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在严暖收回视线前,大方的朝她挥了挥手,脸上隐隐有些得意。
严暖表情一僵,杨子沛的视线像恶心粘腻的虫子一样从她的身体上爬过,心里一寒。她猛地后退一步,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电梯门缓缓合拢,杨子沛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严暖感觉胸口一阵紧缩,脸色也迅速衰败。
杨子沛,他……
“严暖。”
身材娇小的女孩儿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身边,悄声说:“杨子沛来上班了。”
严暖抿了抿唇,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你没事吧。”
女孩儿就是那天偷偷告诉她内部论坛上事的那位,严暖对她有些感激。
“我没事。”
“可是……”看那眼眶泛红的样子,可不像没事。
严暖狠狠的吸了吸气,一笑:“他不就是要和我斗一斗吗?好啊,倒看看谁更厉害。”
一上午时光,充斥在严暖耳畔的都是有关杨子沛的各种事。往日听起来充满男性气概的音调,这一刻也只感觉虚假的恶心。
她充耳不闻一样,认真工作。倒是让不少人想要八卦的声音,硬生生止住了。
“子沛,你好点了没?才在医院住这么久,身体受得了吗?”
杨子沛扫了眼严暖,才一脸柔和的看向面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儿:“谢谢你的关心,我没有大碍了。”
女孩儿脸色一红,嗫诺道:“你要相信我……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杨子沛似乎一怔,眼角泛着泪光:“有大家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午餐时,大家接二连三的离开办公室去觅食。
严暖被杨子沛恶心到,根本毫无胃口。
婉拒了同事的午餐邀约,严暖端起马克杯朝茶水间走去。
“也没去吃饭?”
温和的语调此刻在严暖听来,犹如最阴毒的话,令她不寒而栗。
打算目不斜视绕开杨子沛,刚迈一步,就被对方察觉。
杨子沛笑意盈盈凑上来:“这么冷淡,好歹我目前也还是你的丈夫吧。”
严暖脚步微顿,握着马克杯的手指一紧,冷冷道:“要是想要叙旧,我和你无话可说。”
杨子沛啧了声,挑眉:“正好有时间去聊聊吧。”见严暖不为所动,轻飘飘抛下诱饵:“难道你不想离婚了?”
严暖迟疑了下,但离婚的诱惑太大,已经超过了她对杨子沛的厌恶。
但因未有前车之鉴,严暖还是处处谨慎。
杨子沛或许是察觉了,眼里露出一丝不屑的笑,转身朝天台走去。
公司的天台十分陈旧,后来上级觉得这倒是一个可以改造的地方,就让人重新铺设,又加入绿植和一些桌椅,倒是颇有情调。
只不过夏日阳光太大,这时候是没人会来顶楼晒太阳的。
“杨子沛,你究竟想做什么?”
杨子沛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暖暖,难道你连挽回的机会都不给我了吗?看看你,你变得的已经不像那个温柔善良的你了。”
严暖怔住,片刻诧异道:“杨子沛是在医院待久了,脑袋也跟着一起坏掉了?你做过的那些事,让我怎么可能原谅你,何况……”
“暖暖!”杨子沛直接打断她的话,一脸深情:“不管怎样,我都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回你。”
严暖一头雾水,纳闷:“杨子沛你是耍什么花招?”
“暖暖,别和那个男人再有来往了好吗?我爱你,我们不要离婚好吗?”
严暖抿着唇:“杨子沛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不知道杨子沛这又是用的哪招,严暖只有一个坚持。
“我必须要离婚。”
“暖暖!我都已经原谅你之前做的错事了,为什么你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杨子沛痛苦的低吼:“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你说,你说啊!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
严暖谨慎的后退,冷静地说:“杨子沛你冷静些,我们两个不可能不离婚。何况,你不是也……”
“暖暖,你真狠心,你真狠心啊……”
严暖咬着下唇,只觉得杨子沛在进行着一场唱念俱佳的表演,更觉得纳闷。
他这是怎么了……
杨子沛看着严暖转身离开,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他痛苦的跪地,喃喃:“暖暖,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啊……”
严暖从消防通道离开,感觉身上一阵寒意。
“搞什么……”
恋爱半年,结婚两年,严暖再一次发觉她根本就没认识过杨子沛。
“算了。”大概他就是一时发疯。
快步下楼在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严暖也没舍得买一罐牛奶,就着热水很快吃下。
多年勤俭的生活让她已经习惯,总要节省一点,再省一点。
口袋里的黑卡似乎在隐隐发烫,严暖苦笑着摇头:“看来穷酸这一点是改不掉了。”
因为杨子沛来上班,严暖身前的位置总有人停下来偷偷打量。
严暖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自在,渐渐也就当视而不见一般。
他们要看,就尽管看,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一整天繁忙的工作结束后,严暖身心俱疲。
草草吃过晚餐,她难得用了浴缸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天台的风很柔,天空很蓝,只有几道浅浅的云丝。
迎着微风,花池里的绿植也跟着一块舞动。
严暖站在风里,接住一朵不知名的花瓣。
忽然,她似有所感,慢慢转身。
面前是杨子沛温和的笑脸,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和他们结婚当天穿的一模一样。
“老公……”她不自觉笑道:“你来啦。”
杨子沛迈开步子朝前走,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狰狞。
严暖一惊,突然想起来:“你……你要干什么!我们要离婚了,你不准过来!”
“暖暖,我的宝贝儿……下地狱去吧!”
男人伸出手臂,将她从天台推落……
严暖从梦中惊醒,发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原来是梦啊……”