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暖醒来时感觉身上很沉很沉。
头闷闷的,像有把小锤子敲打她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眼前更是发黑。
隐约还记得两人昨天在浴室里的疯狂,严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慢慢坐起来。
刚起身,眼前骤然一黑,她整个人都要朝地上跌过去。
“小心。”
慕容川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同时抽出一个枕头垫在她身后。
“我怎么了?”
她晃着头,声音有气无力的,像只虚弱的小猫。
往日清澈的眼神这时候也恹恹的没有半分神采,雾蒙蒙的让人心疼。
慕容川的心里一软,声音也不由放柔了许多,轻声道:“你有些发烧,大概是昨天着凉了。”
因为生病,严暖的反应比往常慢了不少,半天才明白慕容川的话。
“哦。”
她低低说了声,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要吃药吗?”
“已经挂过水了,还是很不舒服?”
严暖这才发觉手背上有些刺痛,两道输液后交叉的止血贴补十分显眼。
真是糊涂了,居然连这个也没注意。
“有点……脑袋闷闷的,也很疼。身上很痛,还有点恶心。”
她越描述,慕容川的脸上就越来越黑。
睡到半夜才发现她的身上烫极了,慕容川只能临时找了一位医生来。
现在看来,这位医生一点都不靠谱。
眉心只皱了一下,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要不要睡一会?还是吃东西?”
严暖感觉嘴巴有点干,小声说:“有点渴了。”
渴?
慕容川怜悯的看着她,也不知道那个一直嚷着水喝多了要去卫生间的人是谁。
既然她不记得了,这种事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她不好意思。
即使很亲密的恋人,对于亲自服侍对方去卫生间这种事肯定也难以接受。
慕容川默默把这个藏在心里,决定当成一个小秘密。
何况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慕少会服侍一名女人去卫生间,而且亲力亲为,甚至还帮忙擦拭。
要是有人这么说,那肯定是睡蒙了。
严暖是真的有些渴了,慕容川把水喂到她嘴边时,直接喝掉一杯。
听着那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不知道有多起劲。
慕容川放下杯子,觉得不能让她这么喝下去了。
“肚子饿吗?我让人准备了粥,你喜欢吃哪一种?有赤豆粥,有皮蛋瘦肉粥……”
严暖在许多粥品中选择了皮蛋瘦肉粥。
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急需有咸味的来缓解一下。
皮蛋瘦肉粥熬煮的恰到好处,浓淡适宜。
瘦肉弄的很细,皮蛋也切成细小的丁。
严暖本来是不爱吃皮蛋的,惟独能接受皮蛋瘦肉粥。可现在品味,觉得这个粥真的好喝极了。
刚吃过粥,慕容川就带了一名医生模样的人进来。
“我堂堂一名心脏外科的专家过来看一个小感冒,真是……”
慕容川环胸冷冷道:“看不看,不看滚。”
一句话弄得人家连脾气都发不得,委屈的跑来给严暖量体温。
严暖傻乎乎的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不自觉咧开嘴。
“你男人哦,脾气是真的不太好。啧啧,你肯定很惨。”
严暖点了点头,慕容川的脾气是不太好。
哪知这个动作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医生激动的要和严暖分享他关于慕容川的各种槽点。
严暖却觉得这个医生有些傻,慕容川还在那儿站着呢。
果然,就听到慕容川清咳了几声,刚刚还一脸激动的男人瞬间僵直。
如果这个时候是动画场景,严暖觉得自己大概会听到他石化的声音。
“呵呵,那个……你还在啊。”
慕容川已经不耐烦了,一个小感冒也看了这么久。
“怎么样了?”
医生翻看了严暖的舌苔,并不确定:“现在不清楚是不是病毒性,得抽了血才能确定。”
一听要抽血,慕容川的眉心高高皱起:“连这点小病都看不好,还当什么医生。”
男人差点被他气得吐血,只能扶着眼镜努力辩解:“我虽然是医生,可我是外科医生,是外科!”
你让一个外科医生来看感冒,这不是有病嘛!
这话他没敢说,也是怕了会被慕容川直接丢出去。
“不抽血没办法确诊?”
严暖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觉得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也就阖上眼睡了。
等争辩的两人结束后,才发现当事人之一早就睡熟了。
慕容川抿唇:“现在抽,不要吵醒她。”
“好,我会放的很轻。”
针头送入血管的时候严暖没反应,等到抽血快要结束时,她突然迷迷糊糊张开眼睛。感觉有什么在手臂上,下意识动了下。
尖利的针头直接划破她的手臂,一道血迹蜿蜒而下。
而慕容川的脸色也瞬间就变了。
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严暖面前,将她的手臂举起,怒斥:“你怎么做事的!”
要说医生冤枉呢?他也不敢说。
太多年没给人采过血,技术都生疏,才耽误了这么久。
脸上愧疚了下,他忙扯过棉球压在伤口上。
严暖眨巴着眼睛:“怎么了?”
慕容川凝眉,轻轻搂着她的头带入怀里,安抚:“没事没事。”
严暖不明所以的听着慕容川沉稳却略显急促的心跳,感觉手臂上凉凉的。
“是在采血吗?”
这段时间她被养的很好,皮肤不仅白皙,也柔嫩了很多。
那道伤口本来并不严重,但现在看起来是有些吓人。
感冒还没好就又添了新,慕容川真是不爽到了极致。
医生连忙收拾好东西,小跑的走出门。
“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我会直接通知你。”
等人都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
严暖这才戳了戳他的胸口:“我有些闷。”
一听她说闷,慕容川松开手臂,问道:“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累。”
病中,严暖没去分辨慕容川的温柔,更加没注意他别于以往的举动。
“身体沉甸甸的,特别不舒服。”
生病中的人总要娇气些,连说话都是软糯的像在撒娇。
慕容川的眉散开,又拢起。
“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