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之家中正热火朝天,各方马屁与惊呼纷至沓来。
秦远大体浏览了一番,从中间找出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比如周啸虎升任贪狼长,比如周啸虎新官上任先烧一把火,比如之前无比嚣张叫骂的黄家诸人都如哑了火般藏头露尾……
之后他便关掉手机,将其放在一侧,不去理会这些纷扰。
别人对他的评价,无论好坏永远是别人的,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关心别人怎么看自己,而是守住自己心中的那一亩三分地。
他招呼大山常龙等人将被始魔青摧残的不成样子的院子收拾干净,而他则是搬着一张椅子和小桌来到院外的小山坡上,就着星辰与清风,小酌茶茗。
这几天的经历够刺激,刺激到了他的心脏在结束之后依然在快速而亢奋地跳动。
刺激带给了他一些危险,也带给了他极多收获,曾经他因为缺少资源购买丹药,而不惜与天水道人端木红炎针锋相对,从而拿下这块炼丹宝地,可这才几天,他便完全摆脱了资源匮乏所带来的烦恼,说发家致富奔小康完全都是谦虚,而是意外横财落地,大富大贵。
他从那雌雄双盗手中缴获的财物,便是连合道境的修者都要眼红几分。
按理来说,他应该很高兴,而他也的确也很高兴,只不过在高兴之余,他又有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焦虑和紧张。
仔细想来,秦远发现让他担心的事情还真不少。
人生往往总是悲喜交加,今天算是大喜,那明天会不会迎来大悲呢?
十星点龙术的公开,还有手握巨额财富,必然会引起无数贪婪目光的觊觎。
还有邵连山。
他可以感觉到邵连山对他绝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隐藏在黄城之下的大能仅仅是邵连山一人吗?
还有,邵老师隐藏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起初的时候,他在于邵连山交谈过后,以为他仅仅是为了兴趣爱好,但邵连山离开没多久后,他便开始疑惑。
他想到了一些非常蹊跷之处。
他在从唐清兰缴获的财物之中发现了几件不寻常之物,几件漂亮而古老的青铜器。
那些青铜器非常神秘,灵力根本探测不进,就如他从林凛然那里缴获的一般。
若只是这些,那他也没必要太过深究,无非就是些他暂时弄不明白的法器和法宝而已,可是,其中有一件却是让他十分疑惑。
那是一件战国时期的青铜镜,直径在十厘米左右,破碎了一个口子,不算完美,但也算得上稀少。
真正引起秦远注意的是,青铜镜上的花纹和样式与那日他参与修复的战国丹炉有着几分相似,再细细考究过去,好像是出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年代。
而他从那林凛然手中缴获的那件青铜古器也是相同地点相同年代。
那这中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仅仅是巧合?
秦远不这么认为,他不喜欢巧合这个词,一切巧合都是有缘由的,若是能仔细想过去,都能找到其中那丝丝缕缕的牵扯。
“秦远,想什么呢?”夏诗雨坐在他身畔,柔软的身体依偎住他,看到秦远目光呆滞了片刻,不由问道。
秦远笑了笑,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道:“大战之后要总结一下。”
夏诗雨轻抿嘴唇,精致的面庞在星光之下熠熠生辉,更加白皙盈透,恍如天仙下凡,她怔怔地看着他,问道:“你总结出什么来了?”
