我们能长这么大,也是多亏了她。”
“你们与那黑狐族有世仇,那桂婆婆也是吃尽了黑狐族的苦头,可她为什么还要这般对待小仙呢?”
“其实我们在她眼中,说是孩子,更多的就是一群乞儿,乞丐头儿训练小乞儿偷鸡摸狗,她也训练我们同样的 事情,甚至不惜用我们天赋魅惑之能,去勾引其他修者人类,用身体换取钱财,也就我们几个血脉特殊的人例外。一直以来,她都告诉我们是为了我们的成长,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现在想想,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胡不良目光闪烁,神色凄凉,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