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
开车的漫倚有些好奇。
“你准备买老家的地，搬回来住？”
也不怪漫倚有这么一问，秦阳搬回老家没啥，可是这里距离京畿一步之遥，秦阳随随便便的一次搬家，很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不。”秦阳摇头，倒没有隐瞒漫倚，好歹算半个自家人，“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会搬去昆仑。”
漫倚道：“宗门都搬过去吗？”
“暂时不会，但以后一部分的人会搬过去，御龙山只留下来作为收徒和培养弟子的地方，算是造化门在俗世中的一个支点。”
漫倚面色流露些许复杂，没有再询问什么了，她知道，要是秦阳真的离开了‘俗世’，去了昆仑定居，那么以后见面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少，加上修士的闭关属性，也许几十年再难一见。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高兴的是，秦阳的离开，会让俗世的秩序恢复一些。
难受的是啥？也许只有漫倚自己心里清楚。
……
很快到了雄县郊外的墓园。
秦阳知道爷爷在哪，爷爷去世的时候秦阳回过来，那时还是大三的年纪。
路上买了花，买了纸，买了酒，买了菜。
夏娅楠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女人，她很知心的，也许一开始没明白秦阳为什么带她来，但这一路过来，夏娅楠大概明白了一些。
曾经秦阳为了爱情，所以毕业后选择了留在中海工作，而不是回老家继承爷爷留下来的一间中医馆。
但后来爱情也没了。
现在回来扫墓，说不得就是带夏娅楠回来给爷爷看看，让爷爷知道当年自己的孙子是为了谁留在中海的。
也许爷爷在天之灵并不知道孙子跟孙媳妇分过手，当然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爷爷安心，如果真的有灵魂，老爷子会知道，孙子过的很好，孙媳妇也很漂亮，这就足够了。
不是秦阳矫情，而是秦阳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件事。
秦阳可不是表面上那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几百年的经历让他内心的亲情淡了很多，还不至于抱着爷爷的墓碑嚎啕大哭，所以能做的就是让爷爷安心，然后心里跟爷爷说句对不起，不肖子孙终于回来了。
三个人上山。
秦阳没有拒绝漫倚的好意，虽然漫倚不需要跟着的。
三个人都提着篮子，里面都是扫墓的东西。
跟着记忆，来到了一块墓碑前。
有着老爷子的照片，还有名字，当然也是姓秦的，这可是亲爷爷。
感触良多。
秦阳在墓前站了好一会，也没动。
“这怎么会有一束花？”夏娅楠看着墓前一束上坟用的白百何，有些哑然看了秦阳一眼。
夏娅楠知道秦阳的家世，爷孙两个人相依为命，家里连亲戚都没有，反正秦阳是这么跟她说过的。
所以，秦阳没过来，谁会给老爷子上坟献花？
而且看样子，这束白百何还是刚上不久，很新鲜。
总不能是守墓的人来献的花吧？守墓人有这么闲钱？这花可不便宜。
“你们搞的？”秦阳也看了一眼，跟夏娅楠同一个想法，所以转头看了看漫倚。
如果说，现在除了秦阳之外有谁能够来送花，估计就只有京城的一些‘朋友’了，比如漫倚这样的。
漫倚连连摇头，“不是我们。”
秦阳眸光闪动。
夏娅楠询问，“老公，你，还有别的亲戚吗？”
秦阳摇头。
随后看着漫倚，“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隐藏的监控，你一会能帮我查一下吗，看看是谁来送的花？”
“行。”漫倚点头应了一声。
随后开始上茶，上酒。
几个人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秦阳说了一些，带孙媳妇回来了，对于自己的遭遇和近况也没提。
在秦阳和夏娅楠上坟时，漫倚悄然推到一旁，下了墓山，直接去墓地管理处，查一查看看今天都有谁来扫墓了，应该会有记录的。
说真的，国保司查过秦阳的底。
其实很多人都查过秦阳的底，结果什么都查不到，只知道秦阳从小就跟爷爷相依为命，后来在他大学的时候爷爷去世了，自此这个世界就只剩下秦阳一人，至于父母什么的，根本就查不到。
网络才出现几年？
以前的户籍档案都是纸质复印或者手写，遗落和丢失的情况不少，如果有心人故意隐瞒的话，真的很难查得到。
至于老爷子，以前抗战的时候就只剩下孤儿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亲戚。
当然……
也正因为如此。
很多有心人才会觉得秦阳的身世并不是那么简单，这明显就是人为改动，不然秦阳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人为删除了秦阳父母的信息。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秦阳才牵着夏娅楠的手，下了墓山。
夏娅楠情绪明显有些低沉，也许是想起了她的爷爷和奶奶。
秦阳下来时，漫倚在车边，正好挂了电话。
“情况怎么样？”秦阳倒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说真的，之前也想过，哪怕真是亲生父母，秦阳也未必会主动相认，甭管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么多年面都不露，秦阳已经这么大了，见面会很尴尬的。
“还真的查到了一个人。”漫倚道。
“知道具体身份吗？”
漫倚缓缓点头，低声说了一句，“是一个女人，龙家的。”
“……”秦阳一怔。
想过可能会是失踪许久的父母，也想过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亲戚，唯独没想过会是龙家的人。
漫倚又道：“龙颜玉，龙老的嫡孙女，很神秘的一个女人，很少在外面露脸。”
秦阳大脑急转，这是什么概念？
“她，多大年纪？”
“五十左右。”漫倚道。
年龄倒还说的过去，不会是亲娘吧？
秦阳眼神不断的闪烁，却没有说话，夏娅楠拉着他的手，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漫倚道：“而且据这边的门卫大爷所说，这个女人经常会过来，每逢初一十五，逢年过节，都会过来送一束花，昨天正好是十五，从她的态度来说，很可能是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