“总结出现在还不能小富即安,要再干上几票大的,到时候就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讨厌,谁要给你生孩子。”夏诗雨轻淬一口,三分羞恼七分欢喜。
“那可不成,我老秦家就我一支独苗了,不能传宗接代就断了香火,祖宗要掀开棺材板找我麻烦啊!”秦远挠着头,看起来很是苦恼。
夏诗雨“哈哈”大笑,这家伙总是这般幽默,但又忍不住丝丝心疼,她没有父亲的那些日子就如塌了半边天一样,秦远十四五岁时身边最重要的几个亲人便接二连三离去,那他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情不自禁的,夏诗雨伸出细长手指,在那透着坚毅果敢,微微粗粝结实的面颊上细细抚摸,好像摸着一颗宝石,又像是在抚摸一个需要安慰的孩子。
秦远身子微微一紧,他感觉莫名的有些不自在,但又很快适应,甚至是享受那细细的触感。
两人四目相对,年轻男女间隔方寸距离,有柔情,有热情,还有彼此的理解与欣赏。
“嗯,秦远,我答应你,给你生猴子!”夏诗雨羞涩且又坚定的说道。
很冲动,但又不是冲动。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向一个男人说出这番话来,而且两人确立关系还不到一周,甚至连最基本的玫瑰与表白都无,但是她又无比坚定与向往,她想生一个跟他一样的调皮小猴子,两人一起把小猴子养大,一起劈柴,喂马,关心粮食蔬菜,有一座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厮守一生。
海子的那首诗中充满了孤独与祝福,但是她却从中看到了相爱与相依。
秦远愣了愣,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温暖与感动。
他哪怕谈过一次恋爱,但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女孩对他如此这般说道。
秦远将她抱在腿上,紧紧拥住,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抱着,天上的星光可以作证,地上的微风可以听到,这个孤苦伶仃的大男孩是多么的高兴,是多么的郑重保证,会永远对她好。
爱情,很简单。
至少在秦远看来很简单,有一个人真心的对他好,他也真心的对这个人好,就足够了。
当天晚上,两人聊了许多,方方面面,直到东方渐露鱼肚白,夏诗雨在秦远怀中沉沉睡去,秦远才将其小心抱起,回到夏家祖宅之中,将她安放在床上,盖上一件薄薄毛巾被,在她翘起微笑的唇边轻轻吻了一口,小心退去。
夏诗雨在睡梦之中笑得更甜了。
出了房间,秦远来到院子里,马国忠告诉他,他已经联系了建工队前来重新修建此处。
“保证施工质量,尽量恢复原貌。”秦远说道。
“放心吧老板,有我在,没人敢耍滑头。”马忠国信誓旦旦保证,又欲言又止,“只是……”
“哦,忘了。”秦远从芥子囊中拿出三捆钞票,塞到他手里,“尽量用,不够告诉我。”
马国忠抱着那大捆钞票,眼都直了,这得有不下三十万吧?他连忙道:“用不了这么多,十万还有剩余,就是坏了三间房子和一段围墙,不用……”
秦远打断他,道:“用不了的话你就留下,权当给你预支的工资。”
马忠国喉头滚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这个流血流汗从不流泪的汉子,在这一刻竟然眼眶泛红,有些想哭。
他退伍之前感觉天大地大,任凭他如鱼得水般畅游,可退伍之后,妹妹的怪病,还有接连的打击挫折,让他那坚硬如铁的脊梁生生折弯。
如今陡然见到这么一大笔钱,毫无怀疑的放在他手里,任凭他处置,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是,老板!”
马忠国向秦远敬了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军礼,使劲擦了把眼睛,跑到一边拿出电话,大声嚷道:“老王,你特娘的力气都用到娘们肚皮上了吗?妈的,这都四点多了,还不见你鬼影,再不来,老子就换别人干……”
秦远在院落的空旷之处打了一趟伏虎拳,汗流浃背,稍事休息。
彩衣却生生的捧着茶盏,将温热的茶水递给秦远,又为其细心擦拭额头汗水,秦远坦然受之,换来彩衣暗暗的长松一口气。
她已经从警长和常龙的嘴里知道了这三天来发生的事情,他们差一点就要遭了那个妖女的暗算。
虽然秦远明察秋毫,慧眼如炬将其识破,并且将计就计,引来了那林凛然将他们两人一举拿下,成功度过这一次危机。
但是,她心中还是忐忑。
她唯恐秦远会因为此事对她产生芥蒂,毕竟那唐清兰是用的她的容貌行事,秦远心中有些防备也是可能。
但她看到秦远毫无戒备的喝下她泡制的茶水,坦然接受她的服侍,并无半分异色,这让她所有的担忧全部都瞬间消失。
“主人,您好棒。”彩衣甜甜说道,捧着茶盏摇曳离开,不多打扰。
秦远笑着摇了摇头,收回心神,刚想继续磨炼拳法,便看到陆小观和大山两人匆匆跑了过来。
“老板,火,火!”大山嘴巴不利落地喊道。
“秦远,你火啦!”陆小观恰到好处地补充说道。
秦远看到他们一人拿着一部手机,道:“我知道了,《城南黄鼠狼炸窝》了吗,不用大惊小怪。”
“不是,不是黄家,是始魔青!”大山吼道。
“始魔青?”秦远皱皱眉,道:“他怎么火了?”
陆小观翻着白眼吼道:“不是始魔青火了,是你杀了始魔青火了,你知道这始魔青是什么来头吗?”
秦远眨巴两下眼睛,摇摇头。
陆小观拍着大腿,道:“地下夜叉族首领的亲弟弟,妥妥的一方诸侯,竟然死在了你手里!”
ps:最近状态真的不好,妈的,越来越晚,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